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議結束之後,張御自清穹雲海歸來。儘管元夏敗退,可他手邊還有一些事機要處理。
他先是準備處置平界之事。這處界域因爲元夏的強攻,導致天地滿遍瘡痍,只餘下一個地陸尚算完好。
假設元夏再來攻打,怕是地天地元支撐不起一個堅固的大陣,也經受不起再一次的折騰。所以這個地方只能試着挽救,若是不得已,只能設法放棄了,玄廷的意見,是先將所有人及生靈都是接到天夏來安頓。
故是他讓明周道人把成守衷和琴月聆二人喚來,準備把這件事交給他們去做,身爲玄尊,只要有耐心,做這件事並不難。。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道宮之中。待兩人向他見禮之後,他道:“天夏會地陸之上挑選一處合適的靈關安頓你們,而平界所有生靈的搬挪之事宜,我準備交由你們二人來主持。”
這處靈關一開始註定是與天夏封閉的,因爲平界的生靈相對內層較爲脆弱,若不是加以屏護,那可能會遭受各種侵襲,而在靈關之內,卻是可以慢慢適應,慢慢融合。
成守衷道:“先生,必須要轉挪麼?”
張御道:“平界虛空遭受元夏破壞,若要恢復,不但需要重新理順陰陽氣機,也需要一定時間,其中還會用到一定整理地火風水的手段,若是有生靈在此中,難免會被波及。
而你們也只是暫時離開,若是此方天地能夠守住,將來還是可以回去的,當然,你們若願意繼續留在天夏,那也是可以的,你們可是願意承擔起此事麼?”
他認爲雖然平界很多人故土難離,但是在天夏住久了,恐怕也未必願意再回去了,畢竟民生方面領先原先的平界實在太多。
成守衷和琴月聆都是認真一禮,表示願意承擔下此職。
張御在吩咐過後,讓神人值司給兩人在道宮之中準備一個住處。
平界修士的修道水準相對差了一些,他會接下來的時日中對兩人進行一些指點,讓他們代替自己去提升平界修道人的能力。
而與此同時,他一道化身也是落去了內層之中。對於元夏的入侵,外層空域的鬥戰,內層雖然不曾參與,可是由於玄府和玉京不曾隱瞞此事,所以各洲宿也是清楚的,而天夏又一次擊退元夏入侵,天夏各洲宿都是舉行了慶祝。
昌閤府洲這次也是不例外,他來到飛舟泊臺之外的時候,滿地都是慶祝後的花瓣和煙火殘屑。
他在此站了不過片刻,便見伊初遠遠走了過來,其人當是方纔從飛舟之上下來不久,正和一個面目很耐看的年輕女子一邊走着一邊說着話。
那女子留着短髮,雖然個頭較小,但是雙目很亮,說話時嗓門也很大,遠遠都能聽到,當別人看過來也是敢於直視回去。
伊初這時候也是看到了張御的身影,他對那個女子說了幾句話,也不知說了什麼,那女子笑着對他錘了一拳,便就先一步走開了。
伊初則是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張御道:“伊初道友,未曾打攪你吧。”
伊初笑道:“沒什麼打攪,那是我的一個同僚,覺得我老伊我不錯,想和老伊我合竈過日子。我覺得她性情也挺好,就是不知道此事成不成?”
張御道:“伊初道友既然是天夏人,那麼這些道友的私事自由道友你自己決定。”至於兩個人的壽命和衰老還有子嗣問題,伊初身爲曾經的神王,還在人間混跡了這麼多年,自己也能解決,用不着他去提醒。
伊初笑道:“既然張廷執這麼說,那這件事老伊就定下了。”
張御點了點頭,道:“那卻要恭喜了。”
伊初笑道:“這個恭喜老伊我收下了,說起來,能得張廷執你的恭賀,老伊我的面子在天夏也沒人比得上了吧?”
