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妹妹的呼喊聲,姜麒心中‘咯噔’一聲,趕緊轉眼看去。
只見在他忙着應付強敵之際,一個護院已經追趕上逃跑的妹妹,此刻正攔腰將其抓着,看到此幕,姜麒不禁心情落入谷底,他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現在哪怕是已經有信心可以成功逃走,但他知道已經走不掉了。
“憐兒、、、”看着掙扎中的妹妹,姜麒一時亂了方寸的喊道。
“哥不要管我快走、快走”當兩兄妹距離拉近,姜麟兒纔看到哥哥狼狽的樣子,當即哭叫着喊道。
“哈哈,臭小子你不是很厲害嘛!再來啊、、、”姜麒投鼠忌器,王斌的母親蘭香在下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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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蓬頭散發的姜麒,她隨後揪着姜麟兒的耳朵又罵道:“臭丫頭你跑啊!”
“啊,疼、疼,哥哥救我、、、、、”被蘭香沒輕沒重的一擰,姜麟兒吃疼着叫着,可着一哭,楚楚可憐的姜麟兒非但沒有得到蘭香的鬆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揪了一下,一時間姜麟兒的哭聲更大了。
“吼、、、、”姜麟兒的哭聲彷彿利劍深深刺痛了姜麒的神經,怒上心頭的姜麒當即罵道:“抓我妹妹算什麼,你這刁婦有本事來抓我”。
“哈哈哈,臭小子,你以爲今天你就走的掉了嗎?告訴你,今天不交代清楚,我就跺了你們兩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子雙手,看你還敢逞兇。”面對姜麒歇斯底里的嚎叫,蘭香根本不爲所動,反應嬉笑中咄咄逼人的說道,那表情彷彿此刻對付的是十惡不赦之人,而不是兩個幼兒。
聽着妹妹越來越沙啞的哭聲,百般無奈中,已然破釜沉舟的姜麒那沉寂在心底的暴虐之氣一下便被激活了。
“吼、、、、”的一聲仰天長嘯,姜麒一張幼稚的面孔一下變得格外猙獰,頸上更是出現了條條暴露的青筋,他那原本清晰的眼眸隨即充血變得赤紅,原本仔細纔看的清楚的雙瞳目,一時間更是閃着刺人的寒光格外醒目。
眼下再加上一頭披散的長髮,姜麒這下便活脫脫的成了一頭髮怒的獅子,準備滅掉一切阻擋他的敵人。
隨着被激怒,姜麒感覺身體裡一股力量正源源不斷的傳來,剛纔還有些痠痛的身子也恢復到了最好的狀態,好視六覺都比以往清晰許多一般。
不過此刻姜麒沒有心思追究緣由,憤怒中只聽他怒吼一聲:“是你們逼我的,賤婦拿命來、、、、”,暴走中姜麒當即對着欺負自己妹子的蘭香衝去。
看着發怒的姜麒衝了過來,護院們不敢大意,剛剛他的武藝衆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眼下一見主人危險,紛紛抄起短棍就衝了上去。
面對一涌而上的護院,姜麒並沒有半點膽怯,一邊運用已經揮灑自如、行雲流水的拳法還擊,一邊靠近他的目標。
一涌而上,原本感覺勝券在握的那些護院那裡想到,剛纔還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姜麒,不過在剛剛一瞬間就彷彿變了一個人,眼下他出手招招狠毒,不留半點餘地,完全就是以命博命的方式在打,每一次出招都沒有想過防守,那殺氣騰騰的小身子不禁讓所有人感到後怕。
打鬥的雙方一邊是應付主人而打鬥的人,一方是不死不休、急於得脫之人,孰優孰劣當下立判,衝上去的幾個護院着還沒頂住一刻鐘便全都躺在了地上。
“啪、、”
一腳姜麒踢在一個還在地上哀嚎的護院頭勁之上,院子裡安靜了,死一般的安靜,那早圍滿人影的院子眼下落針可聞。
剛纔還拿着武器的護院,在面對一個孩子的時候卻統統倒下了,看着一地出氣多進氣少的護院,院中之人全都沉默了,不禁紛紛在想眼前的孩子那還是一個小孩嗎?
