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敖馳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瑾瑜,你快醒醒,菊寶有些不對勁。”
敖馳迅速穿好衣服,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宋雅蘭那滿臉淚痕的臉。
宋雅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火急火燎的趕回到房內。
只見躺在牀榻上的小菊寶整個臉通紅,額頭上冷汗直冒,她的身上肉眼可見處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紅包。
敖馳眉頭一皺,快步走到牀榻前,掏出手帕包裹住自己的手,彎腰輕探了一下菊寶的額頭。
菊寶緩緩睜開沉重的雙眼皮,腦子迷迷糊糊,低聲啜泣道:“二哥哥,菊寶好痛啊!”
敖馳摸了摸她的頭,語氣頗溫柔道:“菊寶,別擔心,你乖乖的睡一覺就好了。”
宋雅蘭站在一旁顯然有些不知所措,雙手緊緊地揪着自己的衣角,眼淚無聲嘩嘩地往下流。
敖馳安慰了會菊寶,起身朝宋雅蘭使了個眼色,擡腳走了出去。
宋雅蘭立馬會意,朝牀榻上睡着了的菊寶看了一眼,擡手抹了抹眼淚,跟在敖馳後面走了出去。
“姐,菊寶是不是前兩日就發燒了?”敖馳問。
“瑾瑜,這都怨我,她是前兩日發燒了,可我瞧她有好轉……”宋雅蘭說着內心自責無比,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姐,菊寶有可能是得了天花。”敖馳臉色凝重道。
宋雅蘭聞言,停止了哭泣,一臉的驚恐,腿一軟欲癱倒在地。
幸虧敖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並出言安慰道:“姐,你別擔心,你在家好好照顧菊寶,切記要捂住口鼻,不要直接接觸她。”
話雖如此,敖馳也不敢保證,她沒有被傳染,畢竟她日日與菊寶接觸。
“姐,我即刻出發去鎮上請大夫。等我走後,你將院門鎖上,一定要等我回來再開。”
敖馳簡單叮囑宋雅蘭幾句,也不管她有沒有聽進去,便急匆匆地拿着火把去了村長家,借了牛車後,直奔鎮上而去。
連夜趕路,直到天矇矇亮,敖馳才抵達鎮上。
敖馳滿鎮子找醫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可惜尚早,人還沒開門。任憑他如何敲門,也不見有人應聲開門。
敖馳心知菊寶等不了,毫不猶豫地擡腳便踹了醫館的門,將老大夫從被窩裡拽了起來。
老大夫見一陌生人闖了進來,頓時驚恐萬分,以爲他是入室索要財物,哪成想人是要看病,虛驚一場。
老大夫二話不說,拿上自己的藥箱跟上敖馳去了他家。一路上顛簸,老大夫險些給顛吐了。
老大夫下了牛車跟在敖馳後面顫顫巍巍地走着,一臉不悅,心想這後生簡直無視他老人家。
一進這院子,老大夫就覺得不大對勁,大白天鎖着院門,這姑娘還蒙着面……
正當這老大夫想的入神之際,宋雅蘭開口道:“大夫,是我妹妹病了。您這邊請!”
老大夫本着救死扶傷之意,即使他心有疑慮,也沒多問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等他撩開簾子,看到牀上病殃殃的小姑娘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藥箱“哐當”一聲落地。
燒的迷迷糊糊的菊寶被這聲響驚醒了,聲音有些嘶啞道:“姐姐,是你嗎?”
敖馳一把拽起老大夫,威脅道:“你還愣着幹什麼?你這小命不想要了!”
老大夫硬氣地一把拍開敖馳的手,氣哼哼道:“全都給老夫出去!”
