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氣息強烈碰撞,越蒼穹煉化的囚龍劍靈元此時變作一個虯髯大漢,手中持着兩把地階上品寶劍,就迎上了對方。
那流心果然是劍客高手,面對囚龍劍的氣勢,卻是絲毫不欲服輸,掌中一把無刃之劍,赫然在手說道:“得罪了!”
隨即輕飄飄一劍砍來,看似毫無殺氣,實則卻已將無窮的殺氣隱藏在無刃的劍身之上。
無刃者,以無慾克萬欲!
囚龍神劍跟隨越蒼穹多年,殺心極重,面對如此高招,卻是無意退縮,雙劍交錯,一陣劍風突起,憑空生出一條無形的游龍,纏繞向對方的寶劍。
一場大戰自此展開,雙方几乎是一交手就陷入最慘烈的慘鬥之中。
囚龍劍誓要將對方的無刃之劍煉化,而那流心的劍招則直指囚龍劍最致命的弱點,一時間反反覆覆已達上百招。
越蒼穹微一皺眉,如此拖延下去不是辦法,早點兒分出勝負纔是上策,突然勒令囚龍神劍改變策略,竟然與手中的兩柄飛劍交換靈元,一瞬間潛進了兩柄飛劍之中,氣勢大變。
流心的劍招乃在於能看透對方的劍意,尋找致命的破綻,囚龍劍和另外兩柄飛劍突然交換,卻令他一時失去方向,就是此時那兩柄飛劍無端生出一團異樣的劍陣,赫然將流心手中的無刃之劍剋制其中。
“破!”新生出來的飛劍元靈,冷冷喊了一句,對方手中的無刃之劍無端掉落,流心立時面如死灰。
越蒼穹不由說道:“看來,這局我贏了。”
賭狂程峰卻冷靜搖了搖頭:“未必,你不知道自己激發了什麼,沒有劍的流心遠比方纔更可怕!”
果然在剎那間,流心突然身形大變,居然變化成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赫然刺向了囚龍劍的靈元,幾乎沒有任何的掙扎,藏身於飛劍之中的囚龍劍被一擊洞穿,轟然消散。
幸虧越蒼穹及時亮出紫霄葫蘆,將囚龍劍靈元的殘骸收回,得保日後可以將之復原,但是另外兩柄飛劍卻是徹底毀在了對方手裡。
得勝後的流心並不多說,安然退後。
賭狂程峰望着越蒼穹大笑道:“看來,你還沒有足夠的覺悟,想要和我賭狂一戰的,必須有足夠的氣魄,不要還停留在以往的認知當中,這一戰你如何能勝?”
越蒼穹卻擡眼望了望他,不明境界赫然摧升到極處,全然沒有一絲被激怒的意思。
他,在這一刻赫然竟又有一絲感悟,像是捕捉到了下一層不滅境界的點滴真髓。
越蒼穹狂笑一聲說道:“我輸了一陣,咱們再來!”
悄然又放出一個傀儡,手中神兵再度與對手的棋子展開決鬥,一時間陷入慘烈的對決之中。
那賭狂程峰的棋子,本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一塊隕石,經由高人多年的煉化,變成的一副棋子,後來被程峰無意間得來,利用其高超手段,變成了此刻天階下品法寶。
這一副棋子有個名堂,叫天絕棋,可以將高手的元神鎮壓其中,受其操控變化出強大的法力,程峰多年縱橫賭壇,幾經生死,收納不少厲害人物,每一個都是身經百戰,卻不是越蒼穹輕易能夠對付。
他連番派出魔神阿難、歐凌軒、賀恆等人,加以萬蛇寶塔、奪命飛仙箭等利器,一番佈局,竟是十賭九輸,全然一敗塗地。
心中不由暗自思量,難道要連乾坤無極圖都使出來嗎,這可是自己最後的法寶,望着棋局之上,自己的棋子已經所剩無幾,對方卻已擺開陣勢,馬上就要突破自己的神域,強行鎮壓過來。
生平第一次感受了挫敗之意,越蒼穹忽然覺得這一局要輸……
但是,越蒼穹字典裡是沒有認輸這個詞的,即使賭狂程峰的行事再怎麼囂張無敵,在他心中也絕不可能屈服。
眼見自己的棋子再一次落敗,越蒼穹卻赫然踏前一步說道:“既然依靠別人無用,我就親自來當元帥吧。”
赫然亮出身上的黃金力甲,同時將自己的萬人傀儡大隊統統放了出來,擺在面前形成殺氣騰騰的陣勢,赫然展開了反攻。
“怎麼,這是要孤注一擲嗎?”賭狂程峰冷笑道,“區區一些雜兵,怎麼可能對抗得了我的棋子?”
