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齊喜妹來到孟曉春臥室,說:“我剛纔到夫人臥室侍候她起牀、更衣,一進門就看見地上有封匿名信,肯定是夜裡從門縫塞進來的。夫人讓我把信交給你。”說罷她遞過這封信,然後轉身離開了。
孟曉春打開信,上面寫着恐怖臺詞:
行動將像閃電般迅速,我要立即前來殺死你!
寫信人真是步步緊逼呀,看樣子還要採取進一步行動。此人真要像閃電迅速行動麼?真要前來殺死杜美君?孟曉春不由緊張起來。她敲敲門走進杜美君的臥室,齊喜妹正在給杜美君梳頭,杜美君濃密光滑的黑髮瀑布般鬆散開來。孟曉春有些羨慕地想,她的頭髮真好呀,其它地方也哪哪都好,單從外表看,她真是個完美的女人,一顧傾人城呀。
看到孟曉春,杜美君說:“你來得正好。你幫我看看今天我穿這身衣服配什麼首飾合適。噢,張吉人新送我一條白金項鍊,你也幫我評價評價。我每次來,這位紳士都要送我珠寶。”她不無誇耀地笑說。接着她手向牀頭櫃一指:“首飾盒在那裡,你拿過來。”
孟曉春走過去拿首飾盒,她的手不經意碰到了首飾盒下面的一個按鈕,一個很淺的小抽屜打開了。她看到小抽屜裡放着一張報紙,報紙上有幾張照片,其中一張照片裡有一位貴婦人坐在豪華敞棚馬車上,街兩旁擁擠着觀看的人羣。她正想仔細看看這位貴婦人是誰,杜美君的怒吼響起來:“亂看什麼?快拿過來!”
在關上抽屜時,職業習慣促使孟曉春掃了一眼報紙的名字和日期,是三年前9月19日的《香江晚報》。孟曉春知道,這是香港的一家小報。她很奇怪,杜美君爲什麼要珍藏這樣一張三年前的小報呢?
“你爲什麼亂翻我的東西?”杜美君抓過首飾盒指責。
“我不經意碰到了盒下面的按鈕,抽屜就彈開了。我不是故意打開的。”
“你走吧,出去吧。”杜美君生氣地說,她也不讓孟曉春幫她選首飾了。
孟曉春也很生氣,她扭頭向外走。走了幾步她又想起來這裡的目的,她轉過身,從衣袋中拿出匿名信晃了晃說:“夫人,這封信你看了麼?”
杜美君掃了一眼信封,知道這是又一封匿名信,不耐煩地說:“沒有。看什麼?都是差不多的話。”
“這封信裡的話比其它信都要激烈。”
“是麼?我看看。”杜美君接過信,掂了掂,又有些猶豫了。她把信又遞給孟曉春,“還是你讀讀吧。”又吩咐齊喜妹:“你先出去。”
孟曉春把信裡的臺詞讀了一遍。杜美君聽了後臉色變得慘白。
“夫人,你這幾天行動應該特別小心,以免……”孟曉春看着杜美君慘白的臉沒有說下去。
杜美君突然叫了起來:“我小心,我小心什麼?你才應該小心。我請你來是保護我的,你就得小心保護好我。”
孟曉春皺了皺眉鎮定地說:“你有什麼行動,要做什麼事一定要事先告訴我。”
杜美君尖聲說:“上廁所、洗澡也要告訴你麼?行了,你出去吧,把齊喜妹叫進來。”
孟曉春走了出去,氣岔地想:“真是個無禮的女人!”
半小時後,孟曉春又被叫到杜美君的臥室,城堡中的其他人也都被叫來了。
杜美君坐在寬大的靠背椅上,女皇般地發佈命令:“從現在起到午飯前我要背誦臺詞。我有個習慣,背誦臺詞不能有人聽,否則就定不下心來。你們都離開我遠一些,至少也要離開我的臥室100米以上。等午飯前10分鐘再來叫我。”
大家聽完吩咐都散開了,包括盧連成。杜美君又吩咐齊喜妹到廚房給她拿瓶汽水來。
孟曉春待大家走開後,對杜美君說:“我還是留在隔壁臥室吧,我要保護你呀。”
孟曉春叫起來:“你聽不懂我的話麼?我不準任何人留在100米範圍內。你走,你到城堡外邊去。”
“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這大白天的怕什麼?你真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我覺着……”
“你不要說了,出去吧!”
孟曉春只好走了出去,她想,這種有怪癖的女人真是令人生厭呀。走到城堡外邊,她在花池邊一棵樹下的長椅上坐下了。她看看三樓杜美君臥室的窗戶,覺得距離足夠100米以上了。這時她看到杜美君把臥室的窗戶也關上了。她冷笑着搖搖頭,這女人是真怕別人聽到她背臺詞呀。她又想,杜美君把門窗都關嚴了,估計不會出什麼事,於是打開帶出來的書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