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剛剛下過雨的上午,乾枯了很多年的河道上,失去 往日的寧靜,許多警察將奈何橋其中的一個橋洞用警戒線圍了起來。過路的行人都紛紛停下腳步,擠在路邊和橋上,“熱情的”觀看着,因爲人太多,以至將整個路段堵塞的擁擠不堪,林軼開着車來到奈何橋的附近,看到前面人山人海 的,車實在過不去,於是便將車停在路邊,自己硬從人牆中擠了過去。來到警戒線內,空間顯的豁然開朗。身穿白色衣服的法醫在一具屍體周圍忙碌着。在另一邊的警戒線外擁擠着一羣記者,一位警察正對他們講着什麼。林軼正要朝橋洞中走去,這時候王超迎面走了過來。
“王超,告訴我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的。”林軼皺着眉頭問。
王超也沒有了往日玩笑的態度,而是認真嚴肅地打開了手中的記事本,對林軼說:“橋洞中的這具屍體是一具裸屍,是被一位無業遊民在上午九點三十分發現的。”王超一邊說着,一邊將林軼領到躺在橋洞中央的屍體旁邊,他接着說:“通過調查,此人名叫田立明,是紀檢院 的一名工作人員。我剛剛通知了他的家屬。”王超頓了頓,說:“死者身中三十七刀,心臟被扎十三刀,氣管被割四刀,而他的衣服被人扒掉,根據屍體腐爛程度,法醫鑑定案發時間在前天晚上。我們現在正在尋找目擊證人——”王超還沒說完,就聽到旁邊有人號啕大哭起來。林軼與王超轉眼望去,只見年齡大約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完全不顧屍體上的血跡和泥土,趴在屍體上哭的死去活來。在她的身邊站着一個小女孩,雙手拉着女人的衣服,大聲哭着,林軼看到這種情景,頭部象受到鈍器打擊一樣,一下子什麼也感知不到了,但心中的最深處,卻一陣刺痛,身體一下子被抽乾了力氣了一樣,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林軼慢慢地敲打着頭部,心裡最底處的噩夢化爲了一陣陰影,將林軼死死纏住,彷彿已經很久遠的聲音漫過遙遙時空,從過去傳到了他的耳中。卡車撞上小林時刺耳地剎車聲,靈堂中飄出的哀樂,母親絕望地哭喊聲,衆親友的安慰聲,,這些聲音在他的腦中越纏越亂,亂到林軼的精神都有失常,林軼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同時呼吸變的急促起來,胸口一陣發悶,他暈了過去。
王超與幾名警察慌忙跑上前去,將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地林軼扶起,並將他攙扶到 一個椅子上坐下。這時候有人端過來一杯水 ,王超將水灌到林軼的嘴裡,讓他喝了下去。過了一會,林軼慢慢睜開了眼睛,向四周看了看,發現衆人正擔心地看着他,林軼輕輕晃晃頭,腦中雜亂的聲音漸漸消失。
王超皺着眉頭,擔心地問林軼,:“林隊長,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林軼勉強朝王超笑了一下,說:“沒什麼,可能是有點累,但並沒有什麼大礙——”
王超搖搖頭,說:“隊長,你還是先回家休息把,或是去醫院看一下,我派人送你回去——”
林軼支撐着站了起來,拍拍王超的肩膀,說:“放心好了,我還沒有弱到這份兒上,現在最重要的是案子。”
林軼慢慢走到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地女人面前,在此之前,女人已經趴在屍體上哭暈過好幾次。
女人擡起頭,紅腫的眼睛無助地望着小林,嘴微微地動了一下,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林軼嘆了口氣,問面前這位女人:“您,是這位死者的什麼人?”
女人眼睛迷茫地看着遠方,身邊是那始終拉着她衣角的小女孩。林軼眼睛溼潤了,他又問了一遍,:“您是死者的什麼親屬?”
“妻子……….”女人象是自言自語,輕聲地答道。
“那您身邊這個小女孩是您的女兒?”
