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宗此時坐在地上,卻是慘然一笑,說道:“雲兄弟大恩,獨孤宗銘記於心,閒話也不用多說,此間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心中清楚。”
然後轉頭對着走向近前的白玉照又說:“白玉照,我此刻傷勢嚴重,無法再繼續擔任指揮權,我決定讓雲風代替我繼續指揮北院的弟子,在這裡堅持作戰。你有什麼要說的,就和他去談。”
於是仰面躺倒,揮手找過兩名隨行的弟子,安頓他去一旁休息。
白玉照眼見獨孤宗毫不顧忌自己在此,竟把指揮權交給越雲風,此等決定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正要追着獨孤宗發問,卻被越雲風攔下說道:“哎,白玉照,白公子你有話還是和我談吧。獨孤師兄此刻要去養傷,不方便聽你聒噪。”
他這麼說,乃是一點兒都不給白玉照留餘地。
白玉照冷哼着說:“雲風,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九流弟子也想在我面前逞威風!也好,我就問你,此刻援軍已到,你們打算如何送我們去往下一個戰場?”
越雲風手指時空門所在的方向,卻道:“那裡就是你們要借道的時空門,想要借道去往下一個戰場,儘管去吧。此刻這裡的叛軍,都已經被解決了,不會有任何阻礙。”
“只不過,我還有一句話要問。”他話題一轉,直盯着白玉照說道,“不知道此等計劃,是何人安排的?雲風卻難以明白,爲何我們要捨棄這裡的主戰場,去攻擊敵人內部的要害,難道只是爲了扭轉戰局嗎?”
白玉照聞言,不由瞪了他一眼說:“大膽,上頭的決定,豈是你能隨意質疑的?我看雲風是越來越放肆了。”
越雲風話已挑明,接下來聽見的人,自然心中有數。
他不去理會白玉照的喝問,反而望着他身後的那衆多將士,只有一句:“那就恕雲風無禮了,各位遠征的兄弟,可要保重了。”
一句話說出,便即讓開道路,靜看白玉照等人轉移進入時空門,去往下一個戰場。
白玉照戰事要緊,沒空和他廢話,便即命令士兵重回戰車,逐一進入時空門內。
先有一輛探路的戰車,行駛到時空門附近,開啓戰車上的機關,一番探尋之後,設定好了時空門的座標,豁然開啓了一條時空之路。
然後白玉照率領十幾輛戰車紛紛進入其中,正式穿越星域去往玄武、朱雀兩大星域連接的樞紐地帶。
越雲風幾人候在一旁,觀望着此刻的局勢,護衛着這些戰車紛紛離去,直到最後一輛之時,卻從上面下來一人,對越雲風說道:“雲風師弟,有件事還要交代給你,稍候還會有後續的援軍過來,你要接應他們繼續去往下一個戰車。另外那些負責佯攻的隊伍,如果僥倖安置下來,你們也要負責去把他們集合在一處。”
越雲風點點頭,自然曉得一場戰事,絕不可能只靠那麼點兒士兵就搞定了。
無奈吩咐韓曄去通知其他人,此間的具體情況,然後多安排些人手過來幫忙。
此處既然是重要的時空門所在,那麼接下來叛軍一定組織人手過來搶奪,這個時候就看誰先一步控制這裡了。
當下送完了最後一輛戰車,越雲風便即趕到那輛被毀的戰車跟前,望着地上的殘骸,回憶着之前從何緹那裡獲得的訊息,心想試着將這輛戰車先給復原,然後以此爲據點,固守此地吧。
於是伸手按在戰車之上,隨即運轉體內的天元戰車,以不可思議的實力竟將面前損毀的戰車一步步又給復原。
不但如此,自身的天元戰車似乎感受到了外間戰車的存在,隱隱竟有依照當年天元戰車的佈局,重塑的情勢。
越雲風置身在全新的戰車內,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聽師父司空晨講過,當年爺爺越蒼穹就是靠着一輛上古戰車縱橫天地,如今雖是末法時代,自己一樣可以靠着戰車重塑天地。
他熟練地操縱着身下的戰車,將上面的炮塔一一展開,布控起來,嚴陣以待。
過了片刻,前方卻是來了又一批戰車,這一回領頭的卻是南院的時競,之前聽說了越雲風代替獨孤宗暫時成了北院弟子的領袖,時競此番態度卻是頗有玩味。
他從戰車上露出頭來,望着掌控局勢的越雲風,不冷不熱說道:“雲師弟啊,咱們可是久違了。怎麼,此番去了北院卻是出人頭地了,獨孤宗居然讓你做了他的替身,這個北院是不是高手都死得差不多了,實在沒人了?”
