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機道人三人在收到氣意傳遞,也就以爲這僅僅只是用來指引他們的。
因爲過往來至他們這處的氣意並不是從正身處直接傳遞回來的,而是經由主身推動,並從下層傳遞過來的。
上次撥轉天勢之後,寰陽道脈有諸多物事歸來,主身也是利用了這一點,使得他們三人能夠藉此知悉轉回之路,並不着痕跡的歸來。
不過這一次,他們意外發現,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這氣意竟然是由主身處直接送傳過來的。
這其中隱藏了諸多信息,比如元空之中又多了幾個道名,多了幾名上層大能,還有包括這幾人的大概情況。
傾機三人對視了一眼,要知過往主身可從來不會送來這等消息的,看來的確是天機不同了,亦或者元空有了更多變故,所以主身唯恐他們難以應對,所以傳遞出了這些東西。
傾機道人道:“天夏方面實力愈來愈強,大能座次遠未補足,如今已增三位,若等此輩有更多上境大能出現,那輕易可將我等蔽絕,那我等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寂光道人道:“可惜我等鎮道之寶被此輩奪了去,不然尚還有幾分依仗。”
終常道人道:“這就要仰仗主身了。”
主身那邊只要肯借寶器給他們,也用不着用此時時護持,那麼只是一瞬間,讓他們牽連到了元空,那麼他們可以再度於瞬時之間祭煉出合用的寶器。
他們很清楚,主身就是拿他們當棋子,用他們來攪亂局面的,可是知道也沒有辦法,因爲他們的道不容許他們妥協。
不過他們也是有着自己的算盤,想着什麼時候能將主身一併拖入到這場亂局中,但一直找不到這機會。
因爲主身是有退路的,便有什麼問題,只要表示明確自己不會與那五位相爭,以那五名的態度,爲了照拂大局,也會容忍下來。
所以他們很清楚,唯有他們做出足夠的多出的成果,並且有勾連元空的希望,那麼纔可能引動主身與他們相呼應。
假設他們始終沒法達成目的,那麼主身也就沒有必要再伸手了,雖然主身定然不甘心被人奪去道果,可也不會去打沒有把握的鬥戰。要不然也不會隱忍至如今的,畢竟主身的道和他們還是有所不同的,並不是那麼極端。
傾機道人這時道:“準備一下,聯絡那污穢之靈,我等便再次尋攀元空。”
寂光道人和終常道人亦是點頭,光靠他們是不成,上境邪神必須和他們一起配合行動纔可。於是向着邪神那處傳了一縷消息過去。
寂光道人看向兩人,道:“說起那污穢之靈,兩者可曾注意到那位真餘先聖麼?此人不知什麼緣故完得全身,在那五位逼迫之下主動加入了大混沌,還以還報爲藉口留了下來,這當還沒有找尋到自身之道。
我等這次去到那裡,若能與這位牽連上,令其加入我等道中,那麼又多一個友盟,進駐元空把握就大多了。”
雖然牽扯到了大混沌,可是別人怕大混沌,他們卻是不怕的,就算因此引得大混沌出現又如何?攪動天道變化最頭疼的是元空那幾位了,說不定還能以此爲要挾。總之在他們看來,真餘道人若能拉攏過來,那就能走一步好棋了。
這個時候,上境邪神得到了他們傳意,也是又一次有氣意送回來了。
三人能感覺到,邪神的氣意比上回強盛了許多,立時明白,這是那邪神在不停侵染消化那些上回奪來的先天之氣。不過這是好事,目前友盟越是強大越好。
只是現在還沒有消化完全,所以此刻不是他們立刻尋回去的時候,不過這一點耐心他們還是有的,決定待這邪神完滿,再是一起發動。
清玄道宮之內,張御這裡也是同樣在等待着機會的出現,而這一等,便又是三載過去。
而在某一刻時,他感覺到了一縷氣意隱隱傳至。他目光一睜,看向某一處,見那裡有三團烈芒和一團晦暗之氣出現,尤其那晦暗之氣,比過去所見更爲強盛,不出意料,此輩果然又回來了,而且又一次同時到來。
這三年來,五位執攝再沒有提及蔽絕真餘道人之事,不過他知道,這五位當仍在積蓄着清穹之氣,不過此事一至,他估計這五位應當沒什麼機會做此事了。
現在就等着蔽絕對方的諭令到來的,果然,就在此氣意出現後不久,五位執攝的諭令如期而至,這回要求與上回一般,依舊要他們負責拖延阻攔上境邪神,並特別強調,哪怕他們是以三敵一,也只要他們阻擋,不需要他們出力蔽絕。
他清楚,這是不令他們過度使用清穹之氣,仍舊是爲了防止此器重心上移。
而在這時,莊執攝和青朔道人的氣意也是同時到來,詢問他對待此事的態度。
現在他有個選擇,那就是放任那上境邪神歸來,此般可以立刻攪亂局面。
不過五位執攝縱然和他道念不同,可目前終究還是站在同一陣中,反觀寰陽道脈那幾位,以吞奪萬事萬物爲道,那絕對是站在了天理的另一端,立在所有人的對立面。所以在對抗這幾位的事機上,他是不會有所妥協避讓的,若有機會,一定要設法剷除。
他斷然道:“兩位道友,若是稍候此輩出現,我等定要加以阻攔!”