女人無力地點點頭。
林軼感到沒有話說了,看到女人這種痛苦地樣子,他不知道用什麼話能表達自己此時地心情。
“我是刑偵隊長林軼,對於您丈夫的死,我感到裡面邊也有我們做警察的責任。我已經知道您只能丈夫田立明是一名優秀地檢察院工作人員”林軼有點說不出去了,他頓了頓接着說:“我,以我個人名譽發誓,一定會盡快查明案子真相,抓住兇手,讓田立明瞑目九泉。”
女人又再一次把目光移到林軼那充滿堅定表情地臉上。
“真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林軼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許多,心中又增添了許多地壓力。爲了安裡市的安定,爲了人們的安居樂業,爲了女人眼中閃過地那一絲希望。
林軼沉默着,點了點頭。
此時,案發現場還是一片混亂,在周圍已經人山人海,人們認識的聲音的聲音也十分嘈雜。記者們更是興奮萬分,圍住一名警察提出了很多問題。
林軼讓幾名警察將那幾個女人和她身邊的小孩帶回警局提供了線索。自己又查看了一下現場,吩咐王超做好現場的事情,就迅速躲開記者的糾纏,駕車回了警局。
林軼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端起桌子上早已準備好的一杯水,喝了下去,這才感到心中一陣地舒服,口也沒有那麼幹燥了。他無力地坐在轉椅上,正想閉目養神,這時一名警察手中拿着一份筆錄站在門半開的着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林軼打起精神,讓那個警察進來。
走進來的這位警察。他手中的筆錄放到筆錄放到了林軼的辦公桌上,說:“隊長,我們已經將田立明的妻子極其女兒送回了家。這是對田夫人所做的筆錄。”林軼點了點頭,將筆錄拿到手中。年輕人看到林軼沒有什麼吩咐,就退了出去。
林軼輕輕翻開筆錄,仔細的看着,這才明白了田立明在案子發生前就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
死者田立明的妻子名叫王芳,女兒叫田甜。王芳回憶說,田立明在13日晚上從家裡吃的晚飯。吃過晚飯後,大約是晚上10點多,田立明拿着一包東西離開了家,說是去送什麼材料。根據王芳說,當時的田立明穿着一件橘黃色襯衫,一條西褲,出門的時候神色慌張,嘴裡一直在念叨着什麼。
林軼想到了什麼,急忙從桌子上拿起了剛送來的案發現場報告,上面清楚地寫到,田立明在死時什麼也沒有穿。如果是死後許久才被人扒掉衣服的話,屍體上凝結的血跡會黏住衣服上少許纖維。電腦是根據法醫現場鑑定,死者是在被殺害前或被殺害後不久,身上的衣服被扒掉的。根據屍體上的刀傷,斷定是很多人行兇。在現場周圍,並沒有發現兇器,也沒有發現王芳所說的那包東西和死者的衣服。
林軼嘆了口氣,將面前的幾本筆錄向桌邊一推,什麼也不想看了。他端過杯子,又喝了一口水,心裡想着:這個案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性質的案子呢?難道是劫財殺人,,田李明半夜出行,碰上了搶劫的?不可能,看看屍體上的刀傷的數量和深度,兇手應該是對田立明有着深仇大恨。田立明是檢察院的,他的職責就是揭露某些當權人的罪行。難道他的死與這個有關,他說他要送一個東西給某個人,這個東西是不是就是那人的罪證呢?但在去的路上他遭到了殘忍的殺害,兇手應該就是被揭發者及其手下,不過——
林軼心裡有種想法一閃而過,他趕緊將書櫥內的幾份案宗翻了出來,這些案子都是安裡市最近發生的幾起命案,一直沒有]破,成了林軼的心病和安裡市社會安定威脅因素。林軼打開了它們,又仔細研究了起來。
幾乎一樣的兇手數量,一樣的兇器,一樣的作案手段,一樣的作案時間,……….
難道是同一夥人所爲?
不過有一點不同,不知道田立明的衣服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