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了一又讓人在醫院樓下的小花園擺了個餐桌,邀請寶珠和她父母一起吃飯。
“你眼睛怎麼了?”
寶珠看到陳了一眼睛有明顯血絲,臉色也不好。
“一天沒見人,想你想到哭了。”陳了一痞裡痞氣的癱坐長椅上,吸着可樂,拿起寶珠的手盤着。
“咳咳!”
一聲兇狠的咳嗽,嚇得寶珠趕緊把手抽回來,擡眼便看到臉色如鍋底的寶爸,扶着心情不錯的寶媽走過來。
“老爸老媽……”
“伯父伯母。”
寶珠剛想上前扶寶媽,可秒變乖巧小奶狗的陳了一已經搶在寶珠前去扶她坐下來了。
嘖,寶珠心裡睥睨了他一眼。
“陳公子你又給整了這麼豐盛一桌呀?要不是我這把年紀,我還真以爲你要追我了。”寶媽嘻嘻笑說。
“伯母您別笑我了,我哪敢搶了伯父的小心肝啊。”陳了一恭敬的回答,逗得寶媽笑得更燦爛。
嘖嘖,寶珠再鄙視了他一下,好一個男綠茶。
然而寶爸的臉更黑,說,“珠兒也是我的小心肝!”
“所以伯父您放心,我會替幫你好好呵護她的。”
被懟得如此順理成章,寶爸頓時嘴巴緊緊抿起,臉繃起憋得鼻孔直噴氣。
寶媽想笑卻還是忍着,勸道,“好啦,你再繃成這樣,臉肌肉就痙攣啦。”
“對對,起筷,別客氣。”陳了一說着就給寶珠夾了個雞腿,“多吃點,看你瘦的。”
然後他又給寶爸和寶媽各自夾了個雞翅膀,“伯父伯母,比翼雙飛。”
寶媽咯咯笑道謝。
寶爸則眯了眯眼盯着陳了一,心想這小子是想叫我夫妻倆快滾麼?
整桌飯下來,陳了一跟寶媽有說有笑,寶珠見母親心情好,她也心情也舒暢了些。
唯獨寶爸,老拉着臉,湊到寶珠旁邊坐,像防賊一樣防着陳了一,生怕這小子毛手毛腳把他家寶珠摸壞了。
飯後,寶媽嚷嚷着要回房間看電視。
寶爸對寶珠千叮萬囑,告誡別跟陳了一走太近,又狠狠颳了他一眼以示警告,才心心不忿的扶着寶媽離開。
收拾乾淨後,下屬們也離去了。
整個花園裡,除了三三兩兩散步的病人,就剩寶珠和陳了一坐長椅上。
放鬆下來後,陳了一疲態盡現。他閉眼靠在寶珠肩膀上,說,“摸摸背。”
害,小奶狗又撒嬌了。
寶珠把手伸到他外套裡,慢慢的給他撓背,像給貓順毛那樣。
“你心情好點了嗎?”陳了一問。
寶珠詫異,“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看樣子就知道了。那現在好點了沒?”
“嗯。”寶珠低聲說,“我媽好像挺喜歡你耶。”
“但我更想你喜歡我。”小奶狗挪了一下身子,“媳婦,你喜歡我多一點唄……”
寶珠不知怎麼接話,不置可否的“嗯”了聲。
“嗯什麼,你就這麼敷衍我。”陳了一悶着聲音說,“有事找姓莊的都不找我。”
呃……寶珠心虛了:這傢伙居然知道我今天找莊羿?
“我是找他要些資料,我今天想到些頭緒想證實一下。”
“哼!”陳了一不屑道,“你證實的方式就像個老太婆那樣碎碎念,又像個潑婦那樣在街上跟人吵架,最後還不是竹籃打水?”
寶珠吁了口悶氣,“你都知道了?”
“嗯,姓莊的說的。”
“推論了一大堆,最後才發現,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測,浪費時間。”寶珠擡頭看着天空的半月,“這又浪費了半天。”
“興許,是你們印證的方向錯了。”陳了一整個身子趴在寶珠大腿上。
寶珠心裡一個咯噔,“你什麼意思?”
“手。”陳了一挪了挪背,投訴寶珠手伸了出來。
寶珠只好繼續幫他撓後背,“你說呀,什麼意思?”
陳了一轉過來,仰睡在寶珠大腿上,笑嘻嘻的說,“親我一口告訴你。”
寶珠有點爲難,這花園還有零星的人在散步呀。
“像昨晚那種,”陳了一拿着寶珠的手背放在他嘴上噙着說,“那種,你很渴望很渴望的那種。”
這男人……寶珠心裡罵道,就是個心機男表,以前老趁她昏迷佔便宜,現在倒會弔人胃口要挾了!
“媳婦,媳婦,”見寶珠無動於衷,陳了一提高聲量,“媳婦!”
“別叫!”寶珠趕緊低聲阻止,想了想,說,“你先閉上眼。”
於是,5分鐘後,寶珠嘴脣麻了。
陳了一笑嘻嘻的在旁,超級滿足的吸着可樂。
“媳婦,”他摸了摸寶珠被親腫了的嘴脣,“真香。”
“你快告訴我呀。”寶珠扁着嘴說。
“思路啊!”陳了一用一種老幹部的語氣說道,“莊羿就知道查塗靈的號碼蹤跡,怎麼不查查那個,跟張曉茵交流的那個號碼呢?”
霎時間,寶珠心裡就像有片冰幕牆被打碎一樣,前方的道路豁然被打通,茅塞頓開。
“我,我我打給莊……”
“哼!”
呃……寶珠悻悻放下手機,想起剛纔陳了一說的“有事找姓莊的都不找我”,她堆笑說,“跟他溝通的話,還可以知道警方那邊的進展嘛。”
“那你就不問問我查到什麼?”
“你,你今天去調查?”寶珠驚訝道。
“不然我黑眼圈紅血絲怎麼來的?”陳了一別過臉去不理她。
“那你查到什麼了?”
沒回答。
“歪,”寶珠搖着陳了一手臂,“你查到什麼了?”
依舊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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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
“小奶狗?”
寶珠想了想,試探說,“一哥哥?”
陳了一扭頭瞪了她一眼後便又別過頭去。但他下顎挪了幾下,牙齒磨得咯咯響。
難道還不對?
寶珠再試探,“哥哥?”
陳了一手抖了下。
寶珠看到了,嘖,男人怎麼都喜歡被女人叫哥哥的?
“那麼,哥哥查到什麼了?”寶珠試着嬌聲嗲氣的說話。
陳了一沒吱聲,隨後把頭枕到她大腿上。
寶珠很自覺地伸手進他外套裡給他掃背順氣。
“哥哥舒服嗎?”
“嗯。”
“舒服了可以說了嗎?”
“哼。城府夠深的。”
陳了一挪了下,枕得舒服一點,說道,“跟張曉茵交往的那個電話號碼,在3月3號凌晨被標註註銷,裡面的個人信息全都抹掉了。”
“等等,”寶珠說,“3月3號凌晨……第一個死者,是3月9號,7天……”
她猛的倒抽一口涼氣。
“是又多一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