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一切,越蒼穹和金伽真人離開真元空間,來到天元戰車上,這時汪劍伯已經在外面開始叫陣,幸虧夏侯顏設下機關,將天元戰車送至半空,才讓汪劍伯無法強攻。
但是那十三柄囚龍劍,卻被汪劍伯祭起,不停地攻擊着天元戰車之下的飛來峰。
飛來峰上已被削出了無數的劍痕,越蒼穹望着夏侯顏的表情,知道她心中一定痛惜萬分,當即說道:“放心吧,我此去一定替大夥兒出這口惡氣,汪劍伯的肉身元神,還有拿十三柄囚龍劍,都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司空晨向下面望了一眼說道,“太玄門的人傾巢而出,似乎要和汪劍伯拼了,似乎不太妙啊!”
金伽真人低頭望了一眼,卻見大方道人和幾位西苑的師兄弟,擺下陣法正在向汪劍伯挑釁,汪劍伯置身入陣,大開殺戒,似乎在宣泄自己的怨氣。
“我這些師弟啊,真是自不量力!”嘆了口氣,金伽真人卻無下去的打算,只是拍了拍越蒼穹的肩頭,“徒弟,此一戰,師父就靠你給我揚眉吐氣了,趕緊去吧!”
“你難道不管他們?”韓彤兒心直口快,忍不住問道。
“一切都是命裡註定的劫數,本真人不一樣要遭受十幾年白眼,無力翻身。”金伽真人彷彿看透了一切,閉目說道。
越蒼穹卻拍出懷內的紫霄葫蘆,對幻師羅嵐說道:“送我下去。”衆人尚未明白他是何意思,那葫蘆內卻飄出一團綠氣,託着葫蘆載着越蒼穹飛離了天元戰車,徑直下去。
一到半空,便見到那十三柄囚龍劍,正在空中舞個不停,越蒼穹當即祭出百寂神槍,一槍揮出,神力巔峰使到極致,啪的一槍,連着將四柄神劍打飛在一旁。
汪劍伯一見他露了面,冷笑一聲,祭起飛劍,搖手一指:“囚龍劍陣,上!”
十三柄囚龍劍,頓時將越蒼穹團團圍住,上下翻飛,劍勢不絕,連綿不斷,幾乎已看不清越蒼穹的人影,然而片刻過後,猛然轟的一聲巨響,一柄飛劍磕飛了出來,隨即又是一聲巨響,又有兩柄飛劍被磕飛。
汪劍伯臉色一變,待第三聲巨響傳來,又有三柄飛劍被磕飛,這才發覺越蒼穹仗着百寂神槍,在劍陣之中竟是舞得密不透風,而且神力觸及之處,即使是囚龍劍亦遭受不住接連地打擊,終究被磕飛了出來。
十三柄囚龍劍,頓時只剩七柄還在圍攻越蒼穹,汪劍伯情知尋常的劍陣是困不住對方,當即心念一起,將囚龍劍盡皆收回,腳踩着一柄飛劍,飛在半空,與越蒼穹對面而立說道:“好小子,數日不見,你竟又功力大增,神力巔峰練到第幾階了?”
“幾階?”越蒼穹輕蔑地一笑,“只怕比你這老兒的境界還高。”一甩手中的百寂神槍,一招落日追天,啪的一聲射了出去。
他這一槍夾帶着無盡地神力,分明是在示威,汪劍伯卻是毫無懼意,招手祭起兩柄囚龍劍,奮力一指,卻見兩柄飛劍互相摩擦着貼合在一起,居然變成一把更加鋒利的飛劍,噌然一聲和百寂神槍交接在一處,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眼見百寂神槍和囚龍劍劍尖相抵,僵持了片刻,越蒼穹忽然心念一起,兩旁新生成的槍尖,離奇暴漲,猛然刺了出去,飛刺向劍後的汪劍伯。
汪劍伯眼中顯露一絲恨意,揮手操起一柄囚龍劍,擋住刺來的槍尖,怒道:“金戈雙戟!你居然收了宇兒的兵器,煉化到槍中?今日我汪劍伯,豈能留你?”
