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之上,彤兒驅使着紫瞳花豹拉着天元戰車飛速地狂奔,離開了百獸堂他們就馬不停蹄地又踏上了旅程。
車廂之內,越蒼穹翻着那本機關術秘籍在和蘇宴紫爭論,兩人研究了這本秘籍好半天,一個說自己可以兩天之內掌握大半,一個就說這上面東西沒有獨特的心法配合是練不成的,爭吵地正不可開交之時,天元戰車忽然急急剎住,蘇宴紫一個沒坐穩,整個人都撲倒越蒼穹懷裡。
頓時滿臉通紅地就要爬起來,越蒼穹卻攬着她使壞說道:“哎呦,我的胳膊斷了,你別亂動讓我歇會兒。”
“什麼啊!”蘇宴紫臉急得更加紅了,使勁推着越蒼穹說,“別耍賴了,快起來看看怎麼回事?”
越蒼穹卻是不依,嘲笑她說:“你不是說有了彤兒,就不用我來駕車,這還不是顛得一塌糊塗。”
外面彤兒扭頭打斷他們說:“調完情沒?前面躺了個死人,我差點兒就給碾住。”
“不是吧?”越蒼穹扶起蘇宴紫,起身怪道,“大白天怎麼會有個死人?”
當即下車出去觀看,卻見地上果然有一個男子倒在血泊之中,最離奇地是他一隻手還伸在前面,正好握住紫瞳花豹的一條腿,生生逼得花豹不得多動一步。
越蒼穹看得好生不解,這人到底是暈了還是沒暈,難道昏迷之中還有如此的反應那就是奇葩了,拿百寂神槍敲敲那人的胳膊,對方鬆開手啪的一聲打過去一巴掌。
幸虧越蒼穹早有防備,一個閃身就躲開了,心說這人簡直就是個神物啊,如此強的自保能力實在讓人歎爲觀止,於是對蘇宴紫說道:“宴紫,你看看他還能救活不?”
蘇宴紫走過來望了一眼,急道:“只怕失血過多了,不能耽誤,快把他翻過來我好施針。”
越蒼穹正要伸手,那傢伙突然仰頭半個身子擡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問道:“誰要給我治傷?”
這個動作實在太過突然,要不是越蒼穹早料到會有這一手,急忙後退躲了開來,不然非得一下子給頂出去不可。
這一下真是怒不可遏了,伸手揪住對方脖子怒道:“你小子是不是裝死?信不信我一槍給你戳個窟窿?”
對方充耳不聞,呼呼打起呼嚕,越蒼穹無可奈何了,真是極品啊,只好鬆開手任由此人摔在地上,對蘇宴紫說道:“你看着辦吧,要不隨便扎兩針,咱們就算做過好人了。”
“那可不行,幫人幫到底!”蘇宴紫蹲下來,耐心地在對方身上找好穴位,開始施針止血,一開始此人極不配合,但是在蘇宴紫的鍼灸之下,居然睡得更香了,於是一個翻身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裡,居然也不反抗了。
越蒼穹看着簡直是頭疼,故意這種氣人的買賣以前除了自己不會有人做,就等着蘇宴紫給對方施針服藥,包紮傷口,然後擡到了車上。
幾人繼續趕路,這一回吩咐彤兒趕車的速度慢一些,以免此人身上傷口裂開,再度惡化。
往前又趕了半里路,忽然那人醒了過來,一個翻身坐起來,望着車裡的兩人警覺地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對我做了什麼?”
越蒼穹搖頭嘆息道:“你問我們是什麼人,話好像問反了吧,是該我們問你是何人才對,你滿身是傷躺在路上,可是我們把你救回來的。”
對方摸了摸身上,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點頭說道:“你們給我治了傷?醫術不錯,感覺好了許多。”忽然腹中發出一聲鳴響,忍不住拍着肚皮笑道,“哪個,有吃的沒有,餓了。”
“給你治了傷,還要管你飯嗎?”越蒼穹語帶諷刺地說道,“那要不要再送你些盤纏?”
