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當年劫持官銀一案確實與你無關,但你確是知情的。”
“大人。”陳凱猛然擡起頭看着海冬。
海冬把那一摞的信件,抽出一封慢慢打開,面對着陳凱。
“陳凱,你可知上面寫的是什麼?”
陳凱視線矚目這那信件,搖了搖頭,“小人不知。”
“這封信,乃是陳友立親筆所書,在劉姨娘去世後,他便知曉劉姨娘是你親手所害,他留下這一書,裡面寫的十分清楚,拿給他看。”
站在一旁的衙役接過信件遞給了陳凱。
陳凱拿着信件,看着上面熟悉的筆跡,雙眼慢慢睜大,眼淚一點點溢出。
“不,不可能。”
“陳凱,如果沒有這封信,本官會真的相信你之前的說辭,是因爲得知陳友立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而遭你嫉恨,事實上,陳友立早些年便有了收回自己手中產業的打算,到時拿着富甲一方的銀子養老終生,可是天不遂人怨,陳友立隱藏十多年的事,竟然被你知曉,而你爲了你那狼子野心,聯合外人不顧陳友立對你的養育之恩而陷害陳友立,最後又害他晚年喪子,可是就算你害的他唯一的子嗣,他都沒有怪你,並且寫了這一封書信,希望有遭一日你能看到,他真心勸阻你不要步他的後塵,可是你一意孤行,偏與陳友立的想法背道而馳。”
陳凱一臉悔恨的低下頭,看着手中被他淚水模糊的書信。
他還記得幾年前,他興高采烈的走到陳友立面前,告訴他,他今天接到一個大買賣,期盼能得到陳友立的誇獎,可惜他得來的卻是一頓訓斥,他當時驚訝極了,他不懂,明明可以給他們陳家帶來驚人的利益,他不懂爹爹爲什麼要罵他,直到許久以後他才知道真相,原來他一向敬重的爹竟然是英國公府的侍衛,後來得了一筆銀子開了一間商鋪,最後做買賣到現在這個規模,而拉攏他做大買賣的人就是英國公的大管家。
那時的爹爹一心想要和英國公府劃清界限,可是他卻不懂。
他心思單純剛剛出於仕,根本就不懂他們之間的交惡是爲那般,所以背地裡仍然和那杜管家做着他所謂的大買賣。
直到後來他從英國公府的大管家嘴裡得知,他竟然不是陳家的孩子,那時正逢他的父親陳友立新納了一房妾氏,沒有幾個月那妾氏又有了身孕,所有的事都趕到一起,當時他的心裡矛盾極了,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而後在英國公府的管家不斷的灌輸負面影響下,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設計殺了劉姨娘,再後來他找人殺了養育他十幾年的爹,越往後他就陷的越深,錯事越做越多,人也殺的越來越多。
直到今天看到手中的書信,他才知曉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佈滿淚水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倏地擡起頭看向海冬,一字一句道,“大人,小人有事要稟,當年劫持生辰綱的事,並非家父一人所爲,還有英國公府的大管家杜江也參與其中,而背地裡指使他的人,正是當時被派來監管此時的英國公。”
聽到陳凱的說辭,現場一片譁然。
雷鳴下意識緊握手中的大刀,英國公,真的是他。
站在百姓裡面的納蘭川和花世對望一眼,英國公爲人老實,卻因爲查辦當年生辰綱失竊一案,而被先帝貶到無花縣的,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劫持當年生辰綱會和這位老實本分的英國公聯想到一起。
而坐在大堂首位的海冬,聽着陳凱的話卻悄悄鬆了一口氣,因爲陳凱手中的書信,是她僞造的,但是根據她的推測,以及陳凱他本身的性格,她才得以陳友立的口吻,臨摹陳友立的筆跡,寫了這麼一封,塵封已久的信件,來挖出掩埋在陳凱心裡最深處的心思。
陳凱的性子與生俱來,他天生敏感,通過陳府老人所述,陳凱一心想要得到陳友立的誇獎,想要在他面前證明自己,可是每每陳凱覺得自己可以得到誇獎時,陳友立就當頭一棒,讓陳凱失去原本的信心,久而久之,陳凱心裡便有些扭曲。
但此時聽着陳凱的話,海冬心裡淡淡涌出一絲高興,她所做的這些都沒有白費,原本今天開的這個堂的主要目的,就是引出當年劫持生辰綱幕後主使,還好,雖然開始陳凱的反骨,差一點誤了她的大事,好在現在又恢復了她此時所想。
聽着陳凱的供詞,海冬淡淡說道,“哦,你說的是英國公府的大管家,杜江。”
陳凱一臉堅定,“正是他。”
“好,來人,去請英國公府的大管家杜江上堂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