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府內,此刻寂靜無人。
十幾名黑衣人,悄悄摸了進來,正是越蒼穹帶人離去搜尋綠蔭的空檔。
黑衣首領手中拿着一份地圖,四下摸索着向練功房走去,這裡是越蒼穹佈置下給衆人修行的場所,可以直接通往天元戰車的真元空間,而無須越蒼穹的召喚。
這些人得到了指引,一番搜索,終於來到了練功房內,悄悄推開大門,魚貫而入,黑衣首領前先一步來到練功房的盡頭,摸索着找到一處機關,跟着啓動。
面前咯吱吱開啓一道密門,一處通往真元空間的空間之門,展現在衆人面前,黑衣首領一馬當先,闖了進去,徑直進入了空間之內。
眼前豁然一片漆黑,隨即置身玄妙的真元空間,黑衣首領未來得及走上幾步,空間四處閃耀着離奇光華,竟然發起了預警。
“不好,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時間緊迫,速速找尋弒主的下落。”黑衣首領一聲令下,衆手下四散分開,一邊對抗空間內的種種禁制,一邊全力找尋弒主汪天宇。
片刻過後,有人高呼:“找到了,弒主在這裡。”
十幾名黑衣人,聞風而動,齊齊匯聚到了那裡,卻見一人手捧着一顆紫色元神,正在彙報:“弒主,我們可算找到你了。”
那紫色元神正是被越蒼穹奪了肉身,僅剩魂魄的汪天宇,此時終於盼到自己的屬下過來營救,卻是不喜反怒:“愚蠢的奴才,爲什麼到今日才找到我,汪值呢?他有沒有過來?”
黑衣首領急忙湊近前跪下說道:“弒主息怒,屬下來遲自知有罪,不過此刻形勢危急,還是儘早救弒主離去再說,等脫險後屬下們願憑弒主發落。”
這些人卻是對汪天宇忠心耿耿,即使汪天宇一見面就斥責他們,也沒有絲毫的忤逆,汪天宇的元神卻閃爍着光芒,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離開之前卻還得辦一件事,替我毀了這座洞府,我要越蒼穹沒有容身之地。”
“這個……”汪值不由面露難色,畢竟能夠潛入此地,已是僥倖,卻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然而汪天宇卻是毫不客氣,元神突然飛出,遊走出真元空間,徑直飛向外面,汪值等人不敢怠慢,急忙跟在後面,一行十幾人衝出了真元空間,來到外面。
汪天宇的元神四周遊動,兇相畢露,四處破壞洞天府內的一切,汪值眼見弒主如此發狂,沉聲吩咐屬下:“儘快動手,然後帶弒主離去。”
十幾人立時分散開來,大肆破壞洞天府裡的一切,拆牆毀屋,又砸又搶,甚至還引着火把,公然放火,一時間洞天府內狼煙四起,亂成一片。
就在汪值等人得意地望着自己的傑作,以爲可以消了弒主汪天宇的怒火之時,眼前的一切卻發生了變化,沖天的火光居然變成妖異的怪獸,猙獰地攔住去路,將他們逐一吞噬進去……
越蒼穹停下腳步,回頭望着洞天府方向,竟發一聲冷笑:“真是找死,有意放你們一條生路,居然還敢蹬鼻子上臉。”
旁邊夏侯顏聽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怪道:“這是怎麼了,不是來找綠蔭姑娘的,好端端又發什麼火?”
