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外,交接的士兵剛剛纔巡視完一遍。
今晚,好似特別的壓抑。
方纔一道旨意傳遞了出去,此一刻竟又有數道旨意齊齊發出。
分別是送給星帝身邊,最重要的幾個老臣司空晨、皇普清、慕容恨以及武天慈。
送詔書的快馬不過剛剛出去沒多久,白侯爺的隊伍就已趕了過來。
守職的士兵見是他,忙躬身行禮。
白豫川擺手對他們說道:“都免禮了吧,我奉星帝之命,特別回來覆命。爾等速速打開城門放我進去。”
守職的士兵見狀忙要往裡通報,白豫川卻皺眉說道:“不必了,我有詔書在此,耽誤不得,速速快開大門。”
那士兵卻是不敢遵命,忙朝身邊使眼色,暗示回去報信,同時躬身說道:“侯爺,您就別爲難小的了,這種事我可是擔待不起。”
“擔待不起?”白豫川冷冷笑了,卻舉起了手裡的長戟,猛然一槍洞穿了士兵的胸膛。
不等另一名士兵進入宮門,早已將被長戟洞穿的士兵,飛擲了過去。
立時撞到那人背後,連同微微開啓的宮門,一起撞擊在一起。
吱呀呀一聲巨響,宮門開啓了一個容得下半個人的空隙,白家武者早從兩旁衝了上去,強行搶進了宮內。
一場殺戮自此開始,白豫川恭迎着羅嵐,一步步闖進了森嚴的皇宮之內。
因爲事發突然,守衛的士兵根本來不及反抗,竟有不少遭了毒手。
此時白豫川的屬下,更是高喊着清君側鋤奸佞的口號,震懾了宮內不足三百的禁衛。
這其中還有不到三成,本就是白豫川的嫡系,此時遙相呼應,公然投靠了白豫川這邊。
剩下禁衛,更加獨木難支,淪爲了刀下亡魂。
羅嵐踏着滿地血與屍首,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時隔百年,她終於又重新迴歸到了這裡。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進了星帝的寢宮。
守在寢宮的侍從,早就嚇得四散而逃,門口的兩名侍衛更是倒地斃命。
羅嵐一手推開大門,擡腳進去,卻望見了牀榻上那個奄奄一息的青龍二世,雖然不過百年的道行,卻已是垂垂老矣。
她冷笑着說:“星帝,你看我又回來了。”
青龍二世無比憤怒地將手擡起,遙遙指着面前這將要禍亂天下的女子,最終卻無力地落下。
他已是油盡燈枯,再也無法對這個星空做出任何的舉動。
白豫川身邊的部下急忙上前,打量星帝的呼吸,已然斃命。
“死了!一代星帝就這麼死了。”白豫川得到回報,側立在羅嵐身邊,靜候她的指示。
羅嵐卻仰面望着殿宇,狂笑說道:“蒼穹,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辛辛苦苦重塑的天下,如今就這麼轟然倒塌了。”
“你所有的苦心,所有的經營,還不是毀在了我的鑽營之下。”她又伸手指着一旁的白豫川,還有在大殿外面正在急急趕來的武天慈等人,“你的舊部,你的親信,他們全都站在了我這邊,如今這天下卻要掌握在了我手。”
此時此刻,奉遺照急忙趕過來的武天慈,同樣驚訝於此時宮殿內的一切。
當有重傷的禁衛,拉住他的褲腳求救之時,換來的卻是武天慈無情地踩壓。
原來早在這一百年間,被腐化的不止是白豫川一個,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成了羅嵐的裙下之臣。
如今武天慈的人馬,也和白豫川等人會合在一處,皇宮內外已經徹底都被羅嵐所控制。
收拾了殘局,羅嵐靜靜地坐上了那遙不可及的王位,號令下去:即刻封殺所有天盟舊人,一切反對自己的人,將沒有好下場。
此時,慕容恨的府邸。
同樣焦急等待着的慕容侯爺,正在和霸主諸葛霸天秘密商談。
今晚的四時之國,似乎特別的不安寧,雖然坐鎮在別院的南方,慕容恨的眼線亦或多或少得知了此刻皇宮內的情勢。
恰好來他府上做客的諸葛霸天,就被留下了商談形勢。
諸葛霸天很是不耐地說道:“慕容,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我帶着人馬火速趕回去看個究竟,不就成了。難道你還怕有人能比我還要快嗎?”
