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雨將今天發生在小河邊的事情說了幾句,還沒有完全和盤托出之時,火鳳凰立即惱羞成怒,就要拿火鞭朝沐寒雨突襲而來。
沐亦軒見狀,伸手將藤條一擋,厲聲對火鳳凰喊道:“瘋丫頭,你真是瘋了,這是我姐姐,你要幹嘛?”
火鳳凰一愣,眼神之中怒火噴涌,對沐亦軒說到:“她污衊我,我何時受過這等恥辱,我非殺了她不可!”
“你敢!”沐亦軒橫在沐寒雨面前,手拿藤條,作勢要和火鳳凰決一死戰。
沐亦軒的眼神是冷的,冷的讓火鳳凰一下子感到的失望,和徹底的心寒:原來,在沐亦軒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很低微,甚至不敢推敲。
眼前的緊張,讓火鳳凰頓時頹喪,神氣一下子消失乾淨,想着自己千算萬算,促成段信和沐寒雨的婚事,而成就楚無痕和孃親奴嫣的好事,但是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自己的計劃還有可能完成嗎?
火鳳凰無奈的自嘲的笑了笑,轉眼看了一眼沐亦軒,大聲哈哈一笑,嚇得衆人紛紛後退,就是段信,也緊縮眉頭,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火鳳凰卻是大笑之後,搖了搖頭,飛身躍入雲端,一句話都沒有說,倏忽之間,消失在迷迷茫茫的陽光之中,不見了蹤跡。
眼前的這些人,忽然沒有了針對的矛頭,就有些喪氣,都互相看着對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段信此時喃喃的說到:“這件事情,恐怕是另有隱情吧。”
段信的話,似乎是在爲火鳳凰開脫,似乎,他知道一些情況,但是,身旁的一個護衛長卻說到:“有什麼隱情?楚無痕與沐頭之間的關係,我們誰不清楚?你和沐頭之間的婚約,楚無痕能無動於衷?分明就是他威脅程大護衛長,阻止你們,程大護衛長可能說服不了你們,這才起了歹心。”
“對,這其中的恩怨,其來源就在這楚無痕身上,與他人何干。”
“不錯,說到底,還是楚無痕,我們不妨就此殺了他。”
“對,衝進去,殺了他!”
幾句話說起,衆人的憤怒再一次的被點燃起來,段信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卻看了看沐寒雨之後,一言不發。
沐亦軒見衆人對楚無痕的怨氣甚大,想要阻止,大喊大鬧,卻是無人願意聽,甚至有認識他和沐寒雨之間關係的,便勸說沐亦軒趕快帶着沐寒雨離開。
沐亦軒央求姐姐沐寒雨,不要讓大家太過沖動,但是,此時的沐寒雨卻凝望着眼前的玄冰封印,無動於衷。
沐寒雨的心目中,能夠感覺到楚無痕對自己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沐寒雨一直不敢承認這份感情,此時聽得衆人這麼說起,此時若是再偏袒楚無痕,那麼,程大護衛長的仇,找誰來報?
沐寒雨認定了眼前的楚無痕就是害死程大護衛長的間接兇手,一定就是他威脅程大護衛長阻止自己的婚約的。
想到這裡,沐寒雨大聲說道:“殺了楚無痕,爲程大護衛長報仇雪恨。只要報了此仇,我沐寒雨天不怕地不怕,我和短信的婚約如期舉行,我看還有哪些宵小之輩敢再次逞兇!”
段信一直想要和沐寒雨說什麼話,此時聽了沐寒雨的話後,忽然愣了,旋即便和周圍衆人一同高呼:“爲程大護衛長報仇,爲程大護衛長報仇!”
沐亦軒心中只能喟嘆,姐姐沐寒雨真的被眼前的虛假事情矇蔽了雙眼,真的不知道這些凡人們會如何衝破玄冰封印,尋無痕哥哥報仇雪恨。
衆人圍繞着玄冰封印,齊聲大喊,聲震九天,羣情激憤。
沐亦軒想要阻攔,卻也無能爲力,只能死死的拉着沐寒雨,不敢讓沐寒雨上前去。
因爲沐亦軒現在已經感應到自己設置的這個玄冰封印馬上就要被衝破,楚無痕經過了這三天三夜的不斷衝擊,玄冰封印已經開始鬆動。
沐亦軒現在還在想,是否需要再次發功,將玄冰封印再次修復,讓楚無痕暫時留在封印之中,待外面的事情完全處理完畢了,再將無痕哥哥放出來。
沐亦軒已經試了試丹田裡的靈氣,靈氣已經難以集中,經過一次的玄冰封印,沐亦軒現在至少需要一月之久才能恢復丹田裡的靈氣。
沐亦軒不能將無痕哥哥再次封印,就只好死死的抱着姐姐沐寒雨,就是不能讓姐姐沐寒雨朝着封印走去。
上千人衆圍着玄冰封印在吶喊,在狂吼,一股股的怒氣衝破封印,一聲聲的嘶吼湮沒整個玄冰,楚無痕在玄冰封印之中,早已感覺到了外圍的憤怒,和一層層的危險。
他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丹田裡的血玲瓏早已感觸到了危險,在丹田之內咆哮,狂奔。
楚無痕用心念,調動功力,發出洪荒之力,再一次的衝擊玄冰封印。
地動山搖,一波又一波的抖動,以楚無痕爲中心,朝着四周蔓延。
房屋傾軋,樹木震動,山嶽顫抖。
大地裂縫,河水逆流,日光縹緲。
沐亦軒見狀,知道眼前的玄冰封印馬山就要被衝破,楚無痕將會攜帶者萬鈞之力,衝破封印,周圍這羣人必定遭殃。
於是,沐亦軒不由分說,將姐姐沐寒雨抱起,飛身而起,同時朝着段信等人大聲狂喊:“快,快離開這裡,快!”
