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機從尊樂影城取回來了,可正常使用。
至於那場大暴雨?早就停了。
奇怪的是,保鏢隊長趙剩宏悶着頭開車,沒有多問我一句話。
我和寧魚茹坐在後座,也沒有吱聲,氣氛愈發的沉重。
我腦中忽然浮現出來雙親的面容。
數月不見二老了,說實話,無比的想念,但我一點都不會流露出這種情緒來。
三個多月前,接下了姜照交付的‘冒牌大少’工作之後,我得到了五百萬的預付款。
暗中使用着四百萬,將身在老家的雙親都送出了國,幫我做這件事的是個一同長大的發小,極爲可靠,目前,二老都在國外。
這消息當然要瞞着姜家。
我之所以提前做了這事,就是擔心自己會被姜家過河拆橋的害死,萬一連累到家人,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因而,未雨綢繆的先將人給送出去,有錢好辦事,目前,我沒有後顧之憂了。
想着這些,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我陷入了深思。
不久後,車隊開進了姜家莊園。
我進了客廳,就對傭人吩咐準備熱水和食物,還得叫來醫師。
我和寧魚茹都需要沐浴更衣,更需要補充營養,療傷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管家吩咐了下去,不一會,熱水就準備好了。
當然,我和寧魚茹去的屋子不同。
女孩子都喜歡乾淨,對這種安排,寧魚茹當然不會拒絕。
我回到自家臥室,打發走了女傭,向着洗手間走去。
走進去,看着浴缸中蒸騰着霧氣的熱水,我感慨的嘆了幾聲,然後,將衣物一件件的脫下。
救了我性命數次的防彈衣被放置在最靠近的位置,一旦有事,可迅速從中取出短劍和令牌。
浸泡到熱水中,傷口發疼,我暗罵了幾聲,伸手拎過來防彈衣,下意識的想要掏出短劍來。
在洗手間中曾遇到過邪事,雖然我此刻的膽量大了許多,但總感覺不安心,有短劍在旁,即便有鬼又能怎樣?並不影響我泡澡。
話說回來,我其實早就看到了,那個羊角辮小姑娘,抱着沒有眼珠子的金髮娃娃手辦,就在門外溜達呢。
七天時限沒過,我總能看見她。
無害之鬼,我能做啥?只能擋着看不見了,好在她沒有跟進來,不然我怎麼泡澡啊?
手伸進防彈衣內襟口袋,我猛然愣了,因爲,觸感不對啊,這好像不是劍匣。
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這次,觸碰到劍匣了,但方纔的是什麼?
我又活動了一下手指,再度觸碰到奇怪的東西。
那種觸感,和劍匣類似,應該都是木料,只有細微的差別,但我卻能輕易的分辨出來。
“什麼東西啊?”我嘀咕一聲,手握住那物件,掏了出來。
彭!
我受驚太大了,一下子失控,頭撞到後方的牆壁上,接着,滑落到水中。
嘩啦!
透水而出,我的眼睛瞪得宛似銅鈴,死死的盯着右手緊握着的東西,滿眼的不敢置信。
那是個四四方方看起來只有拳頭大小的木質方塊。
但是,我在欒秀兒的記憶中見過它,正是超級高手莫十道使用過的奇門法具,只不過,它此刻收成個不起眼的立方體木塊罷了。
爲了這東西,莫導、孟一霜和賞大虎,一個個的耍盡了心機,誰曾想,這玩意兒最終落到我的手中?
還真是無心插柳啊。
它什麼時候出現在內襟口袋中的?
對此,我一無所知。
還有,即便它反噬了孟一霜他們後,需要再度找尋個新主人了,爲何跑到我的身邊來了?怎麼想也應該選擇寧魚茹那樣的高人吧?
我只是個普通人啊,爲何63號墓鈴和木板法具,接二連三的往我的懷裡跑?難道,我真的是天選之子?
一時間,心頭浮想聯翩,飄飄然的!
