蒲鹿同樣是想打開天門,不過按照他的計劃,是要在各洲之中賺取名望,並且把功行提升至足夠高,如此兩方一起發力,才能強勢入主名洲,而後撥開天軌,打開天地關門。
這是張御交給他的任務,也是他自身所願,他必須完成。
元夏來人則是在他必除之列,所以雙方沒什麼好說的。這一句說過之後,伸手對空一拿,一股浩浩法力如從九天之上奔流而下,對着二人洶涌壓來。
兩人見他上來便就動手,意志也是尤爲堅定,知曉難以用言語動搖,這一戰是必須死拼到底了。
涼術這個時候也不再藏掖,決定動用一些手段。
他方纔看過了,此人法力高強,憑着他們二人,正面拿什麼手段都很難正面擊破,那麼只能設法用一些奇招了。。
他這個擅長感應之人,也擅長惑亂對手之感,不過憑他的手段,這個時候也最多隻能拖延一下,想以此擊敗對手是沒可能的,而等到祈都的手段佈置完成,那就有反擊的機會了。
他法訣一拿,身影變幻,場中每一個人都是化作了三個身影,每一人都是真實的自己沒有區別, 連氣機法力都是一樣, 在法力真正接觸之前,根本分辨不出虛實。
蒲鹿乍見此景,一點也是不慌,充沛的法力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他根本不信對方在變幻身影的同時還能把法力也擴增數倍, 故是直接起法力反推上去。
這些幻象化身與他法力一觸,紛紛破碎, 只有一個身影留存下來, 看去那纔是真的,可他覺得這也太過容易了, 故是緩了一步,沒有立刻壓上去, 而是仔細辨了辨下。
可看了片刻, 憑自己的感應之能卻也分辨不出這個到底是真是假, 甚至懷疑方纔破碎的身影中可能藏匿有真的。
這是敵人擅長的領域,所以他也沒有糾纏於此, 他有他的方法。
他將自身法力撐開, 幾乎是遍及所有自己能夠觀察到的角落, 不管你是真是假,只要存在於那裡, 總是會有破綻的。
涼術的確隱藏在了一邊,見他這樣應對, 頓覺棘手。法力心光天生能排斥一切,只要足夠多足夠強,什麼都能應付,這也是爲什麼他們拿蒲鹿沒辦法。
後者就是捨棄神通變化, 專走法力之道, 要是法力不曾高過他,那麼就是對抗不過, 好在他事先先行熟悉了這裡的,還有一些有利條件可以借用。
就在自己眼見要被逼得顯形之際,他又是分了數個分身出來,自己則是潛藏到了一個角落之中, 似是除了蒲鹿的法力之外, 還想要避開什麼。
蒲鹿順手破滅了,見是還沒有找出來,就知道一定躲藏到了自己不曾觀察的地方了,看去他只要法力送到此間每一處, 就一定逼出對方,但實際上沒這麼簡單。
他並沒有忘了這裡秘境深處,暗藏許多殺機。
誰知道那些看不見的地方隱藏有什麼,若是肆意破壞,很可能會遭受這裡的禁制反制,這元夏修士比他先進來一步,對此間的瞭解定然比他多,現在很可能就在等着他自己先犯錯,這不免令他有些束手束腳。
但是沒有關係,爭取在自己不出紕漏的前提下,他可以一點點的試探,只要他維持不敗,那麼對方是耗不過他的。
正在雙方相鬥的時候,通道前端,那一個個正在搬運真龍血的元神真人此刻都是全神投入了其中。
因爲他們只要稍有疏忽,此血可能就會墜落大半下去,只有小部分會被收攏入囊中,這意味着會被同道拿去更多,所以他們必須確保每一次取拿都是既多又穩。
這導致每個人都沒法顧及外間,但是前方有蒲鹿頂着,後方又不用擔心外人到來,他們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上方那個道籙卻是閃爍不定,並且潛移默化的侵入了每一個人的法力氣機之中。
祈都這個時候看着懸於身邊的道人雕像,見上面有微微光芒泛動,兩目微微開闔,好似多了一絲靈性。
知曉火候已到,對着這雕像一運法力,遠處通道之中,那個懸在上空的金色道籙一閃,朝着下方分射而下。
這些元神真人此刻都是發覺不對,急着想要守禦抵抗,奈何他們大部分力量都是放在了真龍血那裡,一時抽調不回,而且先前也是被無聲無息的影響了,此刻根本來不及調運,那些個金色符籙一下射入了每一個人眉心之中,頓時萎靡了下來。
而過了一會兒,這些人一個個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祈都看着手中神像突然轉頭看向自己,目光閃爍了一下,知道事機已成。
被他這件本元陣器的滲透,那些修道人就能受他奴役。雖然這些修士不像身邊這幾個被灌輸憶識的人一般好用,且隨着時間流逝,會逐漸擺脫制束,可眼前也是夠了。
他道:“涼道友,事情已成!”
