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着火鳳凰要將落塵帶走,楚無痕卻無能爲力,毫無辦法,只氣的楚無痕大聲吼道:“火鳳凰,原本想着你也只是仗勢欺人,誰知道你竟然也做這卑鄙齷齪之事。難道,你真怕落塵能破了你的地心之火?”
火鳳凰沒有理會楚無痕,將落塵扛到肩上,冷冷一笑,說到:“呸,就她一個小小的落塵,還想破我的地心之火,癡心妄想罷了,命都快沒了,還能赴約不成?”
“既然如此,你此次前來是何用意?”
“用意?我火鳳凰做事,什麼時候還需要理由?”火鳳凰冷冷的一哼,之後又是嘻嘻一笑,對楚無痕說到。
這句話氣的楚無痕簡直是七竅冒煙,火鳳凰說的對極了,火鳳凰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人敢問理由?
可是,楚無痕偏偏不信這個邪,他對火鳳凰怒目而視,憤恨的說到:“火鳳凰,你信不信你前腳走出這個祠堂,後腳我就能到赤火族,殺了你!”
楚無痕的話,陰沉,沉穩,有力,憤恨,惱怒。
火鳳凰一愣,微微皺了皺眉頭,柳眉藏憂,呵呵了一聲,說到:“楚無痕,你信不信現在我就要了你的命!”
“你不敢!”
“呸,姑奶奶我什麼不敢做,就你這條小命,要不是奴嫣那浪蹄子非要保全你的性命,我還真敢一劍要了你的小命!”
“你父王不會答應,否則,你和弒武也不會千里迢迢來黑水族尋釁滋事!”
楚無痕早已瞭解到上次弒武和火鳳凰來黑水族的真正原因,因此,剛纔楚無痕這麼一說,還真把火鳳凰給說的一愣。
火鳳凰嗯了兩聲,嘿嘿一笑,暗紅色的眼睛裡面轉而笑嘻嘻的,一頭紅色的頭髮也是隨着火鳳凰的搖擺而飛舞。
“楚無痕,我發現你越來越有趣多了,你還真別說,我火鳳凰天不怕地不怕,還就怕父王,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敢要你的命了。”
“既然如此,放下落塵,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呸,要我的命,你還不夠資格。不過,我也不能要你的命,父王說了,只要你活着到了赤火族,我就是立了一大功,但是沒有說明,缺個胳膊少個腿的就不行,我看,不如卸你一條胳膊如何?”
火鳳凰嘿嘿笑着,唰的一聲,抽出火鞭,嗖的一下,將火鞭摔得筆直筆直,指着楚無痕說到。
楚無痕還真的就被火鳳凰這一氣焰給嚇住了:對啊,火王是要活吃了楚無痕,但是也沒說一定要全身,要真是少了一個胳膊,或者少了一條腿的,火王也未必不會同意。
“如果你羞辱我一番,能將我妹妹給留下,我楚無痕自當奉陪到底,還請火公主手下留情,放了我妹妹。你我之間的事情,和我妹妹無關!”
楚無痕說完,一雙虎目盯着火鳳凰,火鳳凰聽了楚無痕的話後,笑的身體亂顫,小手捂着心口,說到:“真的?你真的是落塵的哥哥?”
“對!”楚無痕斬釘截鐵的說到。
“哦,我好感動,爲了妹妹,你什麼都能做?”
“能!”楚無痕毫不猶豫的說到。
“殺了你都毫無怨言?”
“只要放了我妹妹,殺了我,我毫無怨言。”楚無痕不假思索的說到。
火鳳凰扛着落塵,慢慢的蹲下身子,一雙大眼睛撲棱棱的盯着楚無痕,問到:“你真的能爲了你妹妹做任何事情?”
“火公主,你們的目標是我,不是落塵,還希望你能放了落塵,把我帶走!”
“嗯,還真是一個好哥哥!”
火鳳凰說完,呼的一下子站起來,火鞭一甩,啪的一聲,就朝楚無痕身上襲來:楚無痕哪兒還能躲得過去,只覺得渾身一陣巨疼,之後便不省人事。
看着楚無痕毫無反抗之力,火鳳凰搖了搖頭,唉了一聲,自言自語到:“落塵啊落塵 ,你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好哥哥,要是我能有這樣一個哥哥,也不枉此生了,也不用流浪各個族羣,費盡心思的討好父王!”