驚訝之餘,我收回飄散的思緒,盯着手中不起眼的拳大方塊。
明明此物入手輕若無物,但卻感覺重於山丘。
屍山巫門內門的兩位弟子,不顧門派規則底線,設局坑人的終極目的,其實,就是爲了得到它。
此物源於超級高手莫十道,是勞什子的夜山閣的高人,鬼知道厲害到什麼地步?
而且,這東西是不是莫十道煉製的還要兩說,沒準兒是他無意中得到的也說不定,那就更加的來歷神秘、價值連城了。
如此奇物,卻落到我的手中,看似撿了大便宜,但其實,相伴而來的就是致命危機。
一旦被各路高手得知,我豈不是成了明擺着的肥羊?這是招災引禍的根苗啊!
想到這裡,方纔的飄飄然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悸之意。
渾身出了一層冷汗,好在泡着澡,汗水馬上被洗去,但我已經變得膽顫心驚了。
握着神秘的木質方塊,感覺這就是世上最燙手的大山芋。
緩緩的從浴缸中站起來,拽來浴巾擦乾淨身體,穿上新的衣物,當然,防彈衣依舊穿好。
寧魚茹早前賜予的‘金剛防禦符’還在手臂上貼着呢,只不過色澤變淡了許多,估摸着,不知不覺的幫我抵擋了陰氣,所以,符籙的效用在緩緩的消失。
人家寧師傅給的符籙就是神奇,明明泡水許久,但脫離浴缸之後,我就發現,這道符籙竟然還保持着乾燥,水不能入侵其中。
“難道,此符水火不侵?”
心中升起疑問,但我沒工夫研究了,畢竟,手裡還握着更棘手的東西呢。
“這東西的存在,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寧魚茹那裡,也不能說。”
心中浮現了這道念頭,我打定保密到底的主意。
莫十道使用此物的神奇場面在心底浮現,我回想着莫十道當時的手法,模仿着去摁動方塊,可惜,宛似石沉大海,一點變化都沒有。
“難道,也得如同63號墓鈴一般的給予鮮血?”
想了一下,我決定試一試。
劃破一點兒手掌皮膚,擠出幾滴鮮血滴落到方塊之上。
我緊張的注視着。
那鮮血落到方塊表面,並沒有滲漏進去的意思,而是順着表層滑落到下方去了。
血液對此物無效。
結論出爐,我不由沮喪,不明白如何控制此物,頗有身在金山但一塊金子都取不走的感覺。
好嘛,什麼方法都打不開此物的樊籠,反而還要承受秘密外漏所產生的危險,這實在是讓人無語。
“這東西,裡面有什麼呢?”
我想着它轉變爲木板姿態的場面。
想了很多,但毫無作用。
又鼓動了半響,此物仍舊保持原樣,我只能將其慎重的收到內襟口袋中,暫時,沒有辦法窺到此物的秘密,那就先藏好吧,財不露白是王道。
本着這種想法,我整理好頭髮,渾身清爽的走出洗手間,果然,這過程中沒發現什麼特別的靈異現象,除了……。
打開洗手間的門,一眼就看到抱着‘無眼金髮娃娃手辦’的羊角辮小姑娘。
她看我出來了,臉上的裂痕跟着動了一動,然後,不聲不響的走到我身旁站着,空洞的瞅着前方,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很想多嘴的問她一聲,爲何跟着我不離開?
但想起寧魚茹的吩咐,只能繼續裝着看不見羊角辮小姑娘的模樣,向着樓下客廳而去。
無害幽魂跟在身邊,換做他人必然坐立不安。
時刻都能看見鬼,很難保持淡定的說。
但我不一樣啊,從那致命的鬼局中脫身出來,這期間見識的太多了,所以,具備了一定的免疫力。
又因爲羊角辮小姑娘無害,且形象不是那樣的嚇人,我也就逐漸的適應了她的存在。
只希望半夜睡覺的時候,她不要無聲無息的躺在身邊瞪着我的臉就好,別的我真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