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翼流光這門神通,可使人飛遁更爲迅快,同時也能以流光飛翼斬敵。
只是這門神通雖然發動速度很快,可因爲攻殺之能較弱,所以在對敵之際,一直只是被張御拿來當做試探之用。
而此刻在“重天”玄異的加持之下,一道快到幾乎無法分辨的光芒霎時衝突殿頂,沒入上方天穹之中。
張御辨了一辨,在重天玄異相助之下,這門神通的威能幾乎是翻了一倍,其速度更是變得迅快無倫,幾能追上斬諸絕的劍光了,當然,即便如此,其還是大大不及那劍上生神之術的。
可是蟬翼流光發動很快,且一經催發,可以數道齊現,消耗心力並不多,這點很是可觀。
關鍵是這也讓他看到了下一步的變化。
他想了一想,決定再是試下“幻明神斬”。
這門專以攻殺心神的神通可以說是他遇敵必用,在下層境界時,少有修士能直接抵禦,至少也要受一些影響,可到了玄尊境界,所碰上的一些對手幾乎都有守禦之法,作用就沒有那麼大了,完全就成了與蟬翼流光一般的試探招數。
只他不知,此術在重天玄異推動之下能達到何等程度,於是起心意一催,轉瞬之間,一道無比明亮的光芒立時將整個大殿都是照亮,而在大殿之外,本有許多先天精魄所化的生靈停落在那裡,只是被泄露出來的光芒一晃,就一頭頭癱倒在了地上。
而那光芒也並非一閃而逝,而是足足延續了數個呼吸之後,方纔消退了下去。
張御此刻若有所思,這神通在玄異推動之下雖也有所提升,可展現出來的威能卻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大,但其持續時間卻是增加了許多。
據他了解,許多守禦心神侵攻的神通能擋一時突襲,卻未必能擋下接連不斷的侵攻,從這裡看,幻明神斬的威能沒提高多少,可對敵手的威脅程度無疑是大大加強了,反而比單純的殺傷更爲有用。
他思索片刻之後,又嘗試了一下擒光之術,儘管此刻沒有適合制壓的對象,可他卻能感覺到,在重光玄異之下,自己在使出這個神通的時候可以做到發動的更爲隱蔽和迅快。
以往他不經常用這個手段,是因爲這神通發動時有一定的先兆,需要把握一個合適的時機,若對方提前有了防備那就不好辦了。
不定他一個制拿,對手一個反咒就解開了,那根本起不到應有的作用,可若是此術發動隱蔽且迅快,那絕然可攻敵不備,而要知道,在同層次的鬥戰中,哪怕一點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
這樣看來,神通的變化雖是微小,可所能起到的作用卻是極大。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之內,他將自身所有的神通手段都是藉此玄異演化了一遍,而在這裡,他也是發現了重天玄異的一些限礙所在。
以他現在的根底,一天之內這玄異只能使動一至三次。
一二次尚在他的承擔範圍之內,可要是三次,就稍微有些勉強了,下來再想使動,也不是不成,可那幾乎就對神通沒有什麼提升了。
在他感覺之中,玄異也並不是沒有消耗的,而像是他未曾修煉出心光時使動大道之章上的章印,消耗的是身體本元。
而越是強大的玄異,消耗自是越大,重天玄異無疑屬於上乘之流,
可這等玄異即便一日之間只能使動三次,在一場鬥戰之中也是足夠用了,畢竟一錘定音的手段往往只是一擊。
且他也未必要一招分勝負,有時候只需利用此術創造機會便好,餘下他自可用其他手段來解決。
他能感覺到,此時此刻,自己的功行和心光比之與岑傳鬥戰時雖沒有太過明顯的增進,可鬥戰能力對比那時卻是有了極大提高,要是此刻再是一戰,岑傳若沒有什麼新的手段,那麼他相信自己照面之間就可將其人真身給找尋了出來。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他對此人手段有了一定了解的前提下,要是對上一個完全陌生的同輩,那仍是要小心對待。
只從重光玄異上可以看出,對手有時候只需有一個獨特的玄異或者神通,那就可能在瞬息間翻轉局勢,對待任何一個玄尊都不能掉以輕心,哪怕其人神通法力皆不如你。
不過他也是想到,玄異若是耗損的是本元,那麼若是能在鬥戰中補益本元,那不定可以多幾次使動的機會,畢竟他除了重天玄異,還有其他玄異同樣也需用到。
思定之後,他自道場之中出來,來到了守正殿內,喚了一聲,“明周道友。”
光芒一閃,明周道人現於階臺之下,稽首道:“守正有何吩咐?”
