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點菸的空檔,我突然揮起拳頭就朝着男子的背後砸去。讓我吃驚的是,男子並沒有一點意外的感覺,也沒有被我這突然出手而嚇到。相反,他的反應同樣非常迅速,一個急轉身也揮出了拳頭。與此同時,我耳畔中傳來了一聲淒厲的**,之後便看見一團黑霧迅速的散去。
“好險!”我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隨即坐在了路邊,摸索着掏出了打火機將煙點着了。吸第一口的時候,我狠狠地啐了一口。那種感覺,彷彿和我爺爺蹲牆根抽旱菸一樣。我雖然抽的是中華,可惜剛剛忙亂中掉在了地上,要不是我擋了一下,估計都被那廝踩到了。沒辦法,誰叫我剛纔吃飯的時候裝了呢,周胖子和他爸抽的都是我的中華。剛打開的一盒,轉眼間就剩下一根了。想想我都覺得心疼,七八十一盒呢,放在以前,我一個星期也抽不了這些錢的啊。真後悔剛纔下車的時候,沒從周胖子那順一盒來,那廝總偷他爸的煙,偷完了就放在車裡。
以前我經常在周胖子那偷煙,確切地說偷的時候少,一般都是明搶。這廝每次都恨恨地罵我,我就看不上他那小肚雞腸的樣子。不就一盒煙嗎,大爺發財了給你買個百十來條,抽不死你丫的。
“你!”剛剛那名男子有些吃驚地看着我。
“怎麼?”我擡起頭來看着他,心裡暗罵着,沒見過坐路邊抽菸的啊,真是少見多怪。其實剛看到他的時候,我心裡很是詫異。因爲那股邪氣,太過猛烈。我最開始曾懷疑他是邪修或者邪降之類的人物,但是我很快打消了這種想法。如此的邪氣,如不是修爲極深的邪修,是不可能達到的。正常人是純正的陽氣,倘若自身能帶邪氣,那麼沒個幾十年是達不到這種境界的。而看他的年齡,不過是比我還要小的一個小屁孩罷了,就是長得難看點。臉上坑坑窪窪千溝萬壑,差不多高原、平原、喀斯特地貌啥的,都讓他佔全了。至於那種邪氣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尾隨其後而來的。那麼,要麼是他的寵物大BOSS,要麼就是要攻擊他的。看他那樣子,也不像能訓練出大BOSS的人,連我這天賦異稟的人都做不到呢。不過,看這廝倒是有點天賦,長得難看的人,鬼神都避之不及。擺在那鎮個宅啥的還是不錯的,沒準還能起到避孕的效果。這種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山崩地裂鬼見愁的長相,任誰看上去都大跌胃口,別的想法更沒了。以前聽爺爺說,湘西趕屍一脈對入門弟子的一個硬性指標就是長得必須難看,而且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最好跟西遊記裡出來的似的。我看眼前這個小胖子要是在湘西,沒準幾個師傅搶他都得打出人命來。
之前在判定了他要遭遇攻擊之後,我不得不急忙出手了。我那一擊並不輕,雖然倉促間並沒有祭出符咒,手裡攥着的可是一串手珠。什麼材料的我並不清楚,但是據我爺爺說,是他師傅留給他的,至少有個百八十年了,包含着兩個人的念力在裡面。
記得大學時,周胖子曾和我顯擺一串手珠,自稱是金剛菩提的。手珠材料固然重要,玉和菩提這一類的,本身具有一定的鎮邪作用,但效果非常有限。其主要靈力,還是來源於念力。即便是普通材料的,如果經常拿來念唸經,也要比上等材料的靈力要大得多。周胖子那個,是不是地攤貨不清楚,讓他念經更別想了。泡妞的時候不戴着他就算萬幸了,否則那僅有的一點靈力也要消失了。
剛剛在我出手之時,這名男子也突然出手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而且他出手極狠,上去就是一張血字鎮符。本身鎮符就已經很強大了,再以充滿陽氣的人血來畫,那更是錦上添花。好在看樣子用的不是精血,否則不僅那個鬼物要魂飛魄散,他自身也要受到挺大的傷害,至少要休養一週能恢復過來。雙重的打擊下,那個鬼物不慘叫纔是怪事,能保持沒有魂飛魄散,就已經說明她足夠強大了。
雖然當時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談價錢,但看他那塊頭,我是真不想他被附身之後再來攻擊我。那樣吃不吃力倒是次要的,我可不想在這耽誤時間,周胖子還在等着我呢,我還得去帝豪看看那的妹子到底有多漂亮呢。
從這個人的表現來看,絕對也是個懂行的人,是不是同路中人那我就不清楚了,這也是他吃驚地看着我的原因。
“你也看到了?”這廝聲音憨憨的,讓我聽了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有什麼奇怪的嗎?”我反問道。
“難道你也用了鎖陽術?”這廝憨憨地問道。
“都化形了,誰都能看到!”我對這廝的問題真的有些無奈了。
“你咋不早說呢,快憋死我了!”他解開衣釦,一邊撕下貼在胸前的鎖陽符一邊說。
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如果不是沒有修到能開天眼的程度,就只能藉助鎖陽符,降低自己的陽氣來觀察鬼物。這是最爲簡便的一種方法,當然最大的弊端就是影響施術。像我這種天生就有天眼的人就另當別論了,想到此心裡好生得意。
“你也沒問我啊?”我壞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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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啥,謝謝你啊!”這廝很真誠地說。
我並沒有接他的茬,倒是有點懷疑他的目的。在我看來,這個時間段還在校園裡跑的,除了我這個秉持人換正義降妖除魔的道士之外,就只有流氓在流竄了,學校的保安這個時間是不會到處走的。
“那個,我叫謝洪,你呢?”這廝又開口了。
“泄洪?你咋不叫開閘呢!”我問道。