此話一出,越雲風身邊獨孤宗的兩名副手卻是不由面色陰寒起來,彼此按住腰間的兵刃,盯着時競頗有不悅。
越雲風和這個時競算來,也是仇恨極大,當日初入武學院就是拜他所賜,淪爲了九流弟子。
說起來上一回也是非戰之罪,乃是越雲風體內的天元戰車立時運轉起來,卻令他無暇反抗。
事後越雲風也已經瞭解過了,這個時競乃是十大首徒當中有名的寒齒劍,雖然練得也是劍術,卻是劍走偏鋒,劍氣陰寒,招數奇詭,尤其那把寒齒幽劍,上有七十二根鋒利的鋸齒,只要被其所傷,鋸齒之中的凹槽就會將對手的鮮血吸走,然後凝聚到劍柄之中。
越雲風當時就是中了他的劍傷,天元戰車強行消化寒氣所致,不過修煉這種陰寒劍招有一個缺點,就是性子難免越來越陰冷孤寒。
時競此人就是人緣極差,在武學院中除了和白玉照關係較好之外,幾乎沒什麼朋友。
他此刻說出這般無禮之話,越雲風心中卻是毫不在意,當下只說:“時師兄別來無恙!咱們還是正事要緊,前面障礙已經掃平,你們快快離開吧。”
時競見他不爲自己的挑釁所動,卻也有些乏味,一面指揮十幾輛戰車,正式向時空門的方向進發,一面尋思這個越雲風怎麼這般冷靜,莫不是幾年的鍛鍊,性情大變。
隨着戰車緩緩向時空門進入,方纔進入了不到一半,忽然半空中飛來幾個巨大的銀白戰車,瞄準了行進中的車隊,驟然發起攻擊。
越雲風他們也已看到,奈何沒有飛身之術,只能大聲報警說:“當心,空中有敵軍的戰車。”
時競反應也夠神速,立時讓後面的隊伍,改變炮塔方向,攻擊空中的敵軍,距離時空門最近的則加速進入。
雙方一時交起手來,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那些白色戰車卻發射出巨大的白色光束,當時就有這邊的戰車被其擊中,瞬間凝結成冰。
原來這些戰車竟是水系屬性的特殊戰車,時競的車隊立時陷入被動,全然落在下風,一時被對方凍住了好幾輛戰車。
時競大怒,從車上竄出,憑空飛躍而出,一劍沖天而起,莫名一道劍氣就是射向了對方的戰車。
奈何這些水系戰車,自身就是寒冰構成,雖然中了時競一劍,卻只是掉落了幾塊碎冰,毫無損失。
如此一來,反而激怒了這些叛軍,加緊攻勢向地面的車隊進攻。
越雲風眼見不好,衝着戰車內驚慌失措的衆人喊道:“快升空,和他們拼了!”
奈何這些人困在站車內,全然反應不過來,越雲風無奈,只好駕馭着身下的戰車,突然沖天而起,瞄準了敵軍的戰車飛衝了過去。
敵軍一看有人衝了過來,不由向他接連射出寒冰之氣,但是越雲風自身已和戰車完美結合起來,居然憑着感應在半空中左右躲閃,終於衝到一輛敵軍戰車近前,猛的跳出戰車,將對方撞了七零八落。
然後在半空連着幾個翻身,運起自身的罡氣,硬生生撞在地上,幸虧他的肉身已然足夠強勁,安然承受下落的衝擊,確然沒事。
奈何起身之時,時競那剩餘的車隊,已經是全部隕落。
剩餘不到是三十人,勉強逃了出來,卻在時競的協助下,極力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