“留不留我?也不是你說了算的。”越蒼穹明顯感覺到汪劍伯架着雙戟的力道,並不強悍,像是不願毀了汪天宇的得意兵器,而這正是自己絕佳的機會。
突然一轉槍身,暗藏在槍尖之內的五柄利鉤,無端豎起,朝着汪劍伯的面門旋轉而去,幸虧汪劍伯老而彌辣,見機極快,急忙撤劍揮別,才只被劃傷了手背,未有大礙。
“狡猾的孽畜,居然敢使出如此詭計。”汪劍伯又將十二柄囚龍劍,聚在半空,忽然使出得意絕招,卻見那一柄柄囚龍劍在半空來回穿梭,劍身之上雕刻的符籙,頓時顯現出來,在半空折射出異樣的光芒,無形之中似是在凝成一尊威力無窮的佛像。
萬象元神在越蒼穹腦海中急道:“當心,對方這是在凝結法印,要將你壓制於此。”
原來那囚龍劍,本是上古時期神族收服龍族,打造的法器,每一柄囚龍劍都蘊含了無上法力,可以凝結法印,收服妖龍。
汪劍伯偶然得此神器,雖未能發揮其全部威力,卻足以傲視南陸上的一切武者,如今他拼了老命,就是要藉助囚龍劍的威力,將越蒼穹斬殺於此。
可惜越蒼穹卻也不是吃素的,一見對方使出比一般的招數,即可也調整戰術,當即拿出紫霄葫蘆,指揮幻師羅嵐說道:“羅嵐,助我破他的法印。”
羅嵐答應一聲,忽然自葫蘆內駕着七彩光華,飄了出來,憑空卻見一位冷傲出塵的藍衣仙子,顯身於半空,搖手招來無數華,飄身進入汪劍伯凝結未成的法印之中。
汪劍仲眼見自己的法印就要大功告成,不想憑空殺出紫霄葫蘆裡的器靈,不由驚道:“你竟將紫霄葫蘆收服了?”隨即手上不停,加速凝結,妄圖強行催動法印。
然而羅嵐一進入劍陣之中,立刻以鬼魅一般的速度,幻化成一座浮橋,搭在佛像之上,片刻之後,佛像悄然升空,自行瓦解,十二柄囚龍劍,除了汪劍伯身下的那柄,盡皆四散開來。
“好厲害的幻術!”汪劍伯倒吸一口冷氣,卻是不肯罷休,再次祭起囚龍劍,這一回連身下的那柄也放了出去,一手握住劍柄,忽然咬破手指,一點精血噴在劍身之上,猛然一抖,十三柄囚龍劍,聚集成一團,頃刻之間,融合成一把巨劍,汪劍伯手握巨劍,身子飄在半空,猛然念動咒語。
忽然身子一晃,居然被吸進了劍身之內,人劍合一了。
汪劍伯和囚龍劍合爲一體,隨即猛然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強光,隨即飛一般向越蒼穹射來,速度之快,依然將疾風巔峰發揮到了極致。
越蒼穹早就知道他身居疾風、神力兩重巔峰,自然不敢怠慢,一震手中百寂神槍,筋骨巔峰加上神力巔峰,至強的一擊,全力打出,轟然一聲擊在飛來的劍尖之上。
他二人都已是神力巔峰的極致,這一下硬生生對轟了一擊,彼此都是飛出去老遠,只不過越蒼穹的大力神魔功還夾雜了陰陽無極琴的威力,發力之間還帶着音波環繞的威力,汪劍伯飛出去之後,勉強穩住劍身,卻無端顫抖起來。
“對了,這樣的較量纔有意思。”越蒼穹面帶狂笑,越發上癮,收了百寂神槍,運足了全身功力,又再轟出去一拳,這一次卻是將肉身的爆發力發揮到極致,卻見他拳頭揮出之後,面前丈許的範圍,竟是無端一陣扭曲。
汪劍伯就像是遭受了一股強大的吸力,莫名被帶前了三尺有餘,跟着又被彈飛,但是不等餘勁消去,突然閃電一般又飛了過去,這一次居然速度奇快,唰的一聲,就來越蒼穹面前,擦着他的頭皮飛了出去。
跟着飛出去半丈有餘,猛然一個轉彎,又飛了回來,如此循環往復,沒轉一個彎,速度就加快一次,等來回攻擊十幾次,速度之快,已然超出肉眼捕捉的極限。
“這就是疾風巔峰的威力!”越蒼穹暗自點頭,不再靠雙目去追蹤對方的蹤跡,反而閉上雙目,憑藉着外界傳來的感應,去捕捉汪劍伯的下落。
這時,陰陽無極琴給他帶來的好處,便顯而易見,他雙手張開,十指微微在空中輕彈,在空氣中製造着若有若無的震盪,憑藉着傳遞出去的音波,反彈回來的感應,猛然判斷出汪劍伯的蹤跡。
就是這一刻,越蒼穹猛然睜開雙眼,伸出雙手,立時夾住了飛來的囚龍劍,高速的摩擦,幾乎要將他的手指擦爛,但是此刻已達筋骨巔峰的他,筋肉離奇地適應了那飛劍的速度,跟着身形往前飛縱,十根手指不停地在劍身上彈着,將無窮的神力,接住音波傳遞到劍身之內。
頃刻之後,囚龍劍無端顫抖起來,跟着發出刺耳的吼叫,汪劍伯的頭顱自劍尖處,無端顯現出來,怒吼道:“孽畜,我跟你沒完!”