一滴清淚灑過,火鳳凰長嘯一聲,扛着落塵,飛身而起,頓時不見了人影。
整個祠堂裡面寂靜無聲,過了許久,楚無痕才猛的哼唧了一下,繼而一躍而起,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卻覺得頭昏腦漲,站立不穩,連忙扶着祠堂中的一根柱子,只看見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好像是幻影一般的縹緲。
楚無痕狠狠的甩了甩頭,咬着牙擡起頭來掃視了一週,發現火鳳凰早已將妹妹落塵帶走了,只氣的喉嚨發甜,一口鮮血噴出來,身體頹然跌倒,半跪在地上,仰頭長嘯,惡狠狠的吼道:“火鳳凰,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
然而,空蕩蕩的祠堂裡面,除了楚無痕的迴音外,什麼都沒有。
扶着祠堂的柱子,楚無痕慢慢的站起身來,引得丹田裡面一陣劇痛:這是落塵身上奇異的功力,被自己吸收後,竟然不能和自己的功力融爲一體,血玲瓏此時已經奄奄一息,蜷縮着身子,顯得十分痛苦。
楚無痕想不到自己剛剛尋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組建了戰隊,轉眼之間,隊員分崩離析,寒眉生死不明,落塵被人劫走,沐寒雨沐亦軒此時也不在身邊,自己卻是功力全失,未來的路途,似乎看不到光明。
這一切,楚無痕只恨的目眥嘴咧,義憤填膺,看着供案上擺放着的河神,卻是金箔塑身,一臉笑嘻嘻的,心中一陣不平之氣升騰,不由得破口罵道:“枉你受了族民的跪拜,享用着族民的祭品,如今,族民身陷水深火熱之中,你卻還能安之若素,不如毀了,也落得個乾淨!”
楚無痕說罷,跌跌撞撞的就要朝供案前走去,拾起地上掉下來的一塊青石,就要朝供案上的河神砸去,只聽得身後一聲嬌呼:“不敢,不敢!”
楚無痕往前使得力道沒能及時收回來,一下子趔趄在地,猛然間回首,發現一個一襲白裙的女子站在祠堂門口,黑髮青絲,臉頰白皙,膚如凝脂,手如蔥根,卻是一個落落大方的女子。
楚無痕斜眼看去,冷哼道:“是你出口阻攔的?”
女子連忙拜服在地,紅脣輕馳,說到:“我的主人,此乃我習眉蝸居之處,還請主人手下留情,給在下留一個安身之處!”
主人?
這個詞兒,楚無痕聽了覺得十分刺耳,鳧傒就是這樣稱呼他的,結果,鳧傒帶走了寒眉,還傷了落塵,如今,這個自稱是習眉的女子,又一次稱呼自己爲主人,難道,她又是要降臨奇禍,禍害族民?
“你是誰?”
楚無痕冷冷的問道。
習眉匍匐在地,頭不敢擡,小聲說道:“主人,在下就是鷺水河河神!”
“河神?”
楚無痕看着眼前柔弱無骨的習眉,轉而看着供案上五大三粗的泥胎,來回審視着,覺得不可思議:這反差也太大了吧,一個是仙女下凡般的女子,一個是威嚴恫嚇的男人,這兩個人的形象,怎麼到頭來恰是一個人?
楚無痕搖了搖頭,表示完全不相信習眉所說。
習眉緩緩擡起頭來,杏目含淚,悽楚一笑,說到:“主人,在下乃鷺水河中修煉萬年的鷺鳥,當年追隨你東征西戰,立下不少功勞,而後,你分封在下,在這膏腴之地盡享人間繁華,卻不了,你,你……”
“我怎麼了?”楚無痕冷聲問道。
“當年,你被上神洛傾顏趕出玄奧神宮後,我等這些追隨者便也遭到了滅頂之災,鷺水河早已被洛傾顏換了主人,習眉也只能屈居河底,忍辱偷生而已。”
當年之事,從衆人斷斷續續的問話中,楚無痕已經知道了一些,但是,再次聽到洛傾顏這個人的名字,楚無痕只感覺心口一陣陣的疼痛,比及剛纔落塵身上那份奇異的功力還要強烈。
楚無痕疼的咳嗽了幾聲,習眉緊張的向前匍匐着,跪拜在楚無痕眼前,不無憂慮的說到:“主人,你現在體內已經中了魔幻海飛蛇魔功,此功力歹毒至極,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可以將你的形神完全銷蝕殆盡,還望主人能夠早日進入魔幻海,尋找海神奴嫣,將你體內的飛蛇魔功祛除乾淨!”
楚無痕想不到此時竟然能夠遇到認識這種功力的人,聽得習眉這樣一說,也就知道落塵身上所中的這股奇異的功力,就是扈三娘所爲,飛蛇魔功,是魔幻海獨有的功力,除了扈三娘之外,還有誰人敢這麼做?
楚無痕暗自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到:“現在我不要緊,可悲的是,火鳳凰劫走了我妹妹落塵,此時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她爲什麼要劫走落塵?”
楚無痕說完,不由得心頭一酸,眼睛溼潤。
習眉攙扶着楚無痕緩緩的站了起來,柔軟的身體,攙扶着高大威猛的楚無痕,眼神堅毅,看着祠堂外,說到:“主人,祠堂原本是鳧傒佔有,今鳧傒被殺,我習眉又有了一席之地,這一切,全拜主人所賜。況,主人乃上古大神,今日之血魔,雖說前途渺渺,然則,只要主人所想做的,我習眉自當相信,主人一定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