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放肆,竟敢動一國之君!你……你找死!”
鳳沐逸摸着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指着金楚辰怒道。
“打的就是你,你個昏庸之輩,就你這樣還配做一國之君。”
金楚辰收起摺扇坐在椅子上嘲諷道。
“朕不是昏庸之輩,朕如何,還輪不上你個無名之輩來指責朕!”鳳沐逸咬牙切齒道。
他堂堂一國之君,如今竟被人這樣羞辱,何其難堪,何其悲哀。
“你說你不昏庸?那我問你,寒王遺體被人帶走之後,你做了什麼?”金楚辰質問道。
鳳沐逸低頭沉默不語,一臉哀傷。
金楚辰瞧他那樣,忍不住眉頭緊蹙,一臉不悅道:“你身爲一國之君,不立馬派人查那幾人身份,查他們的目的,反而跑到這煙花之地飲酒作樂。”
是啊,他究竟在幹什麼啊?!
“鳳沐逸,當初寒王助你登上皇位,我想你也許有何過人之處,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那幾人長什麼樣?”
“寒王同你是和關係?”鳳沐逸眼裡帶着恨意看向了金楚辰。
恨?從何而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
“這同你沒有關係,你難道不想尋回寒王遺體?”
金楚辰語氣冷漠道。
想,怎麼不想,鳳沐逸他做夢都想。他思索片刻,低聲道:“我沒看清楚。”
“沒看清楚?!你夠可以的啊!是不是也沒問當日值夜之人?”
金楚辰頭疼不已,恨不得再敲上他幾回,這最佳找尋時機已錯過了。
“這不能怪朕,只怪他們太強大了,朕無能爲力。”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爲自己的懦弱找藉口。
“……”
金楚辰對他簡直無語至極,她拿起桌上的涼茶猛灌了幾口,難消心頭之怒火,喝完一個空茶杯甩他頭上。
“嘭”地一聲,正中額頭,茶杯碎裂。
鳳沐逸被砸得一臉懵,整個人愣住了,直直地盯着她,任鮮血直流。
門外圍觀看熱鬧的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時欣無羽從外走了進來,見她一臉怒意地看着鳳沐逸,心疼不已。
他微微嘆了口氣,輕輕地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握住了她的雙手,“可解氣了?”
“沒有,師父,我心裡難受。”金楚辰轉過臉對着欣無羽苦兮兮道。
“小辰辰,你怎能一聲不吭地來此呢?你何時能替爲師考慮考慮?”欣無羽一臉憂傷的望着她。
“師父,我知道錯了。”
“回去吧,後面的事爲師來處理,好嗎?”
金楚辰瞟了一眼癱倒在地的鳳沐逸,沉默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欣無羽這才露出絲絲笑意,牽着她的手帶她出了燕影樓。
燕影樓外駕車苦苦守着的銘兒,一見師父師姐出來了,欣喜地立馬上前迎去。
欣無羽送她上了馬車後,拍了拍銘兒的肩膀,小聲叮囑銘兒道:“師父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帶着師姐回去。
切記一定要快速回到無憂谷,路上可不許耽擱。”
銘兒見師父少有的嚴肅,猛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連點頭稱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帶着師姐儘快趕回無憂谷。”
欣無羽一臉欣慰,擡手輕掀開簾子,上了馬車軟語溫聲道:“小辰辰,你和銘兒先回無憂谷,爲師處理完這事就回。”
“好。師父,若是實在找不到他,那便算了吧!”