“出手吧!”姜麒扔掉手中被他劈斷的短棍,冷冷的看着剛纔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的絡腮鬍子說道,在他那沒有半點感情的眼中,現在彷彿就是和一個死人說話一般。
絡腮鬍子看着面前散發着濃烈殺氣的小孩,額頭不自覺的出現了一絲冷汗,儘管剛纔他還把姜麒手拿把攥,可眼下他卻嗅到了危險,但男人的尊嚴又迫使他不得不出手。
不過下一刻,在他出手後便又後悔了,迫於威勢絡腮鬍大漢出手了,可這才一個接觸,他便感覺剛剛還在他股掌之間的孩童力量又大了三分,以至於他根本控制不了,直到生與死時刻,他這才發現面子現在又算得了什麼。
正如絡腮鬍心中感受,兩人交手不過十多個回合,姜麒便用絡腮鬍剛纔教訓他的招式,一個推肩,再加一個擒拿便將之制伏。
只是如今殺氣正濃的姜麒並未打算就此放過對方,下一刻只見雙臂一用力,姜麒當即乾淨利落的卸掉了他一雙胳膊,接着又狠狠的將幾盡昏厥的對方壓在身下。
“放了我妹妹,我可以放過你!”制服對手,姜麒擡頭赤紅着眼睛看着面色慘白的蘭香說道。
姜麒言語雖然有息事寧人的意思,可早已嚇傻的蘭香,那裡還聽得到他在說什麼,除了直愣愣的看着如同惡魔一般的姜麒,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應,就連她那還揪着姜麟兒耳朵的手,也因爲身體的僵硬還沒有放下來。
不過她這一舉動,卻讓心中有些癲狂的姜麒視作爲挑釁:“呀、、、、惡婦你是找死!”
氣急了的姜麒一時喪失了理性,下一刻便抓住了在自己身下苟延殘喘的絡腮鬍,那顆偌大的頭顱。
憤怒中只見他手上用盡力全力,‘咔’的一聲盡生生的將那頭顱扭了下來,聽着絡腮鬍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旁邊嚇傻的人這才一下被這恐怖的一幕驚醒了過來。
雖然醒悟了過來,但註定在場之人此生都不會忘記,今天有一顆人頭,就着樣活生生的被一個小孩扭了下來。那血腥的場面當即引起一片嘔吐聲。
隨着人頭被扭下,一股鮮血便直撲姜麒面部而來正好噴了滿身,聞着滿身的血腥味,暴虐的姜麒不但沒有爲自己殺人而害怕,反而心中多出了些許興奮。
手提人頭,只見還幼小他帶着邪邪的舔了舔嘴角的鮮血,露出一抹嗜血的快感,或許也正因爲他的嗜血,註定了他的一生將與殺戮而伴。
姜麒四處看看嘔吐的人們不削的冷哼了一聲,末了惡作劇般的將人頭仍到了正彎腰嘔吐的蘭香面前。
原本嘔吐的正歡的蘭香一見這突如其來的人頭,驚慌中慘叫了一聲,直接暈了過去,不過着突來的人頭也註定讓她做很久的惡夢。
“別殺我、、、別殺我、、、、”隨着姜麒惡作劇結束,剛纔擒住姜麟兒的護院,眼下看到惡魔一般的姜麒走向他,不禁放下已經嚇的昏厥過去的姜麟兒,驚恐中跪地祈求道。
“好,我不殺你?”面對求饒,姜麒上前冷冷的笑了笑隨即答應。
不過就在對方鬆了口氣的時候,突然見他伸手抓住了對方一臂,接着反手一扭,在一記鞭腿過後,只聽“咔”的傳來一聲輕響,那嚇壞的護院也在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後暈了過去。
“斷你一臂,算你給我妹妹請罪。”打斷其臂,姜麒不以爲然的自言自語道。
“啊、、、、”
解決掉最後一人,姜麒神智也清醒了些,可就在他轉身想看看妹妹情況如何時,那退到老遠的人羣中傳來了一聲熟悉的慘叫聲。
一聽到這聲音,姜麒全身殺氣隨即蕩然無存,同時不禁有些膽怯的慢慢擡起頭看向遠處。
很快在一大行人中,一個面色慘白、慌張不已的面容進入了姜麒的眼簾,見到熟悉的人出現在面前,姜麒就如同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忐忑的低下了頭。
接着,只聽姜麒艱難的喊了聲‘母親’後便在一陣天旋地轉中跌倒,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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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難、阿難、、、憐兒、憐兒、、、、”見兒子一下暈倒,姜芳也顧不得其他一下便衝了上去。
姜芳的突然出現抽掉了姜麒的最後力氣。
而她此刻出現在此,那還要從不久之前說起,原本正在偏廳與洛陽來的管家瞭解家族近況的姜芳,突然聽到了下人來報。說院子有人生事,當先她還不是很在意,可後來見越來越多的人朝後院跑,這才讓她重視了起來。
三言兩語辭別管家後,姜芳匆匆的跟着人羣來到後院,可當在看清院中情況,她着才知道爲什麼今天一直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了。
“發生什麼事了?”
