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蒼穹聞言,那叫一個尷尬,對方戒心如此之重,明顯是害怕兩人是那妖族法寶幻化出來的幻影分身,爲了釋疑,只好讓對方儘管去查。
那年青人查了一陣,卻搖頭說道:“怪哉,怎會有人闖到這裡來,還真是少年。”
收了銅鏡,又問:“你們到底什麼來頭,怎會闖到這沙漠之下?”
越蒼穹沒有馬上答話,反而瞥了身旁的秦寰一眼,見他臉上的神情,卻是興奮多於驚訝,心中卻似有一些答案,當即走前一步說道:“我們是什麼來歷,恐怕還不能相告,倒是朋友你爲何躲在下面,我們到很想知道一下?”
那青年仔細把他看了幾眼,不屑說道:“朋友若是爲了邪異閣的寶物而來,那我奉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在下韓佛看守這裡已有幾十年絕不會讓外人隨意染指的。”
邪異閣?果然又是邪異閣。
越蒼穹上下又打量了這寶庫一眼,心中終於明白此處應該就是邪異閣在北陸的分館,當初遇見何緹之時,就曾聽他提過,邪異閣在大陸之上共有三處分館,另外在玄道以及天界各有分會。
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發現邪異閣的分館,越蒼穹當即說道:“原來這裡就是邪異閣在北陸的分館,看來倒真是無巧不成書,不知朋友知道不知道南路分館的何緹?”
那韓佛臉上卻無任何詫異,淡淡說道:“其他分館的事,我一向不知,看來朋友對邪異閣還是有些淵源,只怕你還不知道的是,邪異閣歷來各個分館都是獨立自處,各個分館如何傳承,其他分館一概不知。”
越蒼穹聞言不由搖頭,如此各自爲政,也難怪邪異閣會這麼閉塞,不爲外人知曉,便道:“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我是爲了救他而來,他是爲了什麼我卻不知,不過我此刻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離開這該死的沙漠,毀了這圍困在外面的羅網,讓地面之上的集市重見天日。”
秦寰被他拆穿心事,竟也不再隱瞞,當即說道:“實不相瞞,我此來就是爲了找尋邪異閣,但是絕對沒有惡意,我有一位朋友,心中有一番偉大的抱負,急需邪異閣裡的寶物支援,所以斗膽纔來向韓前輩你請教。”
“原來十幾天闖到這裡,一直守到今日的就是你。”韓佛看了他一眼,說道,“難爲你有如此的毅力,可惜塵世間的紛爭,我早就無意去糾纏,所以你那什麼朋友一定會失望了。”
秦寰聞言卻也不氣餒,只是說道:“前輩未曾聽我介紹,就這般急着拒絕,是否也太草率了?”
越蒼穹卻笑道:“有什麼草率的?爲人做事不就該隨性所爲,難道要像閣下的朋友那樣,諸多顧忌還有暗中籌劃,你的主子是什麼人,我倒也能猜得出來?”
此刻到了這下面,越蒼穹不再受那妖族寶物的影像,洞察之術隨即開啓,已然可以打聽出許多事情,秦寰卻是毫無差異,反道:“你能猜出來,卻也不稀奇,我知道你有太玄門的神通,不過若是你能和我那位朋友,見上一面或許就不這麼說了。”
韓佛卻似不願再聽他們多說,擺擺手說:“你們想怎麼爭論與我無關,我這邊送你們出去,離開這裡後莫在和外人談論此處的一切,否則後果自負。”
秦寰見他居然要趕自己和越蒼穹離開,不由有些着急,竟而跪下說道:“前輩,能否聽晚輩一言,如今大陸紛亂,各方勢力互相割據,陸地上的百姓飽受欺凌,正需要一位英才出來統帥羣雄,東陸九龍幫少主諸葛洞天乃是不世出的英才,前輩你若見了必然知曉秦寰說得不假,難道前輩願意當年的悲劇還在重演?”
韓佛沒想到秦寰七尺男兒,竟會跪下向自己請求,不由嘆氣:“你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漢,怎麼這般腳軟,你那背後的主子倒是御人的手段不俗,能令你這桀驁的漢子,都如此拼命臣服。”
越蒼穹見韓佛竟有被打動之意,有聽聞秦寰所效忠的竟是九龍幫的少主,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不屑,隨即說道:“好一個諸葛洞天,我看他們分明是把你們當狗來養。天下大勢,本就是分分合合,循環不息,說什麼不世出的英才,要一統天下,古往今來,那個成就霸業的梟雄,不都是打着解救黎民的旗號,最後卻都變成壓榨黎民的禍害。”
“所謂天道,就是弱肉強食,百姓若要奮起,只有自強自明,自身強大了,纔不需要依靠別人,別人不敢去欺辱,有了洞察世事的眼光,纔會不被外界所幹擾,明白是非,試問你的主子能做到這點兒?”
