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軒的異常舉動,讓楚無痕感到不可思議。
更是嚇得弒雀連連後退,狼狽不堪。
火鳳凰忍者劇痛,愣了:平日裡這個哭哭啼啼的臭小子,一下子變得如此可怕,恐怖,而且乖張。
是什麼刺激了沐亦軒?
沐亦軒一頭撞在了冰牆上,撞得眼冒金星,頭昏腦漲。
不過,沐亦軒沒有停下來,雙手用力拍打着冰牆,大吼道:“弒雀,你若再動一下火鳳凰,我殺了你!”
弒雀愣了愣神兒,發現眼前的冰牆,沐亦軒都難以撼動,不由得樂了:“哈哈,作作繭自縛的臭小子,現在敢跟大爺我這樣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弒雀穩住神兒後,又朝前走了兩步。
沐亦軒血紅色的眼睛呼的一閃,聲音咆哮,震耳欲聾:“弒雀,臭小子這個稱呼不是誰想喊就能喊得,除了火鳳凰,誰喊我臭小子,我就殺了誰,我一定會讓你嚐遍天下各種痛苦,然後讓你慢慢的等死。”
沐亦軒的聲音中,透露着無窮的煞氣,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再加上他現在扭曲的五官,飛揚的亂髮,恰如一個怪魔蒞臨世間。
弒雀似乎有些害怕了,他還從未見過有一個人,神情能夠如此駭怕的。
弒雀左右看了看,看到愣神的火鳳凰,眼神裡面竟然有了一絲乞求,恐怕是想讓火鳳凰替自己求情吧。
火鳳凰的確的是看的愣了:臭小子,你這是怎麼了?
楚無痕看的真真切切,沐亦軒對火鳳凰的確是動了真情,否則,他不會這般動怒的。
弒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楚無痕的強硬,沐亦軒的瘋狂,以及火鳳凰的執拗,讓弒雀騎虎難下。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寒喬的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弒雀,還等什麼,殺了火鳳凰,看楚無痕還嘴硬不?”
南宮寒喬的話一落,弒雀一愣,順口說到:“夫人,真的要殺了她?”
“殺了她,留她何用?”南宮寒喬的聲音冰冷,堅決。
弒雀卻是難以下手,看着冰牆裡面的楚無痕,他真的擔憂,南宮寒喬定然殺了不楚無痕的,一旦楚無痕逃出生天,那麼,自己將是楚無痕要殺的第一人,更何況,現在的沐亦軒已經是發瘋了的虎豹。
弒雀搖了搖頭,脫口說道:“父王沒有交待要殺了火鳳凰,更何況,這兒距離魔幻海這麼近……”
“沒用的東西!”
南宮寒喬一聲怒吼,嚇得弒雀臉色突變。
不僅僅是弒雀感到了後怕,楚無痕等人看到眼前發生的事情後,心生寒意。
早在一旁呆立不動的老婆婆,此時竟然揮舞着雙手,蹣跚着,一步一步的朝着火鳳凰而來。
這可是受南宮寒喬控制的活死人,老婆婆已經死亡多時,早已沒有了魂魄,元神被打散。
此時,她早已成了南宮寒喬手中的一把兵刃而已。
沐亦軒還不知道老婆婆已經死亡多時,眼看老婆婆朝着火鳳凰撲來,大聲淒厲的喊道:“老婆婆,不要,那是你的女兒,老婆婆,不要,不要……”
沐亦軒聲嘶力竭,雙手拍打着冰牆,恨不得立刻衝出去,阻擋老婆婆。
火鳳凰看的是心中一熱: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爲自己這麼擔憂過。
楚無痕伸手緊緊抱着沐亦軒,將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三言兩語簡單的敘說了一遍。
沐亦軒聽了,驚得目瞪口呆,呼的推開楚無痕,用頭,用手,用腳,一次又一次的敲打冰牆,試圖撞開這層薄薄的冰牆。
眼看老婆婆已經走到火鳳凰眼前不足幾步的距離,沐亦軒忽然仰頭長嘯:“南宮寒喬,住手!要殺,你先殺了我!”
一聲長嘯,震得整個萬人坑地動山搖,迴音久久不絕。
南宮寒喬冷哼了一聲,說到:“殺了你有什麼用?我要的是你們三個人的命!”
南宮寒喬話音一落,老婆婆繼續朝火鳳凰走來,火鳳凰現在肩胛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而且渾身被火王弒天捆綁,難以動彈,只能掙扎着,看着老婆婆一步一步的走向前來。
火鳳凰眼神中滿是害怕。
“不要,不要,娘,我是火鳳凰……”
火鳳凰小聲的乞求着,可是,眼前的老婆婆哪兒還有一絲的憐惜?
伸手一抓,就抓住了火鳳凰的喉嚨,此時,只要老婆婆手上的力氣一緊,火鳳凰就會一命嗚呼。
恰在這個時候,楚無痕剛要拿出金戒,換取火鳳凰的性命,楚無痕感到周圍壓力一鬆,老婆婆的動作頓時遲鈍,站在哪裡一動不動。
弒雀皺眉問道:“夫人,你怎麼了?”