他絕對不是因爲害怕沒命,他完全是因爲可憐這小姑娘。
待二人離去後,老大夫立馬深呼吸幾下,拿出一塊布放在了菊寶的手腕處,強裝鎮定地把起脈來。
“瑾瑜,你說菊寶不會有事吧?”宋雅蘭站在門外一臉焦急地來回走動。
反觀敖馳則站在一旁,有些髒亂的衣衫也顧不上換,一動也不動,整個一臉平靜,沉默不語。
彷彿過了許久,老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緩緩地打開了房門。
他撇了一眼敖馳,對着宋雅蘭訓斥道:“你說說你們是怎麼照顧人小姑娘的,小姑娘吃錯東西中毒了,你們都不知道?!”
宋雅蘭聞言不由驚呼道:“中毒?不是天花嗎?”
一聽這話,老大夫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嚷嚷道:“什麼天花?你要是信不過老夫的醫術,你大可請旁人來瞧。老夫還不伺候啦!”
“大夫,小女子不是這個意思,小女子這是着急,您莫要見怪。”宋雅蘭連連擺手道。
“算了,老夫也不同你計較。小姑娘暫時無恙,老夫寫了個藥方,你定要讓小姑娘按時服用,這幾日注意要忌口。
你們趕緊把診費付給老夫,還有把老夫安全地送回去。”
老大夫將寫有藥方的紙交給了宋雅蘭,她連連稱是,立馬拿出診金給了他。
老大夫又撇了一眼敖馳,提醒道:“怎麼,你還杵那,你難道不應該趕緊送老夫回醫館,順道抓藥?”
“對對對,瑾瑜,你趕緊送大夫回去。”宋雅蘭臉上這纔有笑意,忙推了推敖馳。
敖馳聞言不語反而轉身朝外走,老大夫立馬提起自己的藥箱,小跑跟着後面,嘴裡還不住嚷嚷:“你這後生等等,你要學會照顧照顧老人家啊!”
話音未落,老大夫的肩上瞬間一輕,藥箱到了敖馳手上。
老大夫撫了撫自個的鬍子,一臉欣慰。
一路上依舊顛簸不斷,老大夫瞧着趕車的敖馳,幽幽道:“你這身體虧損嚴重啊,老夫開幾副藥,你帶回去試試。”
“不用。”敖馳出言回絕道。
“老夫不要你的銀子,免費給你,這藥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不妨考慮考慮?”老大夫撫着自己的鬍子笑眯眯道。
話說,老大夫真有那麼好心,他啊這是準備拿敖馳試藥。
敖馳心想自己的功力許久沒有增進,也許還真是這身體的緣故。
這來回折騰,不知不覺,已過午時,敖馳抓好藥後,走到一小攤前點了一碗麪。
想他敖馳何時這般悽慘過,竟吃起這路邊攤來。
敖馳瞅了瞅自身這灰撲撲的衣服,看着眼前這一碗素面,眉頭一皺,拿起筷子攪了攪。
領桌坐了幾個吃麪的平民,竟議論起鳳國新帝來。
“你們聽說了沒?這鳳國新帝鳳沐逸原本是個懦弱無能之人,近日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性情大變,他可處死了不少人啊!”平民甲說。
“聽說了,據鳳宮裡人傳出的消息,說是寒王遺體被盜了。鳳帝大發雷霆,從此啊,性情大變。”平民乙說。
“真的?那寒王這般厲害,死了還有人要他的遺體。”平民丙說。
“那可不!據說鳳國上下因這新帝暴行鬧得人心惶惶的。”平民乙道。
“……”
“咔嚓”一聲響,敖馳手中的筷子瞬間斷成了兩截。
鳳沐逸這小子果真難堪大任!這寒王遺體被盜?
敖馳不知他離世後,究竟發生了何事。寒王的遺體是怎麼到了鳳宮?是何人盜走寒王的遺體?他們又有何目的?
這一系列問題縈繞在他心頭,惹得他心煩意亂。
敖馳一臉陰沉地放下銀子,一口面也未吃便起身離開了。
如今當務之急是他必須儘快恢復功力,爭取好早日離開雪國。
他被困在這雪國小村莊,什麼也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