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讓沐寒雨仔細檢查自己的鳴鴻刀,和沐寒雨自己的軒轅劍之間的關係,沐寒雨仔細的查驗,終於發現在楚無痕的鳴鴻刀的刀身之上,以及自己軒轅劍的劍身之上,都刻有一朵嬌豔的桃花。
沐寒雨的心已經開始懷疑,懷疑自己真的和楚無痕認識。
否則,兩個人的兵器上怎麼同時都會有自己最爲喜愛的桃花花朵?
沐寒雨拿着刀,和劍,怔怔不語,眼神卻是遊離,一顆心早已放飛。
她在懷疑自己的記憶真的忽略了許多往事?還是在懷疑眼前的楚無痕是騙人的?
楚無痕沒有打擾沐寒雨,就讓沐寒雨靜靜的想一想,哪怕是不相信自己,也需要讓沐寒雨一點一點的回想,自己不能逼迫沐寒雨,更不能強求沐寒雨。
過了許久,夜色已經涼了,半個月亮已經躲藏在身後的烏雲之後,只露出半邊臉來。
沐寒雨猛地將手中的刀扔到地上,將自己的神劍呼的一下插入劍鞘,對着楚無痕微微的搖了搖頭,冷淡的說到:“即使如此,能說明什麼問題呢?我還是不相信,我會愛上一個大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楚無痕從地上拾起魔刀,看了一眼刀身上的那朵嬌豔的桃花圖案,點了點頭,說到:“所以,沐寒雨,能不能將婚期推遲三天,還是按照當時你所說的七天之後舉行,好不好?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明白,我不是你想象的惡魔!”
沐寒雨搖了搖頭,堅毅的搖了搖頭,說:“多事之秋,我想盡快把這件事情了了,因爲我的事情,已經死了很多人了,我不想再因爲我的事情而死這麼多的弟兄。”
沐寒雨的話,堅決,但是淒涼。
楚無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着沐寒雨,說到:“好,我不強求你,你既然不答應推遲婚約,可否讓我明天送你一份大禮!”
“算了吧。你現在還是我的仇人,我不會接受的。”沐寒雨說道。
楚無痕悽楚的一笑,走的更近一步,說到:“沐寒雨,你真的以爲我就是一個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沐寒雨見楚無痕朝自己走來,心中卻已經沒有了害怕,只是有一點疑惑。
現在,她終於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現在,我不相信,但是我確實親眼看見你殺人了,殺了那麼多人!他們可都是我親愛的弟兄們,還有許多姐妹!”
“然而你沒有想到,是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冒着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奪了性命的險境,出生入死,爲他們尋來救治火磷功的方法,就是這樣,他們都不相信我是一個好人,口口聲聲說要奪我性命,如若他們不對我構成危險,我的血玲瓏怎麼會吞噬了他們的精血?要知道,修煉者是不敢隨意去殺任何一個凡人的,若是殺了,墮入魔道越深,難道我真的想成爲魔嗎?我不想,可是,這都是他們逼我的!”
楚無痕痛苦的說到。
是的,若是眼前的沐寒雨能夠記得所有的事情,知道從幻水鎮怎麼走出來的,又是怎樣修的這一身的功力,沐寒雨是不會嫌棄眼前的楚無痕殺人的。
可是,沐寒雨已經忘記了一切關於楚無痕的事情。
楚無痕就必須給沐寒雨解釋,期望沐寒雨能夠明白。
沐寒雨看到楚無痕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難想起,眼前這個委屈的大男孩兒,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如果楚無痕一直是這個樣子,或許還真的能夠成爲朋友,但是,一想起這幾日裡,因爲自己的婚約一事,多少人已經死於非命,無論如何,自己的婚約不能再往後推遲了,她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堅持到底。
沐寒雨還有一個心思,死了這麼多人,爲了什麼?
難道只是爲了阻止自己的婚約,不過,還有一些人希望自己能夠儘快完成婚約,兩股勢力,一定會在明天的婚典之上出現,沐寒雨就是想看一看,都是有哪些人在作怪。
所以,她現在對楚無痕真的沒有心思去重新認識。
憤怒,和仇恨已經填滿了沐寒雨的所有心思,她不理解一個被誤解了的楚無痕,更不懂得楚無痕的激動。
於是,沐寒雨搖搖頭,說到:“不要再說了,我相信你也罷,不相信你也罷,對你有什麼用?不過我答應你,明天的婚典上,你可以去參加,也可以送我一份禮物,只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楚無痕焦急的問道。
沐寒雨能夠答應他,表示心裡面多多少少已經認同了他一點,只要有好感,哪怕一點點,哪怕是同情之下的好感,楚無痕都覺得無比珍貴,他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殺人了,好不好?”沐寒雨說道。
沐寒雨的一雙大眼睛,純淨的能夠溢出水來。
楚無痕差一點就答應了沐寒雨。
不過,楚無痕搖了搖頭,失望的說到:“不能,我可以答應你,不殺好人,但是對於壞人,我一定會殺死,統統殺死!”