“盤纏不必了,我可以免費替你們殺一個人。”對方卻直視着越蒼穹自信滿滿地說道,“只要是南陸之上的,無論何人我都可以爲你取來他的性命。”
“難道你是?”越蒼穹聽到這個答案有些吃驚,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胸前的傷口說道,“傷的太重燒糊塗了?宴紫你也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啊!”蘇宴紫在另一邊搭着此人的手腕怪道,“脈象很正常,甚至比之前還好了許多,難道這個人本來就是個瘋子。”
對方終於怒了,猛然站起身說道:“你們當我司空晨說在說胡話嗎?告訴你們在整個南陸,我可是殺手榜上排名數一數二的傢伙,除了去年林飄飄那小子算計我,我的排名才落到第二,不然……哎呦,還是太餓了,你們能不能給點兒飯吃,我可以免費爲你們殺兩個人,要不三個?”
“不必了!”越蒼穹和蘇宴紫齊齊搖頭,“我們對殺人這事沒什麼興趣,等會兒找個地方你就自己下去吧。”
蘇宴紫取出一些乾糧遞給了司空晨,司空晨一邊大口往嘴裡塞着,一邊隔着車窗外面觀看,然後冷不丁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不知道,目前走一步算一步,也許下個村子我們會停留一下,準備些東西。”越蒼穹仔細打量着司空晨,隨口說道。
“喂,前面很快就有一個村子,我們是不是要在哪裡停下?”彤兒回頭衝他們說了一句。
“不好,你們最後不要停留,因爲這個村子已經不太平了。”司空晨順手塞進嘴裡一口乾糧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對了,你受的傷是怎麼回事?”越蒼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別提了!”司空晨腦門上青筋暴跳,忽然把乾糧狠狠扔在地上,“都是林飄飄那個混蛋陷害我,我追着他來到這個村子,聽說有任務可以接,沒想到卻遇見了一羣不講理的傢伙,要我幫他們滅掉一羣馬賊,結果馬賊被我打跑了,反過來卻不肯給我約好的金子,不止如此連口吃的也不給,要不是我一直餓着肚子,纔不會被他們打傷。”
“你不會是一直餓着肚子把馬賊給打跑了吧?”越蒼穹驚訝地聽着對方的敘述,感覺就像是聽到天方夜譚,這個司空晨倒也蠻有意思的。
“嚴格來講,我是餓了三天三夜。”司空晨正色說道,“對付馬賊是小意思,之前我還和死敵力拼了幾天,連飯都沒吃上。”
“那你可真是太可憐了。”越蒼穹歎爲觀止了。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彤兒回頭衝他們說道:“你們最好下來一趟,這個地方有點兒不太妙。”
越蒼穹掀開車簾往外一看,只見村口站着兩三個村民,用十分敵視的目光瞅着他們,不知在小聲議論什麼,剛要下車上去問話,對方卻嚇得慌忙都跑回了村子。
這是搞什麼?越蒼穹還真是糊塗了,和蘇宴紫兩人一起走進村子,彤兒則留下來照看戰車,司空晨那廝說不想和村民們見面,以免發生衝突,也沒有下車。
然而整座村子就像是空的一樣,兩人走進去卻再也見不到半個人影,越蒼穹隨手推開一間屋子詢問,裡面卻始終沒有人答應:“奇怪,明明方纔還有人呢,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蘇宴紫也推倒另一間屋子喊了兩聲,也是空蕩蕩的無人,這下可讓兩人不明白了,難道整個村子的人都棄村不顧逃走了?
於是讓蘇宴紫先回去車上,越蒼穹自己繼續往前走着,心說這個村子一定有什麼秘密,不然怎麼會如此詭異,也許有地道什麼的吧,正想好好搜搜,卻聽見前方有人驚叫,當即快步趕了過去,推開房門卻見到一個女子躺在地上,正在大喊救命。
越蒼穹隨即一皺眉,卻沒有立刻上前援手,只是問道:“姑娘,究竟發生何事了?爲何要喊救命,村裡的人都去了哪裡?”
那姑娘喘息了一聲說道:“我方纔被毒蛇咬了,大哥你能不能幫我敷上解藥。”
毒蛇?越蒼穹冷眼一掃,卻見牀下似乎有一雙幽綠的眼珠在瞪着自己,仔細一看似乎是一條長蛇,這樣一個古怪的村子,一個少女居然被毒蛇咬了,事情實在匪夷所思。
越蒼穹隨即問道:“解藥在哪裡?那毒蛇從何而來?姑娘你又爲何會有解藥?”
