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錦的霸道,令墨濂無言以對,論修爲,夙錦確實技高一籌,論勢力,墨濂不相信這麼多年來,他不會培養專屬自己的力量。
“你既然沒有把她再次藏起來,你有什麼意圖?”墨濂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發現冷颯對璃子有別樣的情愫,我猜他可能把璃子當成轉世後的裳月,曾經的崑崙掌門。”
他懂夙錦的意思了:“你想借魔族之手保護主人?”
“冷颯的錯認至少會減低【修羅殿】不必要的麻煩。”夙錦。
“話雖如此,可鬼封已取得精魄,修爲大增,要想對付他,只怕比以前更難。”墨濂。
“他之前派人追殺璃子,已經惹怒青丘國主,在人間大開殺戒更是引起仙派不滿,目前無需擔心。”夙錦已經想好一切,只要保護好雪青璃就行。
“那三處封印之地,我會派人嚴密看管,就算鬼封成功取得三魄,我也要他掉層皮。”墨濂隨即安排好自己以後的計劃。
“只要冷颯一天沒有察覺出璃子的真實身份,你就不能圍在她身邊轉。”墨濂出現的頻率越高,對【修羅殿】和雪青璃本人越沒有好處。
“鬼封也許會告訴冷颯真相,這同樣是一個弊端。”墨濂。
“冷颯不是用過【尋魂術】嗎?只要他對裳月有情,他就不會進犯仙道,他也會依賴【修羅殿】的信息庫。”夙錦連這個也算計在內,他爲了雪青璃,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的情報網似乎比【修羅殿】的還要大,還要快。”墨濂在兩天前才弄清楚冷颯和慕翎淵的恩怨情仇。
“璃子的【情鴛】發芽了。”夙錦拋出一顆重磅炸彈,炸得墨濂魂都沒了:“原來是你帶走了她的【情鴛】。”
“你作爲護靈使,應該清楚【情鴛】發芽意味着什麼!”
“主人的情劫來了?”夙錦竟如此平靜地告訴自己?如果是他的話,他不可能這麼坦然。
“如果要她重回【修羅殿】,她必須要看破情關,否則只會適得其反,墨濂,這也是你不能直白告訴她一切的原因之一。”
原來還有一個歷練,“我知道該怎麼做。”只要夙錦舍小愛,什麼事都好辦。
“六界快要變天了,”夙錦感慨一聲。
“你是不是禁錮了主人的記憶?”不然的話,雪青璃怎麼會忘記過往。
“是。”夙錦承認得倒是坦蕩蕩。
難怪主人完全變了個樣,可現在還能怎麼辦,只能任由事情發展下去。
墨濂想起雪青璃的情劫不是因夙錦而來,頓時生起同情,默默付出了數萬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這怎能不讓人感到心酸和不甘。
回到城裡的雪青璃和慕翎淵,看見大街小巷都是傷者,還有一些未來得及處理的百姓屍體,都猜到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爭,沿途的崎裳弟子瞧見他們兩人都禮貌地叫了他們一聲。
如此慘狀,雪青璃身爲醫者,怎會袖手旁觀,望着慕翎淵優美的下巴弧線說:“我給他們療傷,你先回客棧吧!”
“你要是累了的話,不要死撐。”慕翎淵親眼見識過她不要命地爲病患治療,這次激鬥造成這麼多傷者,難保她不會又一次廢寢忘餐。
“知道了,你快走吧!”
慕翎淵喚來梔皓:“如果她有什麼不舒服,馬上送她回客棧。”
“是,君上。”梔皓。
慕翎淵囑咐梔皓的時候,雪青璃已投入忙碌的救治工作中。
他靜靜地回了客棧,還沒跨過門檻就看到坐在大堂的那兩位,若無其事地上前打招呼:“你們怎麼來了?”
“你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損失慘重。”敏芷羅一上來就是質問。
“【羅剎宗盟】的掌權人出現了,雖然被重創,但以他的修爲,相信用不了多久,又會出來擾亂人間。”慕翎淵擇重而說。
慕翎淵雖然沒有說出雪青璃的名字,可敏芷羅還是聯想到她:“他是不是爲了青丘長公主而來?”