同時他向白朢道人那裡傳去了一縷意念,要其人準備破境事機,這回要是錯過了,下次不見得還有機會。
白朢道人這幾年來鎮守在對敵元夏的最前沿,不過元夏雖然每次來攻,可多數情況下也是僅僅只是做個樣子,雙方交戰一場,鬥個不勝不敗便就退去,所以此刻比青朔道人在時反而輕鬆許多。
此時他感覺到張御意念傳來,知曉時機已是到了,便是尋到了武廷執這裡,道:“武廷執,天緣已至,貧道也要告辭離去了。”
武廷執此前聽白朢談起過此事,近來局面漸穩,即便少了白朢,也一樣能維持得住。而且陳首執來書說過,此人若要離開,儘管放棄離去就是,便沉聲道:“白朢道友,那我祝你功行順遂了。”
白朢道人笑道:“多謝武廷執了,那貧道就此別過了,此番若有所成,來日恐便要在上層見面了。”
武廷執對他打一個稽首。
白朢道人回有一禮。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對面元夏陣中氣機隱動,並且一道接着一道衝起,這分明是元夏大舉來攻的起兆。
武廷執一皺眉,當即喝令下方嚴加守禦,同時一道分身已然化出,往最前沿坐鎮。
白朢道人若有所思,明明之前元夏沒有任何舉動,爲何這個時候忽然來犯,這是巧合麼?
他覺得應該不是,這很可能是天意應發之故,這般說來,他還沒有正式開始登攀上境,阻礙便已經開始了麼?
武廷執這時聲音傳來道:“白朢道友自去便是,守禦此間乃武某之職責。”
白朢道人也沒有客氣,比起下層,上層的事也同樣重要,他若能成就,很多事情就能得有改觀了。
況且天意縱然迫退,人意也不見得會完全順從。元夏這裡,可是很多人並不希望天夏能夠撤出的,持續影響天序纔是他們所希望見到的。
他與武廷執別過後,便灑然而去,經由兩界通道,很快回到了天夏世域之內。
才至此地,便見有一道道流光穿渡過兩界通道,往元夏所在而去。卻是玄廷知悉了元夏又一次攻來,所以派遣出了援助。
這數年下來,天夏不止在積蓄自身的力量,連那些下層界同樣有不少修道人陸續進入玄尊之境,整個天夏的實力越來越是強盛,所以能夠抽調出大量的人手進行施援了。
這還只是眼下,等到再拖延下去,憑着愈發龐大的玄尊數量,那些功行更高的修道人遲早也是會先後涌現出來的,可說每一天都是在追趕元夏。
白朢道人收回目光,見早有一駕法舟等在了前方,那裡有一名弟子迎了上來,對他打一個稽首,道:“上尊,我等奉陳首執之命前來相迎。”他側身一禮,指着身後飛舟道:“這駕飛舟便是陳首執命人爲上尊準備的。”
白朢道人打一個稽首,微笑道:“請代我多謝陳首執。”
那弟子忙不迭還禮。
白朢道人與他別過,上了飛舟,便在那弟子目送之下虛空深處飛去,一連數日之後,他已是來到了一處星辰不曾照耀之所在。
飛舟在此停了下來,他並沒有選擇在此中坐關,而是走了出來,只是一步之下,便就遠遠離開了此間。
若是青朔道人,一定會接受這番好意,但是他表面對誰都是笑語晏晏,客客氣氣,但其實誰都不信任,哪怕陳首執也是一樣。
他道法擅長遁避,故是不斷在虛空之中挪遁,最後挪入了一顆恆寂地星的狠心深處,並在此坐定下來,他會在這裡正式攀渡上境。
儘管這裡沒有任何人窺伺,他仍是在外佈設好了禁制,並沉定心神,等待着最後的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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