涼術精神一振,此事正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得了這些人奴役,這樣非但不是他們得到了後援,也是對蒲鹿形成了兩面夾攻的局面,而轉機也正在於此,只要成功,就能一舉翻盤!
蒲鹿此刻正穩穩控制着局勢,逐寸擠壓兩人躲避的空間,這麼下去,兩人遲早被他找出來,可這個時候,他感覺後方傳來一道道氣機。
這是諸宗那些元神修士跟上來了麼?
可他又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他對這些人其實沒有什麼信任度,故是元神遁出,來到了後方等着諸人到來。
旋即他印證了自己的猜想,這些人過來時遁光極快,似乎沒有停下的打算,且一個個神情呆滯,這分明有問題。
他喝道:“諸位停下!”
這些人對他的話語理也不理,這個時候他已能確定自己判斷,當下元神力量涌動,頓時佈下了一層遮掩。
而那些人則是絲毫沒有顧忌的對他發起了攻勢,雙方法力神通頓時開始了一連串的碰撞。
涼術和祈都正注意看着前方,因爲他們知道機會可能只有一瞬,只要將蒲鹿抓擊退或是制壓,那麼今次就能過去此關了。
這時外面有一陣陣動靜傳來,兩人對視一眼,也是同時從藏身之地出來,一起動手,向着蒲鹿攻來!
蒲鹿同時遭受兩面之敵,面對這個局面的確感覺壓力甚大,後面那些過來的元神修士即便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可人數在那裡,絕然不是什麼擺設。
即便以他的法力,也不可能同時應付兩邊,此刻所需作出的決斷,先集中力量破一面破敵,而後才能應付另一邊。
他於瞬間作出了決定,那就是先針對諸宗修士。
這處通道並不如何寬敞,如許多的元神真人根本擺不開,力量也不可能全部集中到一處,所以率先擊破此輩纔是理所當然,
不過這裡有一個問題,鬥戰自是無法留手,這些元神修士來自諸宗,若是被他殺敗殺傷,都會留下無窮後患。
可現在在鬥戰之中,破敵纔是第一要務,唯有等應付過去纔有機會去想這些,故是霍然轉頭,對着那些人毫不客氣壓上去。
涼術、祈都二人見他毫不猶豫對着後面的人出手,也是詫異,因爲在他們的考慮之中,蒲鹿身爲土著,多多少少是會對諸宗派遣來的人有所顧忌的,不然就算出去了,諸宗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可沒想到這麼果斷。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由這些人承擔主要壓力,兩人立刻加大法力,然而這個時候,蒲鹿擺在後方的元神忽然衝了上來,配合正身一同轉而向他們壓上!
兩人不由大驚,根本沒想到居然捨棄了後方不顧,反而全力攻擊他們這邊,莫非不怕那些修士趁勢而入麼?
蒲鹿當然不至於孤注一擲,實際上他攻向諸修士的法力並不是一氣涌出的,而是層層疊疊壓上去的。
他的法力一縷之氣可化滔天之威,縱然不敵諸人,也稍稍滯礙一會兒,可就這麼一會兒,後續的法力也就跟上來了,隨後又是一道,這就形成了不予斷絕的浪潮之勢,儘管此輩還在向前推進,可卻是被遲滯了下來。
甚至他隨時可以視情況加以填補,而他則是將大部分法力擺到了涼術、祈都這兩人處。
涼術、祈都二人感覺法力鋪天蓋地涌過來,好似半分沒有減弱,兩人頓感無言,以他們的修爲,自是一下就看明白了,只是蒲鹿一開始法力之間的運轉毫無痕跡,令他們無所察覺,他們此刻吃驚之餘有些佩服了。
這等法力運轉連他們都不曾一下看破,若無同樣擅長法力擊敵的上乘修士傳授,那是絕然做不出來的,一個土著修士竟有這般表現,不能不說讓他們感覺到了驚豔。
兩人轉念到這裡的時候,卻是心中一動,萬一此人不是土著修士……
可不管是與不是,兩人眼前自是顧不上這些了,涼術忍痛從懷中取出自己的那一件本元陣器來,對着外間一拋,頓有一股迷亂氣機在場中大肆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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