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火鳳凰在楚無痕的示意下,摧毀了玄奧神宮設置的分水劫,眼前十大長老的石像也隨之紛紛碎掉,火鳳凰暗自得意,將赤火族的水源重新設置之後,卻忽然起了一陣颶風,颶風的兇猛,非同一般。
然而,楚無痕卻端坐在地上,冷眼瞅着這股颶風,伸手一指,怒吼道:“還不掃清所有障礙,難道等我血魔上的神宮,殺了你這狂妄之徒不可?”
聽話音,楚無痕指責的卻是剛纔在火鳳凰沐寒雨面前狂妄不羈的神宮護衛。
火鳳凰佩服楚無痕的勇氣,和威望。
因爲,眼前的這股颶風,在聽到楚無痕的指責之後,略一停頓,便迅速朝着遠處飛去,所到之處,飛沙走石,轟鳴聲不斷。
更有大地震動,似乎,整座的羽山都要被這股颶風掃入漩渦之中。
有了楚無痕在此,而且,看似楚無痕成竹在胸,安寧穩重,沐寒雨,以及沐亦軒火鳳凰也就不再提心吊膽,而是驚奇的看着這股颶風朝着遠處掃蕩。
當颶風遠去而漸漸看不到的時候,楚無痕冷冷的又是一陣怒吼:“還不打開劫門,更待何時?”
楚無痕的話音一落,沐寒雨沐亦軒火鳳凰三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同時發出一陣驚呼:原先遼闊無邊,上有穹頂,下是草地的羽山腹地,忽然間豁然開朗,眼前一亮,衆人這才發現,四個人竟然是站立在羽山的一處斷崖之上。
頭頂的陽光正盛,周圍原先光禿禿的山嶺,此時已經是漫山遍野的樹木花草,盛開的百花次第綻放,從羽山開始,朝着幻水鎮,以及更遠的地方,一派生機怏然的氣象朝着遠處蔓延。
沐亦軒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呼:“這也太神奇了,這是怎麼回事?”
原先的苦寒之地,常年冰冷的幻水鎮,忽然間驕陽四射,草木豐盛,儼然一派盛夏的節氣。
就是一直冷着臉的沐寒雨,此時也是驚愕不已,看着這周遭的變化,喃喃的說到:“原來這裡竟然如此美麗!”
聽到沐寒雨的稱讚,楚無痕臉上閃過滿意的微笑:不管如何艱難,能夠得到沐寒雨的誇讚,就是最美的心情。
火鳳凰卻嗤之以鼻,回頭朝楚無痕說到:“呵,我們赤火族的風景可比你們黑水族強多了!”
火鳳凰說完,自然就招致了沐寒雨的不滿,楚無痕回頭朝火鳳凰搖了搖頭。
沐亦軒卻黑着臉說到:“的確,你們赤火族恃強凌弱,到處搶奪各族靈氣,自然你們赤火族風景旖旎,你們也不覺得臉紅,還在這裡說大話,不過我告訴你,定有一天,我會找赤火族算賬的。”
沐亦軒話音剛落,火鳳凰還沒有來的及跟他理論,就聽得遠處有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說的好,不愧是我玄冰宮的弟子!”
衆人聞聽,連忙朝發聲的地方看去,之間水玄子率領一衆人羣趕來。
水玄子身後,是新任族長落塵,落塵旁邊,是一直跟隨不離左右的白笙歌。
再後,是一衆玄冰宮弟子,其中就有幻水鎮的主宰無瑕子。
楚無痕見水玄子這個時候現身,不由得眉頭一皺,似乎若有所思。
沐亦軒和沐寒雨見族長落塵和宮主水玄子前來,不由得連忙將手中的祝餘草丟下,走上前來,朝着落塵和水玄子施禮。
水玄子連看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徑直朝着楚無痕走來。
落塵趕快拉起兩人,左右看了看,連連點頭,和白笙歌一道,幾個人一起跟着水玄子,朝楚無痕走來。
水玄子走到火鳳凰身邊,微微頷首,說到:“火公主一向安好?”
“好個屁!”火鳳凰對水玄子本就沒有什麼好感,且剛纔被沐亦軒說了一頓,心裡頭的火氣沒有地方撒,這個時候,正好拿水玄子撒氣。
火鳳凰也不怕水玄子爲難,有楚無痕在,誰敢欺負血魔戰隊成員?
“你們黑水族真是出人才啊,特別是口齒之能力,我火鳳凰走遍五族一海,還就你們黑水族人口齒伶俐,其他族人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說!”