“大哥,實不相瞞,我們這個村裡都是獵戶,平時擅長捕獸獵物,我們家一貫善於養蛇,方纔急於避難,結果把自家的毒蛇給驚住了,它纔會咬了我一口,解藥就在門前的櫃子裡,你幫我……”
說到這裡,似乎毒性發作的厲害,終於躺倒在地上,說不下去了。
越蒼穹轉身望了一眼門口的櫃子,卻一腳把櫃子給踢倒在地,隨即有一張羅網兜頭落下,幸虧越蒼穹先一步退出門口,纔沒有中招,再往屋裡看去,那假裝中毒的女子,已然越窗逃去。
看來這裡的村民果然不簡單,怪不得那個司空晨被揍得鼻青臉腫,越蒼穹終於相信司空晨說的是事實了,於是轉回身要回車上,不想四面八方忽然涌來無數獵戶打扮的村民,將自己團團圍住,手裡拿着怪異的兵器喝道:“惡人休走,你來我們村子到底是做什麼的?”
轉眼之間,自己就變成了惡人,越蒼穹被人團團圍住,唯有一聲苦笑說道:“你們覺得我是來做什麼的?”
“不用說了,把他趕出去就是。”有人吵嚷着要把越蒼穹轟出去。
越蒼穹心說不給你們點兒顏色看看,還真當我好欺負,伸手打了個響指,一絲破勁自指尖森然射出,憑空燃起一團火焰,頓時嚇得這些村民退後一步。
“是誰喊着要把我趕出去,他可以過來試試。”
越蒼穹露了這麼一手,那些村民頓時安靜下來,有人小聲嘀咕道:“這個人會噴火,是不是傳說中的機關師?”然後一個老者弓着揹走出來說道:“年青人,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越蒼穹道:“我路過這些,想要買些旅途上用的東西,沒想到你們卻把我當成敵人。”
“實不相瞞,我們這些村民都是被附近的馬賊給嚇怕了,生怕你是馬賊一夥的。”老人絮絮叨叨開始說道,“年青人你是不是很厲害,能不能幫我們把馬賊打跑,我們會給你很大的報酬。”
“什麼報酬?”越蒼穹見這些人轉變這麼快,覺得頗有蹊蹺,卻不點破問道。
老人咳嗽了一聲說道:“其實我是這裡的村長,我們村裡世代捕獵馴獸爲生,飼養了不少的珍貴異獸,年青人你若不嫌棄我們給以給你上好的鹿肉、馬屁還有獸皮,這些拿到集市上都是很值錢的東西。”
“老人家,你就不怕我真的是和馬賊一夥的?”越蒼穹心說這老頭八成是在忽悠自己,想起之前司空晨的遭遇,沒準等自己真把馬賊打跑了,他們就會落井下石把自己也給打趴下,當下又故意問了一句。
“什麼?你果然是和馬賊一夥的,快點兒把他拿下。”老人猛然一驚,退後一步指示村民就要圍上來。
越蒼穹哈哈一笑:“瞧你們大動干戈的,其實我只是問一句罷了,老人家你憑什麼又相信我不是馬賊了,方纔不是還認定我是惡人了?”
老人見誘騙不成,面露一絲陰狠,忽然把腰挺直了,憑空長高了兩尺有餘,卻是個七尺多高的中年漢子,忽然撲向了越蒼穹。
越蒼穹見機極快,一擡手火系破勁隨心而發,啪的一聲就把此人打飛出去數丈開外,那些村民一個個都看傻了眼,然後轟然而散。
沒想到遇見這麼古怪的村子,越蒼穹見人已散去,心說不能在這裡多耽擱,還是及時回去看看蘇宴紫她們有沒有事,於是匆匆忙忙趕回村口,卻見彤兒被蘇宴紫硬生生拉着十分焦急的樣子。
“怎麼了?”越蒼穹感覺到不好,於是問道。
蘇宴紫回頭說道:“方纔有村民過來求助,趁我們分心的時候,彤兒的花豹被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