“你說誰是孽畜?”越蒼穹毫不客氣,狠狠一拳打在對方臉上,頓時將汪劍伯的牙齒,打落了好幾顆。
跟着手握劍柄,不由對方逃竄,另一手連環擊出,似緩實急,不停地打擊在汪劍伯的臉頰、脖頸、腦門上,傾聽着汪劍伯慘痛地吼叫,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重。
“給我滾出來吧!”最後狠狠一腳,將汪劍伯的肉身從囚龍劍內,徹底踢了出來。
身子飛出囚龍劍外,汪劍伯卻是不肯服輸,雙手又再凝結法印,試圖將囚龍劍召喚回手中,越蒼穹哪裡容他得逞,亮出懷內的玄武神鏡,對準汪劍伯就是一照,頓時汪劍伯被吸得向自己這邊飄了一飄。
汪劍伯頓時大駭,如此真的被吸進去,豈不要徹底輸在這裡,頓時運起疾風巔峰,腳下祭起一柄無名飛劍,奮力遠遁。
越蒼穹豈容他逃走,一邊將囚龍劍收進了鏡中,送至真元空間進行祭煉,一邊手執玄武神鏡,不停地照耀,追着汪劍伯卻是不放。
二人一前一後,奔走了近十里,汪劍伯見他始終不肯放手,怒而轉頭落地,打算奮力一擊,殊死掙扎,隨即祭起手中無名飛劍,將方纔未曾施展完全的法印,接着手中這不堪的法器,變幻了出來。
此刻,羅嵐未在身邊,想要抵禦汪劍伯的法印,只有靠越蒼穹自己的實力了,幸虧汪劍伯元氣大傷,又沒了囚龍劍,越蒼穹卻也不懼他。
當即亮出百寂神槍,卻也將神力巔峰使到極處,奮力就是一擊,眼見一座略顯寒酸的佛像出現在面前,百寂神槍槍身隨即沒入佛像之內,那佛陀猛然睜開雙眼,放出兩道精光,似要照射在越蒼穹身上。
越蒼穹亮出玄武神鏡,就是一照,那光芒盡皆被吸入鏡中,佛像無端一矮,忽然四分五裂,卻是百寂神槍在佛像之內,四處破壞,最終突圍而出。
汪劍伯見勢不好,就要逃走,越蒼穹正在興頭上,那容他再次逃走,隨即將玄武神鏡扔在半空,無端變成數丈之寬,將面前的一切都罩在鏡下,汪劍伯頓時無所遁形。
“此刻你還想走,簡直癡心妄想!”越蒼穹冷冷笑道,“莫說是你兒子,就是你兄弟汪劍仲,早晚有一日,也要折在我手下。還不給我,收!”
一聲喝令,汪劍伯的身子,無端被吸在半空,此刻他連番挫敗,已再無反抗的底氣,只是無力掙扎着被送進了鏡中,無比怨恨地望着越蒼穹道:“姓越的小子,你記着!等我兄弟找上門來,就是你的末日,到時天下之大,也難有你容身之處。”
越蒼穹卻是一生狂笑:“這句話,你晚說了十七年,你們汪家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留我活到今天,我越蒼穹豈是灘中困龍?今日,我也立誓於此,不將你汪家斬盡殺絕,誓不爲人。”
言罷,再不多看一眼,任由那汪劍伯身子沒入鏡中,成了他天元戰車的又一塊基石。
當即收了玄武神鏡,乘着紫霄葫蘆,又飛了回去,和衆人會合。
大傢伙見他安然無恙歸來,忙道:“怎麼樣了,戰局如何?”
越蒼穹拍了拍,懷內的玄武神鏡笑道:“放心吧,已經被我收進了玄武鏡中,此刻便去收服於他。”
蘇宴紫等人都是長出了一口氣,司空晨卻道:“時不我待,既然打贏了,咱們得趕快決定下一刻去往哪裡?”
金伽真人這時安撫了衆位同門,過來亦道:“蒼穹,此地你已不能久留,汪劍伯在我們太玄門前被你擊殺,汪家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你們還是儘快離去吧。”
“那師父你怎麼辦?”越蒼穹這會兒卻對這個邋遢道人,平添了幾分好感,不由關心他的去向。
“這個,爲師自然是回本門領罪去了。”金伽真人微微一笑,“好徒弟不必替爲師擔心,此乃我命中的劫數,況且我這些同門也不能置之不理,須得帶他們離開此處,以保平安。”
越蒼穹卻是不屑笑道:“臭師傅,又那什麼命數過來唬我,蒼穹答應你,等將來我收回了驚寂門,必然爲你重建南路分會,到時建一座大大的道觀給你,讓你廣傳道法,招納無窮無盡的弟子。”
“不必了!”金伽真人把手一擺,一臉的爲難,“我們隱宗向來講究的隨性而安,道法自然,好徒弟你就不必操師父的心了。”拂塵一擺,飄然而去。
好一個道法自然,這纔是真正的得道之人,越蒼穹不由打心底生出一絲敬佩,遊歷了這麼些時日,今日纔算見識到何謂真正的道行。
嬉笑怒罵,俱是真風流。
越蒼穹目送金伽真人離開,轉身說道:“咱們也準備走吧,先離開此處再說。”
於是一行五人齊齊上車,各自歸位,越蒼穹進入真元空間,開始祭煉新收回來了的囚龍十三劍,夏侯顏則驅使着飛來峰托起天元戰車,悄然升空,瞬間飛離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