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是江曉最忙碌的期末考試,整個學期的科目都集中一個星期考完,爲了不至於掛科,本來底子就薄的她拼命三郎似的努力複習,小心地應付每一科考試。
有時太晚了,她就跟着住宿的同學搭鋪過一個晚上,白天除了複習外,儘量抽時間看奶奶,如果實在趕不及,她也就打個電話問個安。
其實,她也挺想念安然的,但是,他不打電話給她,她也拉不下面子打過去。
從心底裡,她還是聽進了黃迅與姜啓迪的爲他說的好話,也相信他能處理得好,但是,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就快過去了,她都沒接到他的電話,也沒有他的消息,心裡不禁有些發慌。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常拿着手機發呆,很想打個電話或者發一條短消息,但是,最後還是抑制不了自尊心的作祟,放棄了。
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下午,江曉考完最後一個科目,輕鬆地走出教室,驚奇地發現葉蘭站在教室外面等她。
以前,葉蘭有事找她總是先打個電話,或編條信息約好時間地點,而直接來教室門口等她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當然,也可能是因爲考試,她手機基本處於關機狀態。
葉蘭今天穿了一套米黃色的套裝,很襯她的膚色,顯得蠻有活力,自從見過金逸皇之後就開始留的頭髮也長長了很多,女孩的樣子慢慢被勾勒出來,但較之前一見面就呼呼咋咋不同的是,此時,她的眉眼之間只是有着淡淡的笑意,整個人顯得端莊內斂,似乎從她的身上可以看到金逸皇的影子。
怎麼回事?
按照反常即妖的說法,江曉覺得她這個樣子要麼是失戀了,要麼是被她老爸勒令某日即回b市,其他的情況不可能讓她這麼反常。
“蘭姐?你怎麼會來這裡?”
江曉手裡抱着書和文具盒奔到她的面前,並拿書撞她的胳膊,俏皮地說:“今天刮的是什麼風?把我家蘭姐都吹來了!”
葉蘭只是彎着嘴角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長,半晌都沒有出聲。
這樣的她讓江曉感覺到陌生,心裡隱隱約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還是裝作開心地嗔她:“幹什麼這樣看我?才幾天沒見,就不認識啦?”
“走,姐請你吃大餐去,吃完借我的肩膀讓你哭個夠!”葉蘭突然伸出一條手劈,勾住她的脖子,帶着她轉身就走。
江曉心裡“咯噔”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開葉蘭的手臂,正色地問:“蘭姐,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他怎麼樣了?”
“哼!”葉蘭冷哼一聲,“知道你這個星期在閉關考試,我一直不敢打擾你,你不知道吧?安然整出了多大的事情!”說罷,她氣憤得鼻子朝天直哼哼。
江曉手有些發抖,葉蘭說如果想了解的話,就跟她走,然後拉着她往校外走,上了她的車,纔看到車上還有一個人,正是金逸皇。
金逸皇朝她扯了扯嘴角,她也擠了一點笑點點頭,然後心事重重地看着葉蘭,想知道詳細情況,又怕知道真相後的殘酷。
車子直接往葉蘭所在的別墅開去,門前停下車,葉蘭吩咐金逸皇停好車,而她拉起江曉就往屋裡跑去。
江曉像個木偶一般,隨她拉着走,進了屋子,在玄關處換了鞋,然後就進了書房。
葉蘭動了動鼠標,黑黑的電腦屏幕立即亮起來,原來電腦一直開着,她解釋道:“我把近幾天a市發生的重磅式的新聞都銬鋇下來了,你自己仔細欣賞吧。”將鼠標交給江曉,她走了出去。
第一組是視頻,徐婉對着記者鏡頭哭訴,說她懷上了安然的孩子,而安然不相信,逼她進行親子鑑定,記者紛紛提問,然後她流淚說出與安然的幸福浪漫的交往過程,周圍記者一片唏噓。
然後是安然招開記者會,一口否認徐婉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當記者提問其他事實時,他三緘其口,小萬保鏢替他擋駕,迴應記者說其他問題不是本次記者會的內容。
第二組是圖片,全部是安然與女孩子的一起的照片,有紅遍半片天的影視明星,有當紅模特,也有相貌普通沒有名氣的女子,最後幾張竟然是她江曉與他的相攜而行的相片,看那時的穿着,她知道一定是那次慈善舞會被拍下來的。
這些照片的批語是說安然仗着自己的紅門出身,有錢有勢,玩弄不計其數的女孩,然後始亂終棄,特別點明徐婉就是其中之一。
第三組是幾張新郎與新娘的合照,江曉一眼就看出那新郎就是安然,而新娘就是江城世家別墅二樓主臥那幅婚紗照上的女主角。
批語是說,安然明顯已婚,卻到處騙色,說自己未婚,還暴出近期曾在家包養一名在校大學生,名字當然只用某某取代。
……
可見,近幾天來,a市一定很熱鬧,特別是網上應該是同情聲跟罵聲紛紛揚揚。
看到這裡,江曉臉色早已蒼白,全身冷汗涔涔,放開鼠標,她雙手環抱雙肩,頭擱在屈起的膝蓋上,將自己從最初與他相遇到現在所有的事串起來,聯繫葉蘭給她看的三組視頻與相片信息,反反覆覆地思考着。
這時,葉蘭走了進來,一邊關電腦,一邊說:“這是我近幾天蒐集的,網絡電視及報紙只要一出現這些,很快就被處理乾乾淨淨,看來安家的實力不是一般地強大,但是,做過什麼,別人有眼睛看得到,網絡那麼發達,出現過,總會留下痕跡,安家再厲害,也不能侵入每一臺電腦,破壞已經下載的新聞吧?現在,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這些事了,就你江曉不知道。”
感覺到江曉太過於平靜,葉蘭不放心地繞到她面前,彎下腰,盯着她的臉:“江曉,你不會氣瘋了吧?”
“哈?”江曉緩緩地擡起頭:“蘭姐,你說什麼呢?我是在想問題。”
“想什麼?你是怎麼看待這些事的?”葉蘭緊挨着她身邊坐下來,拉起她的手揉捏着,“看到這樣的安然,你還會愛他嗎?”
經過那麼多事,江曉對安然的認識偏向理性,她慢慢扯出一抹笑,答非所問:“我覺得是不是有人想抹黑他,他不是那麼不堪的人,我相信他,只是……”
“只是什麼?”葉蘭對她最後一個轉折很感興趣,臉又湊近了幾分。
江曉擔心她說話的口水噴到她,將她的臉推開了些,深吸一口氣說:“只是,有些事情我還不明白,想聽到他親口告訴我真相。”
“哦!”葉蘭拖出一聲長長的尾音,舒出一口氣,好像如釋重負,慢慢站起身,走出書房,拉着站在門外往裡看的金逸皇離開,留下江曉獨自一人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