張御心下失笑,實際上他對伊初的識時務和能積極融入天夏的態度一直很欣賞。
而且此人自從到了洲中之後,就很少動用神異力量,就算動用也是因爲自己或同僚遇到了危險狀況。
要知便是不少修道人都覺得自己修持了道法就另一種人了,是凌駕在凡人之上的修士了,不應該再和凡人爲伍。
其實在過去,修道人多是秉持此念,即便受到了學府玄府教導之後,仍舊作如此想的卻是不乏其人。這等情況在過去存在,在未來依舊會在存續。
唯有當尋常人也能通過一定途徑擁有力量之後,這種上下層的認識才會有所緩解。但消失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修道人與修道人之間,也有相互鄙夷,更不用說,矛盾永遠是存在的,只能調和,而無法消滅。
萬事萬物永遠是在變化的,除非是像元夏那樣絕對穩固的秩序,消殺掉所有的變化,那也不用去考慮那麼多了。
伊初道:“張廷執此來想必有事,我們找個地方談吧。”
張御道:“可以。”
因爲已是過午,伊初便請他去了一家茶居,作爲載運舟主,他也是隨大流,平日滴酒不沾,閒事喝些茶水,從來不去酒舍。
在茶居之中坐下,閒談了兩句後,張御道:“此回元夏進犯已經被我天夏擊退。”
伊初精神大振,道:“好啊!”他不覺拍了拍獨自,道:“這真是一個好消息,老伊我今天可要多吃三碗。”
張御道:“元夏短時內不會再尋來,就算有來攻,也就是一些小衝突,之前拜託伊初道友的事情可以繼續了。不過此事倒並不急切,伊初可以處置完自己的事情後再爲。”
伊初鄭重道:“廷執請放心,老伊我我既然答應了這件事,就一定會做好,近來雖然遵照廷執的吩咐沒有繼續,但也在設法探究,我會給廷執和玄廷一個交代的。”
張御微微點頭,下來不再提此事,而是在此品茶,聽着伊初興致勃勃說一些自己載運途中的一些見聞和趣事,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後,還在此對弈了一局,伊初身爲神王,站在了神異力量的頂峰,對於天夏的道棋也是能夠理解的。
只是他遺憾的是自己沒有訓天道章,所以沒有辦法看到更有趣的東西,濁潮的影響也註定目前離了訓天道章沒有在凡間推動這等類似事物。
如此過了一個下午,張御纔是告辭離去。
回到了清玄道宮,他坐於玉臺之上,開始回思起這一戰,此番對抗,他一連與數名求全道法的元夏修道人交手,可以說對幾人的根本道法都是有所瞭解了。
但是同樣,他的一些情況也是被這些人所得知了,此輩一定也會找尋針對他的手段。
以後他與元夏還有的打,而且他還算得上是天夏這邊的對敵主力之一,這等對他不利的情況一定是要設法消除的。
根本道法是變動不了的,也不需要變動。目前所有與他正面交手的修道人都會避開他的根本道法,幾次鬥戰下來,這些人與他鬥戰時所採取的策略無不是迴避。
所以他所要想的辦法,就是儘量限礙住對方的迴避,或是乾脆讓其迴避不了。
最妥當的方式就是利用飛劍斬人了,這些人所用手段也是出奇一致,差不多都是利用一定的方法阻礙住他飛劍,從而爭取遁逃或者反擊的機會。
但假若他的飛劍能更快更利,那麼這些阻礙就不成問題了。
這裡他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此前廷議之上,他也是在琢磨如何破殺元夏修道人的外身一事。
只是單純利用元夏天序的間隙,條件很苛刻,這等機會也不好把握,但是一些神通道法實際上是能做此事的。
比如劍上生神“斬諸絕”就是可以。
“斬諸絕”練到高深境界之後,便可擁有“斬氣即斬神”的威能,若得此法,斬中外身,那與斬中正身也沒什麼區別。
而且以他層次,所遇到的對手無不是求全道法之人,要是能斬殺此輩,那絕對可給予元夏一個重創。
可是也有一個問題,劍上生神之術除非是專注於劍術之人才能練至高深境界,也就是說,唯有舍劍之外,再無他物纔可以達到。
他是不可能放棄其他手段,心中有滯礙,自然也就不可能將此練到這般地步。但是這不等於沒有辦法。
他的重天玄異可以將“斬諸絕”短暫提升上一個層次,此前也是動用的。而在求全道法之後,玄異的威能自然也是一併有所提升了。
這時他一擡手,將蟬鳴劍拿在了手中,起另一隻手輕撫劍刃,上面便激盪出一道燦爛流光,儘管玄異也跟着提升,但是他能清楚感覺到,就算全力運轉,也還無法將自己劍術推動至那個層次。
不過假設他能再稍微提升一下劍上之能,那麼“重天”玄異推動之下,或許就能達成此等目標了。
別的時候或許很難,但現在天機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亦或是站在天夏這一邊的。這回再次擊退元夏進攻過後,一些低輩弟子感覺自己修行起來似是較以往又稍微快了一些了。他或能對此加以利用。
只是這還不夠。他需要再用別的方式對此加以推進。在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後,他也是想到了一個或許的可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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