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警察來了,安然以擾亂公共場所秩序的罪名被拘留了。
他不吱一聲,板着臉被銬上了手銬,嘴角邊有一處淤青,身上衣服不算整齊,就不知道受傷得怎麼樣。
酒吧裡的五門個安保人員,雖然沒有被打得爬不起身的,但一個個牛高馬大卻鼻青臉腫,鞋掉了,帽子掉,衣服被撕爛,活像一羣吃了敗仗的士兵,傷的不是身體,而是作爲男人的自尊。
而江曉哭紅了雙眼,撲到安然的身邊,抱着他,責問他,爲什麼要打架,卻被分開人羣的安母甩了兩巴掌不不敢哭,低着頭,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
如果不是安然將母親與妹妹推開的話,江曉身上臉上的傷將會是五六個安保人員傷的總和,因爲兩個女人已經發誓要把她打死。
“夠了!”安然怒吼一聲,將母親與妹妹逼退,然後他讓葉蘭帶江曉離開,而他也被警察帶走了,當鋥亮的手銬銬上男人雙手的瞬間,江曉覺得天就要塌下來了,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她怎麼後悔都無法改變事情的結果。
坐在車上,葉蘭看着哭成淚人的江曉,譏諷道:“唉喲喂!敢情你還比我傷心了?”
“什麼意思?”江曉擦了一把眼淚,沒好氣地說,“還是不你的壞主意,拉我來這裡玩,害我的男人進了警局,害我捱了打還只能道歉,還敢說風涼話?沒良心的東西!”
葉蘭一聽,火大得很,將剎車猛踩到底,挺直脊樑骨,露出一副潑婦的嘴臉:“喂,不帶你這樣踩我,你的男人砸了我哥的場子,還打傷了安保,酒吧今晚都沒法營業了,等會我堂哥肯定不會放過我的,這個損失我還沒與你算呢,我葉蘭好心被雷避了我?”
“你哥?看看看,露出狐狸尾巴的吧?原來是你哥的酒吧!怎麼不告訴我?”江曉好像看到了希望,露出一臉的討好笑容,“蘭姐,我不怪你了,都是我一個星期沒理睬他惹的禍,你行行好,趕快讓你哥打個電話,讓警察放過安然吧,他不是專門去砸場子的……”
看到江曉的擔心是真的,不像裝出來的,葉蘭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一巴掌拍到江曉肩膀上,很哥們地說:“你太逗了,還真的怕安然吃虧?”
“嗯!”江曉怯怯生生地點點頭。
“哈哈哈……”葉蘭臉得見牙不見眼,雙手撫着小腹,如果不是被安全帶固定在座椅上,她肯定打起滾來。
一個傷心擔憂眼淚汪汪,一個喜笑顏開捧腹大笑,形成多麼具有諷刺意味的畫面。
“笑什麼?有那麼好笑嗎?”江曉將又滴滑落下來的淚珠擦乾,心裡爲葉蘭幸災樂禍不仗義而惱怒地別開臉去,眼睛盯着外面依然漂亮的夜景。
葉蘭終於止住了笑,又一巴掌拍到江曉肩膀上,嚇得神遊中的江曉心臟飛到了半天,介意地拍掉她的粗魯了爪子,江曉很想打開車門下車走路吹風,這也他媽的太鬱悶了。
“放心吧,那警局還不等到是安家開的?他安然犯點小錯算什麼?也許你還沒回到家,他就已經放出來回到家裡了。”葉蘭一邊笑一邊啓動車子,“說,是去警局接你的男人,還是送你回家,又或者去我家裡?”
聽了葉蘭一翻話,江曉這纔想起安然的父親是a市公安局長,確實不用太擔心,但是,她總覺得被銬上手銬那就是人品染上了一個污點,而這一切偏偏又與她氣他脫離不了干係,所以她很自責內疚。
“還是去警局門口看看吧!”道理雖然是這樣,但她還是放心不下,非要等到自己親眼看到他沒有事。
等到她們到達警局門口的時候,看到門口停着幾輛車,除了警車外,其中一輛就是安然的悍馬車。
從車裡鑽了出來,江曉奇怪地走到悍馬車旁看了看,再次確認是安然的,心裡稍稍好受了些。
望向那莊嚴肅穆的警局大門,裡面燈火輝煌,時不時傳出一兩聲怒吼及打爛器具發出的聲音。
江曉聽得提心吊膽,咬着嘴脣,不停地轉着圈,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作爲平頭百姓,她沒膽量進去看看,只能站着門口,耐心地等待。
突然虛掩着的門打開來,安然大踏步地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小跑的安恬與安母。
“哥哥等等我!”
“阿然,走那麼快乾什麼?”
江曉只是擔心他,沒想與他碰面,安然突然就出來了,她怔了一下,轉身就跑,朝葉蘭的車跑去,拉開車門就往裡鑽,同時嘴裡命令葉蘭:“快,開車!”
這時,安然已經跑到了上來,一把將半個身子已經進了車裡的江曉給揪了出來,她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人很生氣地說:“往哪裡跑?竟然敢看到我就跑!”
江曉狼狽地站起來,看到正往這邊而來的安母與安恬,剛剛被甩了一巴掌的臉上還熱辣辣地疼,她不想再惹他母親生氣,推開安然說;“既然你沒事了,我就要回家去了,以後再見。”
“上我的車!”安然提着她的衣領,不由分說地帶着她往那招搖的悍馬走去。
安恬扶着母親已經走到安然悍馬跟前,目光掃過拉扯中的兩人,最後定在江曉臉上:“你竟然敢騙我們?你這個掃把星,害得我哥被人打後,又被我爸打,現在還有臉來見我哥。”
說着,她就要上前動手推開江曉。
卻被安然一手擋開去:“恬恬你接媽趕快去赴宴會去吧,遲到可是對主人家很沒禮貌表現!”
安母這時黑着臉上前,將安恬拉到她的後面:“安然,把你的手放開,讓她走。”
“媽,您不是要去赴姨媽的生日宴嗎?還不快點去,姨媽會生氣的。”安然打開車門,將江曉推了進去,關上門,站在門前耐心地與母親打太極,“姨媽今年多少歲了?她好像比您小了很多歲,但是看上去,咱媽年輕多了!恬恬,你說是不是?”
女人都怕老,已經五十多歲的安母被說得心裡有些飄飄然,自家兒子向來不喜歡夸人,但卻從來不吝嗇自己的母親,不管是真是假,聽到血肉相連的兒子這麼說,心裡還是很舒服的。
所以,當安然看到自己的母親臉上掠過一絲喜悅,便笑了起來,伸手攬住母親的肩膀,親暱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恬恬,還不快點去開車?”母子倆好像親得就像兄弟一樣。
“可是……好吧!”安恬收到哥哥一記眼刀子,只好無可奈何地狠瞪一眼車裡的人,轉身去開車。
安然又低頭與安母說了好些話,等到安恬將車子開了出來,他才扶着母親上車,然後說了再見,目送車子離開,才轉身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期間,葉蘭見自己給江曉出賣了,早就開着車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