沐寒雨不知道沐亦軒此番是何意,掙扎着要下來,沐亦軒緊緊的抱着,對沐寒雨怒吼道:“你要是不想死,就跟我趕快離開這裡,否則,一會兒你就會死在無痕哥哥手下!”
沐亦軒的怒吼,讓一羣正在瘋狂怒吼揮舞着刀劍的人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紛紛側目看着逃向遠處的沐亦軒。
腳底下的震動越來越大,近在眼前卻怎麼也闖不進去的營房,似乎要被營房裡面的一股氣體撐破,周圍的空氣裡面都瀰漫着一股駭人的煞氣。
一些膽小的護衛們驚疑的看着眼前的異象,小步的超後退着,一些膽子大的護衛們卻不以爲然,仍然提刀拿劍,直指營房,準備與隨時都可能飛出來的楚無痕決一死戰。
段信看見沐亦軒抱着沐寒雨已經逃走,自己也慢慢的尾隨而去。
還沒有走出去多遠,只聽的身後轟的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氣流將段信衝擊出去十幾丈遠。
段信能夠身爲護衛長之一,身體條件自是不差,但是,身後隨着轟鳴聲響,攜帶的巨大氣流能夠將段信衝擊到十幾丈開外,段信才能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雙腿都感覺到軟弱無力。
段信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回頭一看,只嚇得膽子都破了:只見一條黑影沖天而起,朝着一輪紅日飛昇而去。
而在原先的營房重地,早已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坑,足足有兩丈之大的坑。
周圍所有的營房都被夷爲平地。
而方圓幾丈之內的護衛,躲閃不及,全部都變成了一具具白花花的白骨,在慘烈的日光照耀之下,發着慘白的滲人的白光,讓人不寒而慄。
能夠倖免的剩餘的護衛們,早已是呆若木雞,連天生的逃跑心理都被嚇得沒有了,估計膽子都被嚇破了。
黑壓壓的一羣人,足足有上千人衆,此時生還者,只有三四成而已,剩餘的五六百人,都成了一具具白骨,這等慘景,這等駭人的場景,這麼慘烈的功力,讓段信看的雙腿戰戰兢兢,用劍戳着大地,才能勉強站穩:剛纔若不是尾隨沐亦軒等人,趕快跑出來,現在的自己估計就是一具白骨了。
段信這樣想着,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欲哭無淚:這是爲什麼?
這是爲了什麼?
難道,沐寒雨身上的確帶着惡煞,只要是與她有瓜葛的人,都不得好死!
這是程大同程大護衛長今天告訴自己的,他一再勸誡自己,不要執意妄爲,要讓沐寒雨冷靜幾天,然後再談婚約,否則,沐寒雨身上所帶煞氣,定然會給整個萬人坑帶來不詳。
這是程大同所說的,段信不相信,他還憤怒的對程大護衛長髮了脾氣,認爲大家都在偏袒楚無痕,認爲是他救了玄冰宮許多弟子的命,也爲萬人坑許多護衛解了火磷功的毒,這是救命恩人。
段信聽信了火鳳凰的話,只要和沐寒雨兩人有了婚約,楚無痕便無能爲力。
但是,眼前的這一慘烈的景象,讓段信的心在滴血:這是誰的錯?
眼前生還的護衛們,開始陸陸續續的後退,他們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徹底的驚呆了,嚇傻了,而默默無聲的,也沒有上前收拾弟兄們的殘骸,而默默的,毫無表情的後退着。
也許是苦難太大,太重,使得這些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思維。
段信剛想站起來,想着去看一看沐寒雨,告訴她這裡發生的駭人的慘景。
但是,還沒等站立起來,就見天上飛昇的那條黑影呼的又回來了,那是楚無痕,早已是功力恢復的楚無痕,一個結丹層弟子,玄冰宮甲級弟子。
段信看見楚無痕飄飄然落到地上,想也沒想,提起手中長劍,哼也沒哼,就朝楚無痕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