“啊?”這廝一時間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你大晚上跑這幹什麼?是不是想耍流氓,劫色,告訴你這些美女全是我罩着的,識相的抓緊走!”我正色問道。
“沒……沒……我就是覺得這有些不對勁,纔來看看的,大哥你可別誤會!”見我這麼一問,這廝有些慌了,急忙擺擺手,說話也有些結巴了。
“你咋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我接着問道。
“啊……那個……萬法留先宗,崑崙化三清。南華茅山築,無慾天字同。”這廝憋了半天,終於漲紅了臉,開始自報家門了。
從謝洪的話中我已經瞭解到,他是茅山清微派(也稱三茅派)“天”字輩弟子。道教雖然源自一流,但各派有各派的字輩,若要考證各自字輩之間長幼關係着實不易。一般以各派掌門之間的字輩作爲對等,其他的順延。
“那個,茅山天字輩的吧,我是淨明派靜字輩弟子,輩分比你高,你得叫我師叔!”按規矩我也需要自報家門,可惜我對各派字輩着實不瞭解。不過,在這笨嘴拙舌的小廝面前,我可不能折了身份,忽悠一下這個天然呆還是沒問題的。
“靜字?”這廝果然沒反應過來。
“哎呀,不是你們那派的,不說了萬法歸宗嗎,本出一家,你記住我是你師叔就行了。”我急忙打斷他,不能讓這廝有反應的時間。
“哦……師,師叔!”他撓了撓腦袋。
“唉,乖師侄,你剛纔都發現啥了!”我心裡好生得意,佔便宜的感覺就是舒服。
“我本來想進去看看的,用鎖陽術鎖住了陽氣,這樣它們就不會發現我了。可走到門口的時候,感覺特別不對勁,陰氣特重,而且我還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邊。看到我那個人就跑了,我沒追上,他跑的很快。”謝洪說完我心裡一驚。剛剛不過十點多鐘,還沒到陰氣最重的時候,門口的陰氣就已經那麼重了,看來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真不知到了午夜,會變成什麼樣子。看來,這件事還是必須快點解決的好。至於他說的那個人,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不過有人搗鬼是肯定的了。不知道這次又碰到什麼樣的對手,我心裡也沒底了。
“能不能確定是什麼?”我問道。
“我沒進去,確定不了,不過感覺挺兇的。”謝洪喃喃地說。
“走吧,咱倆一塊去看看,師叔也指點一下你。”我說道。其實,我心裡真的有些緊張,有個傻小子在旁邊多少能壯壯膽。雖然我有一定的修爲,但這也算是剛開始從業,那些東西見得並不多,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恐懼的。
說話間,我已經開了天眼。雖然我不願意面對這些東西,但是畢竟還要以防萬一。剛纔謝洪只走到門口,就已經有東西追出來了,看來這個地方絕對不一般。
在天眼的狀態下,我看到了整個圖書館,籠罩在一片黑氣之中。而在黑氣的正中,赫然泛着一絲紅色。看到此,我心裡一驚,看來這裡面的“貴客”可不止一個,而且兇頑程度,恐怕非厲鬼那麼簡單了。好在外面還沒有出現遊魂,看來剛纔那隻只是一個意外,否則一旦外泄,可是真的有危險了。
“紅色?”我腦子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火花,可一時間又有些銜接不上。
瞭解了內裡的大概之後,我並不打算進去,因爲手頭沒有任何的準備,危險性太大。我可不冒這個險,周政又沒許諾給我錢或者提拔我,要是向林志豪那麼大方的話,我還能考慮一下,但也不會冒然涉險。雖說現在錢多了,但我還沒想好怎麼花吧,想揮霍那起碼得有命花啊。要不然,我也沒有親人,沒有誰能繼承遺產。我死了豈不是要充公,不知道會害了那個無辜的官員,我可不想出現這樣的事。
“師,師叔,咱們進去嗎?”謝洪突然問道。
“不用,我已經知道里面的情況了!”我漫不經心地說道。
“真的?你咋知道的?”謝洪還真擺出一副謙虛好學的架勢。
“我開天眼了,知道天眼嗎,高級的修爲!”我也流露出了毀人不倦的態度。
“師叔,你會天眼啊,教教我唄!”謝洪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現在修爲還不到,慢慢我會教你的!”我故作正經地說道。
說話間,我就打算收工了,可是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就在回頭一瞥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這個樓顏色暗紅,裡面的燈光似乎有些泛青。如果在別的地方看到這個,我肯定會懷疑,裡面有我這種人消費不起的齷齪勾當。但是,在這裡看到,讓我瞬間有些毛骨悚然。
“紅色?長樓?”我陷入了思索,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師侄,你去看看兩面牆的寬度!”
謝洪聽了我的話之後,急匆匆地跑了過去。和我判斷的一樣,兩面牆的寬度差了一米。毫無疑問,這個樓無論從顏色還是形狀來看,就是一個棺材型。如果推斷無誤的話,這是一個兇靈大陣。在這個樓的底部,不是封着一具屍體就是一個屍骨或者就是厲鬼。這是我在爺爺留下來的一本古書上看到的,好在這個樓的設計並不是按照棺材比例放大的,否則後果早就不堪設想了。
“走吧!”我叫上了謝洪。此時我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看來我必須儘快佈一個陣來來剋制它,然後再找解決的辦法吧。心裡也暗罵自己怎麼接了這麼個棘手的活,還一點報酬都沒有。看來,今晚必須讓周胖子請我吃最貴的麻辣小龍蝦,必須喝最貴的啤酒。還得讓他請我去帝豪,找兩個最貴的妞陪我鬥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