越蒼穹反道:“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過了河的卒子能擋一個將軍,我有這些人馬他們聯起手來,未必不能成事!”
說着一揮帥旗,座下的上萬傀儡氣勢洶洶地衝殺了過去。
賭狂程峰隨即揮使自己的棋子,也擺好陣勢,迎接越蒼穹的挑戰,同時不停地咂嘴嘆息:“不錯、不錯,能夠反抗到這種程度,換了十幾年前我沒準會輸給你,可惜你來晚了八年,我棋局早就已經破解過這一招了。”
“什麼?”越蒼穹猛然一愣,卻被程峰的話語彷彿一下子打進冰窖裡一般,未曾明白過來,對方的棋子卻在棋局之中赫然組成了某種特殊的陣法,反擊而來。
誰也沒曾想到程峰的棋子,可以組成這裡厲害的陣法,就算是得到過夏侯顏和羅嵐的指點,越蒼穹也無法完全領會對方陣法的精妙。
最爲重要的是,程峰那語含雙關的話語,似乎在暗示了同樣的情形,他早就遇見過。
那麼,誰還會做出和越蒼穹一樣的舉動呢?
面前的陣勢已經一敗塗地,越蒼穹卻突然發起呆來,彷彿對所有的輸贏都不在關心,賭狂程峰看着不由搖頭:“可惜,再差那麼一點點兒你或許能贏我!”
然而越蒼穹卻似毫無聽見一般,突然背後的紫竹神珠自行顯出,將他吸了進去,全然不再反應。
程峰望着躲進紫竹神珠內的越蒼穹,不由施展神通就要將之抓在手裡:“這麼快就認輸了,怎麼也太沒膽色了。”
未曾收到手裡,背後卻有人說道:“阿峰,這麼做是不是太絕情了?”
出聲的卻是那位四爺,此刻竟然也顯身出來,目睹了越蒼穹事敗的一幕,忽然出聲。
“怎麼四哥,你也要管這檔子閒事嗎?”程峰未有將紫竹神珠抓在手裡,反而轉身對四爺說道,“咱們當初有過契約,個人的事絕不多做干預,這一回越蒼穹落在我手,是他命中註定有此一劫,四哥你不會想插手吧?”
四爺望着程峰囂張的言語,只是冷笑:“阿峰,我是想勸你一句,有些事別太自以爲是了,當初我們三個躲在這裡,誰不是曾經叱吒一時,說到底做人不能太自滿,就拿你眼前這個小子來說,你覺得他是註定要輸在你手,我卻不這麼看。”
“四哥那要不要賭一局?”迎着四爺那深邃的目光,程峰不由得又發出了挑戰,“我看你很想救這個小子,不過咱們也來賭一局,你若是贏了我,人就歸你處置?”
四爺擺了擺手:“這一局不是我該和你賭,要賭的人早就來了,阿峰你太大意了。”
程峰忽然驚醒,發覺身邊隱約有些不妥,神念一起已經感覺到有另外一股隱藏的氣息,似乎偷偷從自己身邊將紫竹神珠給移走。
於是猛的回身,便是一枚棋子打了過去,劍客流心瞬間就現身而出,直追着那個獨特的氣息追殺而去,卻見得一個苗條的身影被逼顯身,赫然正是獨孤顏。
眼見自己悄悄救援越蒼穹的計劃露餡,獨孤顏並不懼怕,隨即去從手中突然祭出一顆骰子,滴溜溜在半空一通旋轉,發出了令人爲之神迷的光彩,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卻將那流心迷惑當場,藉機遠遁。
程峰未曾想獨孤顏竟有如此手段,對方來到這第五層多時,竟是隱藏了許久,不由回頭望着四爺說道:“你們,難道是串通好的嗎?”
四爺不置可否,卻冷冷打量着程峰說道:“你若不爽,咱們可以賭上一局!”
程峰卻忍耐不住地狂笑起來:“很好,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咱們之間分個高下了,要不要請賭魔回來做個見證,我和你和比個痛快?”
“不必!”四爺一擺,卻將一顆玲瓏剔透的骰子飛擲在半空,展現出無盡的幻象,令人眼暈。
一場賭雄賭狂之間,驚世賭局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