張御道:“玄廷之中,以哪位道友最爲擅長丹法?”
明周道人道:“要說丹法一道最爲了得的,那無疑是首執了,而以往那位正清上尊在丹法一道上也頗有成就,而再往下,只說諸位廷執之中,玉素廷執擅長祭煉丹水丹葉,晁廷執則是精擅煉丹,守正若要問詢丹法一事,不妨尋這兩位一問。”
張御點首道:“多謝道友了。”
明周道人躬身一禮,便化去不見了。
張御思索片刻,便是決定,過些時候便去拜訪這兩位,思量過後,他轉身回到了內殿之中,在玉臺之上坐下,便定坐調息起來。
東庭府洲之中,崔嶽在與張御見過面後,又去了各處巡查,他差不多用了二十餘日,纔將東庭上下的情況大致都是弄清楚。期間他還親自去到每一個分府,與那些低輩修士見面說話,就是那些方纔進學的學子他也沒有漏過。
他這麼做不是爲了顯示自身的存在感,而是要告知所有東庭玄府的修道人,他這個玄正並非只會坐在玄府之中發號施令,而是會隨時關注府中每一個人,並親自過問每一樁事的。
到了二月下旬,他纔回到了玄府之中。雖然大半月時日都是不眠不休的在外奔波,可對他一個第四章書的修道人來說也不算什麼,依舊是精神奕奕。
現在府洲還是不曾擴建,玄府仍然沿用以往的殿閣,他所住的地方是一處這兩年方纔建成的副殿,此處就在正殿偏東一些的地方。
回到殿中,他又拿出玄府弟子名冊仔細翻看起來。
現在東庭玄府的人數還無法與本土的上洲玄府相比,他還能顧得過來,可等到擴洲之後,他一個人顯然是不足以管轄所有事宜,還需要一些下屬,故是他此刻已是開始着手物色合適人選了。
這等人不需要修爲有多高,但一定需要做事認真,自身持正。至於修爲,哪怕低一點也沒有關係,因爲修爲不足,可以慢慢提升,但是一個人品性,卻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改變的。
他此刻提起毛筆,在幾個看中的弟子名姓上用着重勾劃了一下,又在每一個人的名姓後面都是寫了批語,隨後他放下筆,想着等到擴府之後,還可從別處地界調一些合用的人手過來。
思定過後,他把名冊收起,就意念一動,將大道渾章喚了出來,望去訓天道章之中,隨後心意一起,便有一個符印在眼前浮現出來,印上有“東庭”二字。
這是張御不久前立造的一個東庭府洲的章印,但凡東庭都護府的玄修都可藉此相互聯絡交流。
崔嶽進入其中查看了一下,見每一個他所見過的玄府修士都在此間有名諱顯現,而在最上端,還能見到玄首張御的符印,也即是說,憑此他可以與東庭玄府之中任何一位修士隨時交通。
他心中也是感慨這裡的方便,又想了一下,暗忖道:“如此好用的符印,不該只是用於玄廷,若是張玄首向上推薦至玄廷,再推行到各處,這或許可令我天夏都是得益。”
他想到這裡,便朝張御傳了一句提議過去。
此舉也不算越權,因爲玄正的權責,本來就有提出諫言,規正府內修道人行止的權力,除此外,若是一洲玄首有逾矩之舉,玄正還可隨時向玄廷呈報。
張御自也是很快看到了他的留語,可他卻是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這裡的好處,但這等事情絕不能由他來提,而且各地情形不同,也不能一概而論。
現如今鎮守上洲的玄修有幾人呢?而玄正身份的玄修,又得多少呢?
少之又少。
東庭府洲恐怕是其中最爲特殊的。
他稍作思索,回言道:“崔玄正,世事皆是有利有弊,符印或在我這處可用,可到了別處便就未必了,此事最後還當由玄廷來定。”
崔嶽得他回言,認真思考了一下,承認張御說得很有道理,他沒有再去堅持,而是慎重回言道:“玄首說得是,是崔某冒昧了。”
隨後他從大道渾章之中退了出來,可再想想,還是覺得有些惋惜,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旦港處傳來了一陣陣彷彿浪潮涌來一般的響動,便站了起來,來到窗臺邊向前看去,透過整面琉璃牆,可以看到遠空之中銀星點點,萬餘艘繪有玄渾蟬翼紋的銀色飛舟正往東庭府洲方向飛馳而來。
看到這一幕,他頓便知曉,玉京朝府派駐到東庭府洲的鎮軍還有那位新任都尉,已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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