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兩人在谷中搜尋着,司空晨忽然問道:“你方纔去哪兒,怎麼掉下來之後就見不着你了?”
“還說呢,剛纔是誰踢了我一腳,非得踢回來不可。”越蒼穹沒好氣道,“要不是捱了那一腳,還會四處分散,找不大夥嗎?”
司空晨仰頭望天,推得一乾二淨:“別問我,絕對不是我踢的。”
“少來,只怕就你踢得最用力,來讓我先踢一腳。”越蒼穹擡腿就要去踢司空晨,被對方身子一閃居然避開了,幸虧越蒼穹還有後招,一絲火勁激射出來,正燒到司空晨屁股上,驚得他原地飛起多高,差點一頭撞上半空突兀出來的一棵怪樹。
司空晨反應極快,伸手抱住樹枝急道:“格老子的,你要謀殺啊!”
越蒼穹在樹下手搭涼棚望了一眼說道:“這個姿勢不錯,有本少爺當年爬樹上掏鳥窩的風範,只不過你不覺得這棵樹很可疑嗎?”
“哪裡可疑?”司空晨忽然吸了吸鼻子怪道,“有很熟悉的味道,似乎是野獸。”一擡頭卻見彤兒趴在樹頂之上,正一臉無奈地望着下面。
因爲兩人被法陣包裹,所以對方見不得他們的蹤跡,只是見到大樹無端被什麼東西拉扯了一下,嚇得彤兒緊張兮兮,隨時準備跳下樹去。
司空晨見對方一臉緊張,忙噓聲說道:“彤兒,是我們,別害怕?”
彤兒忽然身子往後縮了一縮說道:“壞了,宴紫我們被發現了,你快逃。”
蘇宴紫也在這裡,越蒼穹倒是沒有想到,正要顯出蹤跡接應對方,沒想到樹上的幾人已經支撐不住了,喀嚓一聲樹枝折斷,先後掉下來了三個人影。
越蒼穹凝神一看,最先掉下來的是司空晨,這廝皮糙肉厚不用理會,沒有伸手去接,第二個是彤兒,雖然御獸師同志身子骨夠硬朗,可好歹也是韓家大小姐,於是伸手一抓,將還沒爬起來的司空晨拉了過來,正好墊在彤兒身下,卻聽哎呀一聲,司空晨被壓了個結結實實,接住了彤兒。
最後再擡頭一看,急速落下來的正是蘇宴紫那瘦小的身體,二話不說,飛身上樹,施展粘勁神功,輕輕鬆鬆攬住蘇宴紫的腰肢,飄身緩緩落下,然後輕聲問道:“宴紫,你沒事吧?幸虧有我在,要不你摔傷了怎麼辦?”
蘇宴紫臉上一紅,卻沒有推開他,反而說道:“誰讓你突然出來嚇人,掉下來都是被你害的,罰你揹着我往前走。”
不是吧?越蒼穹心裡那個淚汪汪的,英雄救美就是這麼個結果嗎?不過背就背,揹着蘇宴紫也不吃虧,於是轉身蹲下恭請蘇大小姐上背。
蘇宴紫在後面拍了他一下:“跟你逗着玩兒,你還來真的了?”
“上來吧,我是說到做到。”越蒼穹一伸手抱着蘇宴紫兩條腿,就把她掀到背上了,二話不說就往前走。
司空晨這時候剛纔彤兒身下爬起來,望着甜蜜蜜的兩人撓撓耳朵,對彤兒說:“你不會也要我背吧?”
彤兒臉一紅,使勁哼了一聲:“俺有手有腳,誰要你背啊!”然後扭頭跟在越蒼穹兩人身後走了過去。
越蒼穹一邊揹着蘇宴紫一邊說道:“總算人湊得七七八八了,就差夏侯顏沒見着了,你們分開的時候都發生什麼了?”
“快要掉下來的時候,我們被一團白煙襲擊,差一點兒就逃不掉,顏姐姐說要我們保護戰車還有找到你和飛來峰,跟着把我們送了出來,獨自和那團白煙拼鬥,後來我們掉到了樹上,看見下面白骨皚皚,還有可怕的白煙就沒敢下來,直到方纔白煙都消退了,正打算下樹就聽見有人說話,還有人拉扯樹枝,卻見不到人影,本來還以爲是谷中的壞人,沒想到是你們。”
“原來如此,夏侯顏倒是難得,捨己爲人啊!”越蒼穹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要不要告訴蘇宴紫遇見她父親的事,就怕她擔心做出什麼舉動來。
正在思量的時候,忽然覺得四周好像飄蕩起若隱若無的煙氣,猛然一驚,才發覺好像已經被白煙包圍,一個陰森的聲音說道:“你們還往哪裡跑,居然想在我的地頭上自由行走!”