楚無痕不能無條件的毫無原則的答應沐寒雨。
沐寒雨嫣然一笑,這一笑,讓楚無痕心裡面直發毛,沐寒雨的這絲笑容是什麼意思?
沐寒雨笑着,說到:“嗯,是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殺死我的朋友,我的弟兄,我的親人,但是我的仇人,你儘可以大開殺戒,我支持你!”
原來是這樣,楚無痕笑了,笑的十分暢快:不虧是自己的前世姻緣,心意都這麼相通,即使是記憶之中自己的影子已經不復存在,沐寒雨的心意還是和自己相通。
楚無痕笑着說道:“好,以後,你的神劍所指方向,就是我魔刀所指的方向!”
“好,一言爲定。以後,神劍魔刀,一同殺敵,同飲仇人血!”
沐寒雨也是哈哈笑了起來,笑着便覺得今夜和這個惡魔說的話太多了,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要準備許多事情,今夜就不能和楚無痕再聊下去了。
於是,沐寒雨說着話,便轉過身來,朝自己的營房走去。
楚無痕和沐寒雨短短的說了這麼多話,覺得心曠神怡,這幾天來的鬱悶也一掃而空:若是能夠再給自己三天時間,自己一定有信心將沐寒雨重新愛上自己。
可是,上天不允許,明天,她就要成爲別人的新娘了!
楚無痕看着天上慘白的月光,劍眉一抖,自言自語的說到:“上天不允,那我改變上天!”
楚無痕看着沐寒雨走去的身影,目光之中,發射出堅毅的神色來,無論用任何方法,哪怕是減損自己的生命,這一次,他不會就此放手。
他絕不會放手。
哪怕只有一絲微弱的希望,他都要抓住。
剛纔的談話中,楚無痕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沐寒雨的心意,跟自己的心意,有許多地方是相同的,而且,沐寒雨的記憶是能夠恢復的。
她還記得罵自己是大騙子。
這就足夠了。
在玄冰封印之中,楚無痕在無人境界之中,已經頓悟到無極天心的奧妙,天心者,天之心,無極,無上無下,無左無右。
天心之輪迴,是時日的輪迴,是斗轉星移,是日月輪換,是星辰挪位。
是天地之間靈氣的支撐,是日月之光輝,是人心之意志,是萬物之習性,在運轉,在跳動,在奔跑,這纔有了日月輪換。
若是將天地靈氣爲我所用,吞吐自如,則天地之間,萬物生靈,日月星辰,都在自己心念之中。
這也就是無極天心的奧妙。
只恨功力低微,不能改天換日,若是功力足夠,楚無痕根本用不着這麼辛苦,讓沐寒雨恢復記憶,他完全可以轉換天地,哪怕讓沐寒雨重回到八歲之時,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哪怕被沐寒雨捏碎了鼻子也是可以的。
楚無痕跌坐在高地之上,看着慘白的月光,心中暗想:無論如何,我也要試一試,將今夜的月光,重新換做白晝的紅日!
心念一動,功力隨之傳遍全身。
天地之間的靈氣,爲之所動。
日月更換,萬物挪位,人心復原。
楚無痕耗盡全身隨後一點心血,也堪堪將眼前的景物更換了一點點,頭頂的月光還是如此的慘白,身旁的小草樹木還是綠油油的,甚至都沒有倒退到方纔的荒草連天之時。
楚無痕不甘心,功力不足,那就用壽元來補足吧!
修煉者,若是能夠達到大乘,能夠渡劫,壽元則是萬年之長,甚至更長。
若是在自己壽元耗盡,不能渡劫,甚至達不到一定的功力階層,則會油枯燈幹,元神自然消失。
動用壽元,填補自己功力的不足,楚無痕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來賭沐寒雨的回頭。
心念的強勁,靈氣的聚集,周圍的景物轉換的越來越快,可是,楚無痕卻是感覺到心境越來越空虛,越來越孤苦,就是丹田裡的兩隻血玲瓏此時也是驚詫不已,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睜的很大,詫異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楚無痕卻笑了,即使這樣,楚無痕卻傻傻的笑了,因爲,他感覺到了眼前的月光皎潔,跟剛入夜色時的那般皎潔,而更讓楚無痕感到開心的是,他看見沐寒雨寒着一張臉,提着神劍,朝着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