司空晨在旁邊亦道:“就是,咱們都出來找個半個時辰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綠蔭姑娘去哪兒了,你也說個明白。”
越蒼穹轉身笑道:“沒事了,我已經知道了,不過另外有些事需要大家配合,大家辛苦些幫忙四處找找,我去去就回。”
當即祭起囚龍劍,飛也似的離去,片刻之後來到洞天府外,左手一揮,眼前諸般幻象都被收攏而去,那十幾名黑衣人還有汪天宇的元神被牢牢地困在玄武神鏡之內,猶自不知。
“看來一切都沒有逃過你的算計。”一個女子的聲音自身旁傳來,卻有一個綠色身影飄然而至,正是方纔黯然離去的綠蔭。
越蒼穹毫無驚訝地轉頭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所以纔沒有拆穿,本打算送你一個順水人情,沒想到汪天宇不知死活,還要焚燒我的府邸,這是他自己找死,與人無關。”
綠蔭望着他一言不發,亮出了兵刃,冷冷說道:“情勢所迫,我沒有辦法,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出汪天宇。”
越蒼穹凝視着面前判若兩人的綠蔭,卻道:“你是要和我決一死戰了?你該知道,關鍵時候,我是不會手軟的。”
綠蔭也是毫不退縮,答道:“那麼,你也該知道,到了此刻,我是不會後退的。”
“可惜其實,爲了那個拋棄你的叔叔,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吧?”越蒼穹其實早就洞悉了綠蔭的隱秘,此時忽然說了出來,“今日你來找我,我就已經看出你有不妥,所以使了些手段,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你自幼父母雙亡,是你叔叔將你撫養長大,但是這個叔叔好賭,對你卻又很刻薄,後來欠下無數賭債,竟然爲了還債,先後把你賣掉還債,是太一真人無意間救下了你,才把你帶到了太玄門。”
綠蔭臉色大變,握劍的手竟而一陣顫抖,然而越蒼穹卻還沒有說完:“本來你以爲已經擺脫了一切,可惜最近幾年,那個叔叔有找上門了,還三番四次要挾你,爲他還債甚至報恩,本來這件事眼看壓不下去了,沒想到有人悄悄出面,帶走了你叔叔,而對方就是驚寂門汪家的人,如今爲了救汪天宇,他們找上門讓你來幫忙了……”
說到這裡,綠蔭終於失控一般喊道:“夠了,你明白什麼,過了這麼多年,我終於可以擺脫這一切了,這是我最後的計劃,我要達到忘情,你懂嗎?我絕了七情六慾,連親情也要捨去,我的叔叔糾纏了我十幾年,你以爲我願意這樣嗎?你懂什麼?”
越蒼穹卻踏前一步,忽然拉住她握劍的手說:“我或許不能完全明白你的處境,但卻知道你今日行錯一步,以後就會恨錯難返。”
“你真的覺得放走汪天宇,就是上策?”越蒼穹續道,“今日的事,紙包不住火,早晚會被長老們知道,就算我不說去,太玄門內有奸細的事,也會被傳出去,早晚會引起一場動亂的。”
綠蔭問道:“你想我怎麼做?”
“告訴我誰是太玄門內的內奸,再幫我演一場戲,我會替你了結了你的牽絆。”越蒼穹狡黠地笑道。
綠蔭呆呆地望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麼做,你有什麼好處?還是說,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
“我唯一的條件……”越蒼穹將綠蔭手裡的寶劍,輕輕取出握在掌中說道,“讓你真真正正成爲我越蒼穹的夥伴。”
綠蔭一時呆住,竟然癡笑起來:“搞了這麼許多,竟是爲了這個原因,恐怕你還不瞭解我,雖然我對你沒有什麼惡感,但是在修真界每一個人都是爲自己而活,我也不過是選了一個好靠山罷了。”
越蒼穹卻也失聲笑道:“你此刻說什麼我不管,總之我越蒼穹看中的人,沒人能逃得了。”忽然一伸手攬住綠蔭的纖腰,摟在懷裡說道,“希望你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綠蔭臉上卻露出一個厭倦的笑容,忽然把頭伸在越蒼穹耳邊說道:“怎麼樣,要不就在這裡,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然後告訴你我其實是一個多麼惡毒的女人。”
“會有那一天的,不用着急。”越蒼穹的手在她背上漸漸遊走,直至握住了那潤滑的脖頸,突然一用力勒住了綠蔭的脖頸,把她往身外扯了一扯,“但是現在收起你的把戲,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狠狠推開綠蔭,越蒼穹招手祭起面前的玄武神鏡,飄身立到洞天府頂,將神鏡對準太玄門的方向一陣照耀,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今晚,就要攪得你們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