弒雀說完,久久沒有迴音。
楚無痕凝眸仔細觀察着,發現周圍的活死人現在都不能動彈,似乎,南宮寒喬的功力突然消失了一般。
沐亦軒卻不管不顧,眼看着火鳳凰就要死於非命,早已急的暴跳如雷,他恨自己無能,既然能設置這道屏障,卻無法破解掉他。
沐亦軒一次又一次的拿頭去撞,伸手去拍,更有藤條狠狠的砸向冰牆,眼神中的兇光,顯得是那麼的兇狠,和可怕。
饒是楚無痕怎麼阻攔,都難以阻擋的住。
火鳳凰看着老婆婆一動不動,自己也不敢動彈,只覺得沐亦軒的瘋狂,驚得整個的山峰都在動盪,不由得苦笑一聲,對沐亦軒說到:“不必了,沐亦軒,你救不了我的,不要再這樣了,沒用的。”
“不!”一聲怒吼,一聲長嘯,一聲不甘心。
沐亦軒的眼睛充血,血紅色的眼睛已經要爆出眼眶,發怒的聲音,只把人的耳膜震得嘶鳴不已。
“火鳳凰,我要救你,我要救你,你不能死,我不會讓你死的……”
沐亦軒一遍又一遍的衝撞着冰牆,一次又一次的撞得頭破血流。
明知道不可爲,但是,就是要逆天道而爲之。
火鳳凰看着沐亦軒臉上淌下來的血跡,心中保護的最爲深厚的那一根神經,忽然鬆了。
一顆晶瑩的眼淚,順着眼角流淌下來,滑過皎潔的臉龐,滴落在老婆婆的手上,潤溼了老婆婆枯瘦的手背,滋的一聲,眼淚便融入了老婆婆的皮膚之中。
火鳳凰苦苦的笑着:“臭小子,你是不是捱揍捱得少,還想讓我揍你,揍得你鼻青臉腫不可?”
沐亦軒拿着藤條,畢其渾身之力,朝着冰牆砸去,轟的一聲,沐亦軒被反彈之力彈回,身影不穩,趔趄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虎口撕裂,猛地張口,一口鮮血噴出多遠。
沐亦軒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低頭朝着火鳳凰一笑,說到:“瘋丫頭,還想揍我?我讓你揍,不過,不要揪我的頭髮,也不要打臉,我還要靠着臉活呢。”
沐亦軒說完,對着火鳳凰又是一笑,繼而,又一次的拿起藤條,惡龍飛騰,餓虎撲食,豺狼下山,以不可阻擋之氣勢,再次砸向冰牆。
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沐亦軒都被震得口吐鮮血,氣力漸漸不支。
火鳳凰只能搖着頭,一遍又一遍的輕聲呼喊:“不要了,沐亦軒,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不要這麼做了,不要,沒用的,真的沒用的……”
一旁看的義憤填膺的楚無痕,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激憤,忽而仰天怒吼:“呀呀呸,去死吧!”
九招九式,無極天心,輪番使出,頓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地動山搖日月變色。
楚無痕調出兩隻血玲瓏,咆哮如雷,驚天地泣鬼神,神情乖張,恐怖猙獰,就是遠在冰牆之外的弒雀,也被嚇得手腳冰涼,兩股戰戰。
火鳳凰明白,兩個人知道於事無補,但是,不管有益無益,沐亦軒和楚無痕兩個人拼了命的,爲的就是想要救自己。
火鳳凰悽楚一笑,揚天長嘆:“火鳳凰啊火鳳凰,你何德何能,竟然得魔主與沐亦軒如此厚愛,我一生都難以回報!”
楚無痕冷靜而連番的轟擊冰牆,抽出魔刀鳴鴻刀,一刀又一刀的劈向冰牆,冰牆紋絲不動。
只恨功力不足,現在又不能迅速提升,楚無痕將所有的悲憤,所有的不平,所有的痛心,全部用在了一柄鳴鴻刀上,刀光所致,紫光暴漲。
然而,冰牆還是穩如磐石。
就在這時,楚無痕又感覺到周圍壓力一緊,南宮寒喬的功力又恢復如初。
攝魂霹靂之中,又多了一個人,是弒武。
冷靜沉穩的楚無痕仔細一看,弒武早已神情呆滯,元神已散。
弒武已死!
一定是弒武與南宮寒喬發生了爭執,南宮寒喬抽身殺死了弒武,弒武這才變成了這個攝魂霹靂之中功力最爲強大的活死人。
楚無痕看到弒武連續幾個飛躍,躍到老婆婆身旁,一根鐵杖呼的掄起,就要朝着老婆婆和火鳳凰砸去,這一砸,老婆婆和火鳳凰全部灰飛煙滅,世上再無老婆婆和火鳳凰。
弒雀早已愣在了一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沐亦軒看的急痛攻心。
楚無痕更是心如火焚。
電光火石間,早已一動不動的老婆婆忽然翻身一撲,飛身而上,抱着弒武的鐵杖,滾落一邊。
弒武鐵杖威力巨大,鐵杖落下,老婆婆灰飛煙滅,消失不見。
弒雀看的膽戰心驚:一個死人,還能有如此大的功力,難道,老婆婆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