姜芳出現之時王文也帶着一大幫護院走了過來,可當看到正妻正抱着一個血人時,眉頭皺了起來。
“芳兒,你在這麼幹什麼、、、、”。
“老爺,你可來了!着不知道哪裡來的妖孽,剛纔差點要殺我,還把斌兒打成了重傷,嗚嗚、、、”看到王文過來剛剛被救醒的蘭香一下有了底氣,跌跌撞撞的跑到王文面前撒嬌般的哭訴着。
聽着妾室的哭啼,又看着滿地倒爬的下人,王文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只是還摸不着情況的他卻不知氣衝那裡發,唯有疑惑的看着妻子懷中的血人。
不過王文完全不用擔心他的遲來不瞭解情況,眼下光是院中的議論聲都能很好的給他說明緣由。
“你剛纔沒來可是錯過了好戲、、、、”
“看到地下躺着的人了沒有,那可都是會武藝的護院,就被一個孩子給、、、、、”
“你不知道剛我腿都下軟了、、、、、”
戰事結束,流言自然而起,剛纔還安靜的院落變得喧鬧了起來,很快多少了解點情況的人都看向了院中間的主角。
那個躺着地上一身血污的小孩。
遠離衝突中心的一個小榭裡。前來湊熱鬧的幾個年輕的婦人,也在嘰嘰喳喳的說着從下人們那裡聽來的碎語,只是她們的身份要比單純看熱鬧的人多一份幸災樂禍,因爲她們是一支被蘭香壓着的王文其他小妾趙氏、胡氏和韋氏。
“額,那不是大姐嘛?她在哪裡幹什麼、、、、”年紀看上去大點的婦人趙氏當先說道。
“是啊!着些年她深居簡出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今年還是第一次見她哪!”旁邊韋氏定眼一看接話說道。
“今天要不是聽丫鬟說起,還真的認不出來了,聽說她是洛陽大家之女,人又有傾城之貌,怎麼老爺還嫌棄,對了那兩個孩子是誰?不會是她孩子吧!怎麼沒有聽說過。”後面一個抱着孩子,年紀最小的胡氏擠過來說道。
“你傻啊!如果那是她兒子,那可是長子嫡孫,那還輪的到那自以爲是的小婦人一天到晚發號施令!聽說她孩子出生就夭折了,也因爲此,才搬到了後院中那個孤立的小院隱居。”趙氏看了一眼在老爺面前撒嬌的蘭香狠狠的說道。
“剛聽說她那胖兒子被打斷了根骨頭,可能要躺上幾個月、、、、”趙氏說完,旁邊韋氏也看着蘭香幸災樂禍的說道。
“額,也不能這麼說,怎麼說斌兒也算是我們兒子,我們這樣不好吧!”抱着孩子的胡氏小聲的說道。
“喂,看你是記吃不記打,她平時是怎麼欺辱我們的,就說上次她那搗蛋兒子差點害得你流產你就忘了?”韋氏看着這麼平時軟弱的小姐妹說道。
“好了、好了,你也別說妹妹了,她心地就是這樣,只要我們姐妹相互關愛就行了,只希望我們的孩子以後有所成就,那我們也就不再怕那刁婦欺負了。”趙氏嘆氣說道。
“姐姐?你說我們投靠大姐孤立那刁婦如何,倒時我們日子會不會好一點,怎麼說大姐纔是正妻啊!”看着美麗大氣的姜芳,韋氏若有所思的建議道。
“是啊,我看大姐人挺好的,一看就是從大戶人家出來,怎麼也該比那刁婦要好吧!”胡氏附和道。
“也可一試,不過、、姐姐覺得大家不要報太大希望,畢竟這些年大姐深居簡出,恐怕根本不屑與那刁婦爭鬥,再者、、怕大姐也不屑與我們這些出生低賤的人爲伍吧!”趙氏拿不定主意的說道。
此話一出大家不禁相互看了看,最後皆重重嘆了一口氣,彷彿認同了趙氏的話語。
在這講究出生家世的年代裡,每個階層的界限是分得很清楚的,士農工商的思想,那是早已根深蒂固,不說其他,就是在酒館中進食也是層次分明的很,正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