“好”,欣無羽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頭髮後,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轉身下了馬車,目送馬車安然離去。
欣無羽站在原地望着燕影樓那是一臉的厭惡,猶豫再三,無奈擡腳再次走了進去。
燕影樓內充斥着一股濃濃的刺鼻難聞之味,濃濃的胭脂味、酒味交織在一起,令人作嘔。
一樓橫七豎八躺着幾個壯漢,紅衣女子瞪大了眼睛定在那。
燕影樓內除了幾個愛看熱鬧不怕死之人,其他人統統早已奪門而逃。
紅衣女子此刻恨不得活剝生吞了他們師徒二人,今日經他們這麼一鬧,她燕影樓損失可不小。
給他鳳沐逸逃走的機會,他不抓住,人竟還癱坐在二樓雅間裡發呆。
欣無羽瞧他那一臉血,不由眉頭緊皺,隨手緩緩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子甩給了他。
進而他語氣頗爲不耐道:“接着,止血的。你想好該怎麼做了嗎?”
鳳沐逸反應過來,迅速地接住拋來的小瓶子,冷笑道:“這是何意?”
“若想失血過多而死,你大可不用。”
鳳沐逸沒那大的勇氣,他怕死,猶豫片刻還是打開了小瓶子,倒出一粒藥猛吞了下去。
鳳沐逸幹吞了藥丸之後,嗓子像黏住了似的,控制不住咳嗽了幾聲,瞟見地上的茶杯碎片,猛嚥了幾下口水才稍稍好點。
“你們究竟是誰?”
“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是我們能幫到你。
鳳國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已危機重重。你身爲一國之君,該在何處,該做什麼……”
鳳沐逸再怎麼無用,如今鳳國這形勢還是認得清。
的確自鳳肅絕被囚,寒王助他上位,寒王逝世後,整個鳳宮的人都心懷鬼胎。
欣無羽決定點到爲止,不再言語,轉身快步出了雅間,順手解了一樓衆人的穴道。
他朝着紅衣女子拋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金子穩穩當當落入紅衣女子手中。
紅衣女子一臉怒意,原本想教訓他一下,當看到手中的金子之時,她的怒火頓時熄滅。
女子顛了顛手中的錢袋子,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媚笑道:“這位公子,算你識相,公子有空常來啊!”
欣無羽聽到這話,身體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彷彿後面有惡鬼在追他般,拔腿飛快地跑出了燕影樓。
一出燕影樓,欣無羽忍不住吐了起來。
翌日一早欣無羽便回到了無憂谷,鳳沐逸則連夜帶着一臉的傷回到了鳳宮。
不日,鳳國皇帝在燕影樓被打的消息不脛而走。
雪國藍瑾痕聽到這一消息,眉頭一皺,不免擔憂起來。
夕月夕月天聽到這一消息,大笑一聲,吐出一句,“這小皇帝,活該!”
東陵夜雨梟聽到這一消息,冷笑一聲,吐出一句,“鳳國,危矣!”
鳳沐逸臉色陰沉,看着這大殿之下虛僞的衆臣們,沉默不語。
不久,兩禁衛軍架着一被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的小太監進了大殿。
“近日,朕聽聞宮中有人在背後嘲諷朕,提及朕母妃卑微的出身,甚至提及朕是如何不光彩地登上這皇位的。
朕之前或許是太仁厚了,這幫狗奴才纔敢這般放肆,不知好歹!
朕乃堂堂鳳國一國之君,豈容他人隨意議論。”
鳳沐逸指着如死屍般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太監,語氣狠厲道。
這小太監仗着他義父是總管太監,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他竟敢在背後議論起一國之君來。
這不,他觸了龍的逆鱗,豈有命在。
衆大臣見龍之怒,頓時惶恐不安,紛紛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望聖上息怒!”
“息怒?!哈哈...哈哈...”
鳳沐逸狂笑道:“朕不該生氣?!來人啊,將這狗太監給朕掛到鳳國最高城牆之上,曝曬三日。”
好一招殺雞儆猴,他此舉就是要震懾大殿之上的大臣們,乃至整個鳳國對他頗有微詞之人。
“在這鳳國,皆由朕說了算,若還讓朕聽到有關朕的謠言,他便是爾等的下場。不,爾等下場比他更慘!”
鳳沐逸說完便拂袖而去。
眼前之人,他還是那個懦弱無能的新帝嗎?今日彷彿換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