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王動築基,外門和兩座新人谷的弟子們短暫沉寂之後,頓時炸開了鍋。
“方纔宣佈消息的那個大人物,是不是咱們青羅宗的宗主?”
西新谷一側人滿爲患的山頂上,一個今年剛剛拜入青羅宗的女孩,拉着兩年前入門和她來自同一座山城的師姐,興高采烈的問道。
“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宗主,不過既然自稱本宗,那麼想必一定是了。”
師姐點了點頭,隨後感慨道:“你知道嗎?宗主口中的那個王動,兩年前和我一同入門,可如今我還是新人谷弟子,人家卻已經築基成功了。”
“兩年的時間就築基成功了?這修煉速度也太恐怖了吧!”剛入門的師妹嚇了一跳,一臉神往道:“我如果能認識他就好了,也好讓他指點指點我修煉。”
身旁另一師姐嘆道:“想什麼呢?先不說他成了內門弟子戰堂的執法之一,只憑他貴爲紫竹峰乘龍快婿的身份,我們便高攀不上了。”
“是啊,人家魚躍龍門一朝得志,我們沒資格再和人家平起平坐,只有仰望的份了。”當先那師姐嘆了口氣。
類似的對話,充斥在兩座新人谷的弟子之間,王動築基成功的消息傳來之後,註定了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而在外門,大多數弟子只是羨慕王動,如今身份修爲上的巨大差距,已經讓大多數曾經不看好王動的人,再也生不出嫉妒的心思了。
可這些外門弟子中,也有少數一些人發出了別樣的聲音,不過這些聲音,都是在遠離人羣的陰暗角落發出的。
“兩年多一點的時間便築基成功了?嘿!人比人氣死人啊,修爲提升,名聲大噪,被師門重點栽培,更是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嬌妻享盡豔福,種種好處都讓他佔盡了,這天底下還有沒有公理了,老天瞎了眼麼?”
“呵,呵呵,你嫉妒啊?你可別忘了,咱們修煉的御獸之法,都是人家上交給師門之後纔有機會學到的,正因爲這個我們才擁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靈獸坐騎,我勸你把心態放平了。”
“再說人家如今可是元嬰境峰主的女婿,你這話要是被人傳到他的耳朵裡,不說人家一峰之主的岳父收拾你,也不說人家結丹境長老的丈母孃不饒你,便是隻憑人家現在戰堂執法的身份築基境的修爲,你便吃罪不起!”
“呸,當我嚇大的嗎?再說你小子難道沒有這樣想過?你要是沒有這樣想過,便發個‘說假話全家死光光’的毒誓,我立馬把眼珠子扣出來給你當泡踩!”
“別急啊,我也沒說沒這樣想過,不瞞你們說,我嫉妒的都快瘋了,原先王動和咱們同爲煉氣境的時候,我吧,還能做到理智,可如今他有了這種種好處,我真他娘忍不住了,不是咱小心眼愛妒忌,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憑什麼好處都讓他一個人佔盡了?沒天理啊!”
“哼哼,總算你沒有喪失人性說了真話,師兄我沒有看錯你,幾位師弟,你們想過沒有,王動這傢伙也太自私了,就連宗主都說過,他有快速提升修爲的修行秘法,可這傢伙倒好,藏着掖着自己用,倒是拿出來啊,大家一起用多好!”
“哼哼,你們也不用做夢了,修行秘法是人家自己弄到的,又不是師門傳下來的,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會捨得傳給咱們這些外人。”
“你們幾個停一下,我來說幾句心裡話,先申明啊,可不是我小心眼,我只是說一個道理,他有好的功法卻不分享給我們,你們說他該有多自私,還有沒有把我們當成他的師兄?若是有了他的功法,別人我也懶得管,可咱們幾個煉氣境六七層的,早就築基了,你們說是不是?”