不等秦寰起來說話,越蒼穹又續道:“我看來他把你當狗來養,就知道一定不會想得那麼遠,他若是把你當做朋友,就不會讓你爲他來求,真正的朋友可以爲別人豁出性命,卻不會爲別人出賣尊嚴,只有主子纔會讓自己的奴才,以踐踏尊嚴爲代價,換得自身的春秋霸業!”
秦寰被他一番話,說得竟是面紅耳赤,忍不住大聲反駁:“一派胡言,真是一派胡言。你一個出身世家,不經世事的敗家子,又懂得什麼,我主人所追求的霸業,那是千古難尋的,他要一統三陸,創建大陸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帝國,以後我們大陸上的子民,就可以和域外天界的仙人或者妖族,分庭抗禮,難道不好嗎?”
越蒼穹聞言更是放聲狂笑起來:“一統三陸,建立最強大的帝國,這和建立一個最強大的幫派,有什麼不同,他這個少幫主不過是想換個名號叫叫,以後改當皇帝罷了。”
這一番話可謂辛辣無比,刺激得秦寰難得竟是失控了一般,忽然就向越蒼穹撲了過來,越蒼穹既然敢出言刺激他,心中自然早就做好了準備,隨即亮出囚龍劍,反手一劍,正擊在秦寰揮出的金鐗之上。
憑空發出一陣耀眼的火花,對方的力量倒是滿雄渾的,可惜在越蒼穹面前,根本不值一哂,被越蒼穹一記破碎塵刀,正擊在他小腿肚上,眼見秦寰一個踉蹌,就要跪倒在地,越蒼穹不等他強行穩住,上去就是一腳,將他跺倒在地,正要將之擒下。
韓佛卻突然飄到兩人之間,一伸手攔住越蒼穹道:“且慢,在我的邪異閣內,誰也不能妄動殺意,還是罷手吧。想要爭個你死我活,出去再說。”
越蒼穹見他手掌之上,纏着一串珠子,似乎是什麼厲害法寶,卻也不敢妄動,當即撤回到一旁,暗中以洞察之術,打探韓佛內心想法,隨即說道:“看來韓閣主是動心了,這麼多年待在這裡不見天日,終究還是雄心不老。”
韓佛眼中閃過一絲暗淡,擺了擺手,又往前飄去:“隨我來,早早把你們送出去,我也好落得清靜。”
越蒼穹只好罷手,跟在後面望着爬起來憤憤不平的秦寰,發了一聲冷笑,大步跟在韓佛身後,往前走去。
一路之上,又見識了不少邪異閣中的寶物,奇怪的是這裡的寶貝,似乎都是些日常用品,與何緹那裡頗有不同,越蒼穹卻不明白這些東西究竟有何用處,正在暗自揣測,韓佛在前方終於停下,轉身說道:“出路就在前方,我只說一次,出去後不要回頭,立刻往上逃走,若是錯過了機會,被沙漠吞噬,就別怪我袖手旁觀。”
越蒼穹暗暗一聲冷笑,心說怎麼能就這麼離去,遇寶山空手而歸不是我越蒼穹的風格,正要找個機會連韓佛也一併瞭解了,回頭身後遠遠地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韓佛臉上一變,驚道:“不好,他們怎麼闖進來了!”
“是妖族?看來是從方纔我們進來的入口,闖進來的。”越蒼穹忽然驚醒,沒想到留了這麼大的破綻。
韓佛卻搖搖頭說:“不可能,方纔我已經用補天石,將那出入口給封死了,除非有人又動手將入口拆封,半個時辰之後,補天石的效力發揮不完就被取出,便會前功盡棄。”
秦寰卻吐了口吐沫說道:“有功夫在這裡羅嗦,不如趕緊逃命,你還不打開大門,放我們離開,然後專心對付你的妖族敵人。”
韓佛不再多言,轉身扭動機關,緩緩開啓一道大門,隨即就要強勁的罡風迎面吹來,韓服死死拉住門環,對二人說道:“還不快走,想要風沙把這裡淹沒啊!”
越蒼穹二話不說,搶先闖了進去,周身立時生出堅硬的盔甲,護衛的嚴嚴實實,便向外面衝去,那秦寰跟在後面跳出門口,卻一把拉住韓佛的手說:“前輩,這個時候你也得跟我們走了,完不成使命,秦寰沒辦法回去交代。”
韓佛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正要施展神通阻止對方,不想後面突然飛來無數的幻影分身,強行向韓佛發動進攻,一時後背之上,捱了數次攻擊,險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無奈只好跟着秦寰,跳了出去,瞬間被無數的風沙颳得睜不開眼來,幸虧他還有不少手段,當即使出一樣飛行法寶,帶着自己和秦寰便向前方衝去。
而越蒼穹就在前方飛速地往外逃竄,一見他二人追了過來,心說那秦寰好手段,居然把韓佛都給騙了出來,可嘆你這個活了近百年的老前輩,卻受了人家的算計。
當即一邊往沙漠外面逃去,一邊留意兩人動向,相信之後秦寰還會有其他的動向,他絕不會輕易放手這下面的寶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