“【香郡】似乎隱藏了一樣對他們很重要的東西,可惜我晚了一步,不清楚是什麼。”這話總算把敏芷羅的注意力分散了:“都說【香郡】有一株奇花,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那株奇花。”
“那株奇花已經落根在郊外,如今成了凡花。”慕翎淵算是解答了敏芷羅的問題。
“這麼說,你親眼見過?”陌鈺來勁了。
“今晚辛苦你們了。”慕翎淵不想提起在【清香瑤】的事。
他不想提,他們自然不會追問,陌鈺只是說了一句:“下次不要貿然斷了聯繫。”
要不是留了個心眼,只怕【香郡】會在今晚變成一座死城,可慕翎淵沒把陌鈺的好心放在心裡:“有你們在,怕什麼。”
陌鈺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這麼信任自己該笑,可他又是如此這樣任性。
“冷颯他沒煩着你吧?”敏芷羅其實是想問冷颯爲什麼會盯上雪青璃,到嘴邊的話卻成了這樣。
“他沒那個本事。”慕翎淵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到清澈的茶水,不知道他想起什麼,又走了出去。
前後不到一盞茶時間,敏芷羅感覺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越來越透明,禁不住一陣失落,陌鈺在一旁安慰她:“如果他那麼快就能忘記裳月,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謝謝你的安慰。”敏芷羅咬牙切齒地擠出這麼一句話,然後憤恨地奪門而去,陌鈺端着茶杯,露出無辜的表情,好像在表達:他有說錯什麼嗎?
話說鬼封落敗而逃,和白舞回到蠻荒之後,馬上閉關養傷,可見他被慕翎淵傷得不輕,倒是白舞的傷勢較輕,她稍微調息一輪之後,就能下地走動了。
她回憶起在【清香瑤】的那一戰,真是令人心驚肉跳,到現在還不能平息狂亂的心,那個崎裳君上果真不容人小覷,居然連擁有神之身的鬼封都能被他所傷,看來以後要多多提防他才行,不能讓他破壞掉盟尊的計劃。
蠻荒,一個被神遺忘的地方,一個連魔也不會去的地方,那裡的怨氣比冥界還要重,那裡的環境比地獄還要惡劣,水與食物都是靠頑強的意志和強大的修爲奪回來,生存在那裡的妖人常常會爲了一口水或者一點食物生死相搏。
勝者站在頂端,吃輸者的肉、喝輸者的血,這就是殘酷的蠻荒生存法則,而鬼封就是那個勝者,他掌控了蠻荒的一切命脈,他要誰死,那人就不能活。
夙錦和墨濂分別後,來到早早準備好的住處,運用【雲鏡】一直看着雪青璃,看着她爲傷者清理傷口、上藥、包紮,她偶爾還會裂開嘴微微一笑,也許她想到了開心的事。
凝桑一把打散那片【雲鏡】,“你費盡心思把她送入輪迴道,難道真要爲了那個花神說的話,放棄一切?”
“無論是仙,還是魔或妖,煅情是所有劫難中最難度過的,當年妲己就是過不了情關,而遭到女媧重責,直至今日,九尾狐仍不能被狐族認可。”原來九尾狐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遭到族人背棄,凝桑還蠻可憐的。
“我聽說天醫出生的時候,因爲化不出原形,族裡就盛傳她是九尾狐,我曾以爲她會和我一樣,在一年後露出九尾,之後被族人驅逐。”當初凝桑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確實有一點安慰,原來他並不是最可憐的。
“她是女媧孕育的半神,永遠不可能以其他形態出現,你想多了。”
“確實是我想多了,因爲她居然以人形在青丘安然地度過了一百多年,這一切歸功於她有一個好的身世背景。”凝桑曾猜想自己如果有着像雪青璃一樣的拔尖背景,也許他不會遭到族人的驅逐。
“即使有好的背景,沒有我的幫助,你也活不過千年,你該知足!”夙錦再次築起【雲鏡】,看的不是雪青璃,而是蠻荒。
“所以你是我此生的貴人,我願爲你鞠躬盡瘁,說吧!要我做什麼?”凝桑不會認爲夙錦只是叫他來遊山玩水那麼簡單。
“鬼封已經在人間佈下他的勢力,我們要找出他們隱藏的暗樁,將他們一網打盡。”夙錦沒有說要帶走雪青璃,這讓凝桑有點意外。
“你明知她的情劫是他,爲什麼還要他們待在一起,這可不符合你的做風。”在凝桑的認知裡,夙錦一向快準狠,對敵人從不拖泥帶水。
“比起【幽林】,【崎裳】更適合保護璃子。”原來夙錦就是妖皇景幽,他隱世在【幽林】是爲了雪青璃,重現人間也是因爲雪青璃,唉!情字真害人!
“如果讓她知道真相,你不怕她手刃你嗎?”都說正邪不兩立,有了這層阻礙,他們還能愉快地相處嗎?
【雲鏡】裡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夙錦念動咒語,往鏡上一抹,立馬顯現出蠻荒的荒涼,他想要進入【羅剎宗盟】的內部探查,無奈被一股力量阻擋住,他只好收手。
“怎麼了,看不到裡面的情景嗎?”凝桑問。
“鬼封下了一層結界封印,看來是爲了防我。”夙錦也沒再費心思去探查,撤下【雲鏡】。
“這個鬼封倒是不傻,知道防你。”凝桑到底是哪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