“這話說的在理,可你們也不想想,他連石虎和丁勉也沒有傳下
秘法,更何況是我們了,虧得石虎丁勉那兩個傻乎乎的東西,以他馬首是瞻極盡溜鬚之能事,碰上這樣自私自利的傢伙,算他們有眼無珠遇人不淑!”
“就是……”
翠屏峰旁的一座矮山山頂上,幾個外門男弟子坐在樹林外的一塊大石頭上,一個個義憤填膺越說越氣。
藏在這裡發泄牢騷.聲討王動,只有他們這幾個人,也不用擔心傳到別人的耳朵裡招惹到他們承擔不起的後果,是以怨恨不平的聲音越來越大。
然而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這麼巧,往往就是這麼衝,幾個人正對王動呼名道姓的抱怨發泄着,忽然有一個吳儂軟語十分好聽卻又透着氣憤的女子聲音傳了過來。
“住口,你們這樣詆譭王動,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你們的靈獸哪裡來的?全都忘了王動的好處了?”
突然有人打抱不平,背地裡小人藏雞.雞的幾個男弟子被踩了尾巴般的蹦了起來,紛紛大驚失色循聲望去。
就見五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從一旁的樹林裡走了出來,其中說話的那個女子尤爲漂亮,冷豔絕美的臉蛋,如同月宮仙子那般美麗。
認識,太認識了,正是以前外門男弟子們眼中的大衆女神——蔡婉君。
五個女弟子走到近前,看着神情訕訕的幾個男弟子,紛紛面色鄙夷,蔡婉君雖然冷笑,但是軟糯糯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背地裡蠅營狗苟,你們還是男人嗎?”
被人,尤其是被一個漂亮的女人,當着其他漂亮女人的面,指着鼻子質疑自己是不是男人,幾個男弟子頓時繃不住了。
一青年冷笑道:“鹹吃蘿蔔淡操心,我們怎麼談論王動,又關你蔡婉君屁事?莫非你忘了他曾經狠狠的扇過你一耳光?”
另一青年挑眉譏諷道:“當初那一耳光打的真是響亮,她又怎麼可能忘記呢?可世上有些女人天生犯賤,吹她捧她的男人,她看不上眼,有人揍她侮辱她,她卻是春心蕩漾被打服了。”
又一青年嘿嘿怪笑道:“你們瞧,這自視清高一向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的蔡大美人,被咱們戳到了痛處說到了心坎上,臉都羞白了,還渾身發抖呢。”
還有一青年肆無忌憚道:“蔡婉君,人家已經有了兩個嬌滴滴的妻子,難不成你也想插上一腳?倒也是,王動多弄你一個也不算是多,可先前那碼事後,你的名聲算是臭到家了,便是你想寬衣解帶自薦枕蓆,人家也未必願意弄你!”
這些難聽話一說出來,青年們哈哈嘲笑,和他們站對面的女人們紛紛氣的柳眉倒豎,怒衝衝的叱罵他們爲蔡婉君出氣。
青年們笑了一陣也沒怎麼還嘴,生怕事情鬧大了傳到王動的耳朵裡。他們紛紛繞過幾個漂亮女人下了山,一路嘿嘿呵呵遠去。
剩下的幾個女人,有的安慰着咬脣落淚的蔡婉君,有的恨恨不平說是要向王動告這些傢伙一狀。
蔡婉君擦了擦眼淚,強笑道:“連累你們了,我只是看不慣他們背後詆譭王動,不過說實話,自從被王動打過以後,我反思過了,以前都是我自己不好,自以爲是沒有和大家好好相處。”
“而且他們說的雖然難聽,但也是事實,我想通了以後,不知怎的,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愛上了王動,或許真是犯賤吧,我把你們當姐妹,你們可別笑話我。”
身旁一女子道:“怎麼會呢?不瞞你說,我也有那麼點意思,有能耐長得也不差的年輕男修士,哪個女人不待見呢?”