聽聲音正是白骨老祖那傢伙,一時大意居然顯露了行蹤,這麼快就跟上來了,越蒼穹急忙發力狂奔,同時再次喚出萬象元神佈下法陣,可惜聚在四周的白煙已經展開攻擊,纏住他的雙腳,就開始往身上裹去。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越蒼穹一邊施展粘勁護住周身,同時屏住呼吸,一回頭卻見司空晨兩人已經被困在白煙之中,奮力掙扎。
越蒼穹心說這可麻煩了,自己一個人救不了這麼多啊,要是天元戰車在此就好了,正要想個什麼法子脫困,忽然頭頂有人說道:“快把手伸過來!”
擡頭一看,意外見到夏侯顏伸來的一隻手,卻見她身子從半空中探出頭來,似乎正置身於某種機關之內,當即並不費話,一把拉住夏侯顏噌噌兩聲就跳了上去。
上去之後卻是別有洞天,原來夏侯顏利用這裡的地形臨時佈下了機關,遮擋了懸在半空的天元戰車,所以纔沒被發覺,更在危急時刻救了兩人性命,只是回頭再看司空晨和彤兒,已被那詭異的白煙拖得不見了蹤影。
越蒼穹不由搖頭,這可不太妙,那古怪的白煙着實厲害,自己竟無力抵抗,於是在腦中詢問萬象元神能否查出那白煙的破綻,萬象元神沉思了好久纔回答道:“根據我的觀察,應是方纔那白骨老祖幻化而成,他這就是修煉到了極高深的擬物巔峰,只是尋常武者不會將自己的肉身化爲煙霧,想必是他修煉的功法出了岔子。”
“怪不得他有半邊臉沒有血肉,難道是修煉時出了意外才變成今日這番模樣?”越蒼穹自言自語,蘇宴紫卻奇怪地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麼,難道你知道那白煙是怎麼回事,實在太可怕了!”
“白煙不是煙,乃是高手幻化而成的,看來咱們要逃出這裡救出同伴,只有打敗那個傢伙了。”越蒼穹握緊拳頭說道。
“那就全靠你了。”夏侯顏有氣無力地笑道,卻忽然載倒在車內,越蒼穹急忙伸手將她扶住,意外發覺夏侯顏身子滾燙,摸了摸腦門驚道:“不好,她好像發燒了。”
“是嗎?”蘇宴紫緊張地伸手摸了摸,忙道,“快給她扶上牀,我給她醫治,不然來不及了。”
越蒼穹二話不說抱起夏侯顏,就往她們的住處去了,一路上夏侯顏不自覺抱緊了他的脖子,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好熱,頭真的好疼……”
“知道了,疼就別亂動了。”越蒼穹抱緊她的身子,儘量讓夏侯顏在自己身上躺得舒服些,等到了房間才小心地將她抱在了牀上,拉過一牀被子與她蓋好,站在旁邊靜觀蘇宴紫把脈施藥。
蘇宴紫診治一會兒說道:“沒什麼大礙,勞累過度罷了,我幫姐姐調一副湯藥,多休息一陣就好了。”
夏侯顏在牀上露出一絲苦笑:“這個時候哪裡有心情慢慢休息,還不知怎麼才能出去。”
越蒼穹安慰她道:“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你們兩個安心在這裡守住天元戰車就行了。”
等安排好這裡的事,越蒼穹轉身準備救出司空晨、彤兒還有蘇臣飛三人,那個白骨老祖該如何對付,卻得好好籌劃一番,當即進入真元空間,着手計劃。
萬象元神分析道:“要想打敗白骨老祖,須得探明對方的路數,等一下用山河破碎旗收取一部分白煙,讓我困在法陣中仔細研究。”
“這個好辦!”越蒼穹心念一起,天元戰車自行探出山河破碎旗,收取了谷中的一小股白煙,送進了空間內交由萬象元神以法陣祭煉。
越蒼穹又取出那顆定海神珠藏於身上,心說關鍵時刻應該能抵禦住白骨老祖的邪術,至於如何將之擊敗就得另想辦法了。
忽然空間內出現異象,卻是閻羅禁書發出警示,顯現出三幅畫面,一幅畫是越蒼穹在和白骨老祖搏鬥,卻落了下風,看來兩人先得有一場龍爭虎鬥,第二幅卻是越蒼穹撿到一副骸骨,正在跪拜,然後開始修習什麼功法,第三幅卻是白骨老祖慘被收服,白骨谷恢復生機,再無白骨皚皚。
難道說自己會先敗給白骨老祖,然後再得奇遇反敗爲勝,越蒼穹心頭浮起一團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