慕容恨當然知道諸葛霸天背生雙翼,一日可行數百里,只是他所擔憂的是,貿貿然得過去,只怕會打草驚蛇。
“霸天,你忘記了當初我們四人受封之時,曾經立下誓言,沒有收到星帝號令,不得回去禁宮。”慕容恨躊躇着說道,“如今沒有任何的藉口,如何可以唐突行事。”
二人正在爭執之時,外面卻突然傳來報訊,說是禁宮傳來詔書,火速請慕容恨回朝面見星帝。
接到詔書,慕容恨和諸葛霸天都是吃了一驚,當即詢問傳訊之人,到底禁宮出了何事,對方卻支吾不言。
慕容恨目光銳利,忽然看出此人乃是白豫川舊部,冷不丁問了句:“白侯爺他們是不是奉召晉見了去?”
那人猛的一驚,不由張口結舌。慕容恨卻知大事不妙,忽然一指點在對方額頭上,施以獨門毒術,控制其心智,令其吐露真言。
萬沒想到的是,得到的訊息卻是白豫川已經率領軍隊過來已將慕容侯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只待一刻鐘後,就要發動攻擊。
“看來白豫川他們是要叛亂了,星帝必然有難!”慕容恨將手中詔書握成了一團。
諸葛霸天怒道:“小白真是胡來,他究竟要做什麼?”
慕容恨轉身正色對他說道:“此刻的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咱們不能爭一時之意氣,霸天你速速離開去解救兩位宮主,順便看看司空晨還有武天慈那邊的情勢,儘量聯合起咱們那些老人。”
諸葛霸天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也無須廢話,他當即起來便要從後門離開,卻又問慕容恨說:“那麼你呢,打算怎麼做?”
慕容恨面無表情地說:“我會見機行事,和他們虛與委蛇,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站在了你的對立面,只需記得我是在臥薪嚐膽。”
諸葛霸天自然明白彼此肩負着多大的職責,去也不再廢話,當即大步從後門走了出去。
慕容恨則目送老友離開,這才整了整衣裳,吩咐一聲所有人準備戴孝,才坦然出去面對外面的白豫川。
黑夜的秋風,倍感孤涼,慕容府赫然大開,慕容恨領着闔府上下百十號人,正裝素服公然面對着殺氣騰騰的雄兵。
白豫川高坐在一匹駿馬上,此刻面對共事多年的老友,也不由眼神一陣收斂。
他斷然說道:“星帝已然駕崩,慕容恨還不接受遺旨?”
慕容恨悄然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白豫川默然說道:“慕容恨只拜星帝,只拜宮主,沒有親眼見到星帝的遺體,或者兩位宮主出現,恕難從命!”
白豫川縱馬前行,眼神一陣收斂,動容地問道:“慕容恨,你真的要兵戎相見嗎?就不怕你我的情誼毀於一旦,慕容府上下被血洗一空?”
慕容恨悽然笑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豫川,難道今時今日你才識得我慕容恨?”
說着踏前了一步,周身上下赫然卻被一團淡淡的紫氣所包裹,莫名的殺氣催動到了極點。
白豫川亦不甘示弱,卻縱馬往前猛衝了過去,剎那間一人一騎就已來到大門前方,掌中沖天長戟赫然舉在半空,就要凌空一擊。
眼見兩位至強的武者,就要爆發一場大戰,慕容府的後院卻傳來一聲驚叫,有白家武士喊道:“不好了,有人逃走了,快追啊!”
卻見半空中一個人影,宛如雷神一般,攜帶着轟隆隆的雷電之勢,赫然飛得遠了。
白豫川眼神一陣收斂,他的長戟悄然落在慕容恨頭頂半寸有餘的位置,卻硬生生被阻隔了下來。
“你是爲了讓諸葛霸天離開?慕容,你可真是好算計!”
“豫川,咱們彼此彼此,你背後的主子,也不是忍辱負重多年?”
兩人針尖對麥芒地回敬了彼此一句,白家武士陣中卻赫然閃出來一個不可接近的人物,幻師羅嵐。
一聲叱吒,阻止了兩人繼續的爭鬥:“夠了,豫川、慕容你們此時是真的要打得天翻地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