另一女子道:“你們真是不知羞,對了婉君,你現在心腸這麼好,既然喜歡了人家,那麼便告訴人家啊,你不告訴人家,又怎麼可能成就好事呢?婚宴上你也看到了,王動對你沒那麼差,他的胸襟還是
很寬廣的。”
“就是,勇敢一點告訴他啊,我們支持你。”其餘女子七嘴八舌的鼓勵蔡婉君,和以前對待蔡婉君的態度截然不同。
原因很簡單,這幾個女弟子,先前和蔡婉君奉命支援同一座城池,和御獸山弟子的幾場搏殺中,讓她們刮目相看的是,一向孤芳自賞的蔡婉君,自己奮勇拼殺的同時,還主動援助她們這些師姐師妹。
讓她們更爲感動的是,有一次情急之下,蔡婉君還用自己的身體,爲她們其中一人擋了一箭,如今箭傷雖然好了,但是左乳之下卻留下了一個醜陋的疤痕。
聽着師姐師妹熱情善意的鼓勵,蔡婉君的臉紅透了,低着頭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容,這抹帶着恨意的笑容一閃即逝,吶吶道:“我,我不敢對他講,你們也不要告訴他。”
一女子道:“怕什麼?你不敢,我們找機會替你告訴他,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其餘人附和道:“就是,這件事包在我們身上,總有一天我們等着喝你的喜酒。”
“別別別,我……”
“別什麼別?有我們呢,你就瞧好吧……”
月明星稀,夜色一點一點逝去,幾個女弟子拉着羞答答不再言語的蔡婉君,下了這座小山。
同一時間,築基成功的王動,並沒有和慕容紫衫韓若雪回到紫竹峰上的新房,而是被長老文澤帶到了月色如水的一處僻靜山頂。
和他坐對面的文澤,正在悉心傳授他劍氣的修煉之法,一步一步的講,一點一點掰開了揉碎了的說,文澤將自己修煉劍道至今的種種感悟,傾囊相授給了王動。
不知不覺,明月已西懸天邊,再有一個時辰左右,天就要亮了!
而天一亮,築基境,煉氣境,甚至是鍛體境的青羅弟子,便要跟着望月峰峰主顧月寒和文澤等人遠赴極北之地抗擊妖族,王動也在其中。
文澤看着王動一笑,從蒲團上站起身道:“我平生所學,平生所悟,全都傳授給你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抓緊時間和你的家人告別吧。”
王動跟着起身,看着劍眉花白負手而立微笑的文澤,情不自禁問道:“文長老,我不過是初窺修煉之道的平凡小輩,您和我非親非故,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文澤笑道:“我是青羅宗的長老,對於每一個肯於下苦功又對青羅忠心耿耿的弟子,我都責無旁貸一視同仁,你們能夠不斷進步,青羅能夠發揚光大,這是我最願意看到的,何來非親非故一說!”
王動瞬間被文澤偉大的精神感動了,噗通跪倒在文澤腳下,抱拳仰望道:“文長老,弟子奢望,請您收我爲徒,若有幸成爲您老的徒弟,弟子定當奉您老如父!”
文澤劍眉微皺道:“你修煉的種種功法均數上乘,再說我已經沒有東西再傳授給你了,你來日的成就高低,全在你今後的自身修煉上,何必拜我爲師,受我約束呢?”
王動抱拳不放道:“我敬仰您老的胸懷爲人,一旦爲師自然如父,我甘願受教接受約束。”
文澤面色一肅道:“我若是不收呢?”
王動一怔,失望嘆道:“只怪我沒有那個福氣了。”
說罷,雙手伏地“砰砰砰”叩了三個響頭,站起身長出口氣又是躬身一禮,轉身便要離開。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文澤的笑聲:“站住!”
王動轉身,就見文澤笑道:“老夫一生從未收過徒弟,也想嚐嚐有個徒弟受我擺佈的滋味,你若是不怕,便是我的弟子了。”
王動大喜,當下便要行拜師之禮,文澤一道法力托住了他,慈祥的說道:“方纔那三記響頭,已經夠了,現在起,你便是我文澤的徒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