火鳳凰眼前站着水玄子,但是,火鳳凰卻看着沐亦軒,氣鼓鼓的說到。
水玄子微微一笑,絲毫沒有理會火鳳凰,和火鳳凰打聲招呼,也僅僅是因爲她是火王弒天的女兒,除此之外,水玄子也沒想那麼多。
他現在只是用腳踢開眼前擋路的這些花草,以及凌亂的石子,朝着盤坐在斷崖之上,周圍百花簇擁的楚無痕走來。
“見了我,連起身施禮都不會了嗎?”水玄子走到楚無痕約有十幾步遠的地方,黑着臉,對着楚無痕冷冷的說到。
楚無痕斜倪了一眼水玄子,卻是勉強支撐着站了起來,兩條腿顫抖不停,火鳳凰距離最近,想要伸手攙扶一下,楚無痕卻擺擺手。
火鳳凰只好作罷,侍立在一旁,隨時準備攙扶要跌倒的楚無痕。
楚無痕站起來,也用腳尖將腳底下硌腳的石子踢開,站穩後,卻是朝着水玄子身後的落塵深深施了一禮,口中恭敬說到:“族民楚無痕參見族長大人!”
落塵倒是吃了一驚,哥哥楚無痕這一個大禮,豈不是折煞自己?
落塵連忙跑過來,攙扶起楚無痕,說到:“哥哥,千萬不要這樣,剛纔只顧和沐姐姐說話,聽沐姐姐說,你受了很重的傷,傷在哪兒,讓妹妹看看?”
“不敢勞煩族長,無痕無妨。”楚無痕還是躬身,朝着落塵施禮。
氣的落塵跺腳,大聲說道:“哥哥,你怎麼突然這樣了,落塵幾次三番受阻,甚至險些喪命,那一次不是哥哥身先士卒,將妹妹救回來,如今,雖說落塵登位,但是你就是我的哥哥,我就是你的妹妹,你我之間,沒有這麼多的繁文縟節!”
落塵說着,楚無痕的身體已經搖晃,看似他一定是在咬緊牙關強撐着:原本一夜之間的修復,丹田還沒有恢復如初,心境之內千瘡百孔,但是,火鳳凰和沐寒雨危險,也只能再次強提功力,重創神宮護衛。
剛纔一直是勉強支撐,在神宮護衛沒有掃清眼前的障礙之前,他堅決不能倒下。
如今,在水玄子面前,楚無痕更是強忍一口氣,更是不能到下。
但是,他的雙腿顫抖的更爲厲害,沐亦軒早已跳過去,伸手攙扶着楚無痕,火鳳凰對楚無痕早已敬佩有加,和沐亦軒一左一右的攙扶着。
水玄子黑着臉看着眼前的楚無痕,冷哼一聲,說到:“你這是做給我看的?也是說給我聽得?”
“不敢。”楚無痕簡短的回答道。
“不敢?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水玄子怒不可遏,這麼多年了,還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
楚無痕忽地揚起臉來,看着水玄子,說到:“在族長面前,無痕不敢放肆!”
水玄子皺着眉頭看着楚無痕,忽而轉回頭看了看落塵,看的落塵有些惶恐。
水玄子更是往後張望了一下,身後衆弟子連忙垂下頭來,不敢直視水玄子。
水玄子這纔回過頭來,看着楚無痕,說到:“楚無痕,你這是在教訓老夫,諷刺老夫不懂禮數,搶了族長的風頭,僭越族長的權利,是不是?”
楚無痕也是冷冷的看着水玄子,眼神犀利,而且憤怒:“宮主既然明白,爲何還要這般肆無忌憚?”
“你……”
水玄子氣的渾身顫抖。
周圍衆人,包括火鳳凰也覺得楚無痕剛纔說的話,也太過盛氣凌人,畢竟水玄子身爲國師,而且是玄冰宮宮主,是黑水族安邦定國的中流砥柱,如此對水玄子說話,豈不是自取滅亡?
落塵眼見水玄子和楚無痕關係鬧僵,剛想要上前緩解,卻被水玄子伸手一攔,落塵便驚愕的看着水玄子移步到自己面前,深深的躬身施禮,口中喊道:“水玄子參見族長大人。”
落塵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水玄子,又看一看傲然站立的楚無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現場頓時陷入一邊寂靜,靜的心跳聲音都能聽得到,落塵慌張的瞅瞅這個人,又瞅瞅那個人,也不敢隨意的發聲。
之前,水玄子是玄冰宮宮主,落塵只是玄冰宮的一個甲級弟子,再有水玄子把持黑水族一切事務,凡事都由水玄子裁決,落塵自然而然的見了水玄子,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懼怕。
而後,做了族長之後,落塵見了水玄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懼怕,這份懼怕是從內心深處升騰起來的懼怕,就是走路都不敢在水玄子前邁步。
此時,見水玄子在楚無痕的指責下朝自己施禮,這還是開天闢地的第一次,就是母親大人慕容霜面前,都未見過水玄子行如此大的禮數。
落塵驚慌的後退一步,差點踩到一塊石子上摔倒,她穩住身形,看到楚無痕堅毅的神色和穩重的目光,心中略略的有些底氣,朝着水玄子說到:“國師快快平身!”
水玄子這才直起身來,走到落塵身後,一言不發。
但是,此時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睛裡面,氤氳着一層噴薄而出的怒火來,這層怒火,不是對着落塵,也不是對着其他人,而是眼前自己的兒子,已經站立不穩的楚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