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站在函谷關城樓上,望着城外屍骨成堆,遍地狼藉,血流成河,殘枝血沫腦漿肚腸流滿一片,看得人嘔吐不止,簡直地獄一番的慘景。
城關之內楚軍傷亡四五千人,只佔盟軍八分之一,但精銳一死再無復生。
這五萬精兵可是項軍的主力,死一批就少一批,每人都是以一當十之士,勇不可擋,又不畏死,的確強出盟軍散兵遊勇的烏合之衆太多,死守下去固守是好,但被動迎戰,無論氣勢和鬥志上都有所下降,而且對方人多勢重,久戰必破。
鍾離昧鎧甲上斑斑血跡,也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染了大片戰袍,很有馬革裹屍、灑血疆場的氣概。
他看着自己的精銳部下死的死,傷的傷,心中憤怒,而且死守城頭縮門不出,又不是他的性格,忍不住吼道:“太憋悶了,他孃的,不行,這樣死守下去,我可受不了,兵法有云:鋒利的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與其被動死戰,莫不如奇兵出擊,讓敵人無法全心攻城,這攻勢減弱,城關自然就守得穩了,只要給我一萬人馬。定將盟軍殺得潰敗逃竄。”
韓信點頭笑道:“鍾離大哥東說得不錯,與其縮手縮腳的防守,被動迎戰,莫不如主動出擊,讓敵軍望而卻步,只要守住三日,我瞧那龍天羽還有何話講,更有何臉目面對那些死去的將士?”
“哈哈……賢弟,你同意了,好,不愧我的結拜兄弟,明日盟軍膽敢來攻城,撥我一萬精銳之士殺出關外,取那夏侯嬰的項上人頭!”
“將軍,範軍師臨走前曾叮囑咱們千萬不可大意出城迎戰,我瞧那龍天羽攻城時卻不露面指揮三軍,只派一半軍力伐城,肯定是在研究對付咱們的策略,不可不防啊!”蒲節在旁提醒道。
荊磊、藤琰是項羽在大漠自幼玩到大的兄弟,而守城中一萬精兵也是從大漠帶過來的鐵騎,兩萬精兵團跟隨項羽攻咸陽、擋章邯,他二人心中自然對項羽敬佩到五體投地,不敢違背軍令,勸道:“韓將軍,那龍天羽有勇有謀,昨日咱們出城陣前決鬥便中了他的詭計,如若還冒然出兵,恐怕會再中計!”
韓信微微一笑,眼神深邃,顯得高深莫測,忽然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上一次拼的是將領間的械鬥本領,論將帥之勇,我軍不如盟軍兵多將廣,特別是龍天羽的劍術出神入化,只怕非項上將軍一人能敵,而虞子期、夏侯嬰也均不在我軍五虎將之下,還有張雲、彭越等將也不是泛泛之輩,這次咱們出戰與敵軍比的是陣法!”
“陣法?”四大將愕然驚呆。
“對,行軍佈陣之法!”
“什麼佈陣之法?行軍打仗還不是列成方陣,與敵軍對壘廝殺。”鍾離昧被他一句搞得莫名其妙反問道。
韓信搖頭失笑道:“兄長有所不知,所爲將才,不單單是馬背上廝殺不止,好狠鬥勇,還要精通兵法謀略,擅於用計才行,這陣法指的是用奇門遁甲之術佈置,倘若對方不精通佈陣之法,橫衝直闖非得陷入陣中,有進無出不可。”
“喔?此話當真?”衆人被他玄之又玄的話所震住。
“哼哼,在一萬精兵團人馬中選八千精銳,分成八組八門,每組一門由一千人馬鎮住,按奇門之法遁甲之術連鎖環扣,死門套生門,生門有陣眼,五行相變,八卦生衍,一旦有兵馬進入,各隊陣型變幻團團圍住敵軍,使其難以突圍,困死在陣法內。”
“噢,那是什麼陣法?”蒲節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遂疑問道。
“這叫八門八鎖陣,以往的兩軍對壘,兵對兵,將對將,後面的士兵無法與前面的敵軍拼殺,使兵力不能全部用上,浪費軍力與士氣,而這套八門八所陣,八組將士變幻進退,左右前後擺動,東西南北衝殺,哪怕敵軍兩三萬人衝入,兵陣中但接觸西面小,相當於每位敵軍與我絕大多數人直接交鋒,這樣充分發揮出我軍的實力,而避免我方人少的劣勢,以精銳對平庸,正是以長對短,我軍必勝耳!”
衆將聽得神乎其技,這般兵法對陣,他們聽聞過,當年西周伐商,姜子牙曾用過五行遁術,奇門陣法大敗商軍,後期春秋孫武孫臏,樂毅管仲也曾有之。
戰國七雄並立時,白起李牧、廉頗王翦都在野戰中佈陣用過陣法克敵,這些人都是古往今來的兵法大家,後世又有幾人會之?
韓信笑道:“鍾離兄長,還要你來做爲陣眼,統領八門生死變幻,看我令旗揮動,引盟軍入內按我佈陣之法,八千將士依照陣型來跑動,從此刻起開始訓練,雖然短期內不能夠完全掌握,但此陣精奧,只要記住跑動方位,聽鼓聲看軍旗,一切聽我號令,定能大破盟軍!”
鍾離昧知道這是關鍵時刻,自己不支持賢弟,還有誰會信服呢?聲如洪鐘道:“沒問題,你說怎麼幹咱們就怎麼幹,離昧信得過賢弟的才能!”
“哈哈……那就好,藤琰、荊磊、曹咎、徐傑、殷正、烏雷、烏峰、烏雲各帶領一千人馬,聽我指揮部署。”
“遵命!”八位先鋒官,中郎將齊聲應道。
韓信仰天長笑,心中暗道:“龍天羽,任你有通天之輩,也難破我自創的陣法,楚軍必勝矣!”
龍天羽領着虞子期、夏侯嬰、張雲,彭越等人到趙齊韓等四路人馬的營地看望戰後回來的人馬,體恤陣亡的將士,安撫三軍。
傷亡是在所難免的,沙場上的戰士也都習慣了,但鼓舞人心,重振士氣一定要做的。
龍天羽深明此理,好像國防部長一般,親臨前線慰問每一位受傷的士卒,勉勵那些從戰場上生存下來的將士。
體恤一番後,黃昏臨近,一抹餘暉之下,紅霞染紅了天際,秋風吹動秦川邊關的黃沙飛揚,漫天灰濛濛的。
龍天羽回到自己的營中,脫下戰鎧甲冑,抱着姬女香澤一番,然後抱着佳人軟綿綿的嬌軀,愛撫一陣,把剛纔看到了一幕幕血腥的場面,洗刷出腦海。
若不是在美人懷中,嗅着幽幽的體香,感受着血液在膨脹,真的會麻木不仁,淪喪爲戰場上殺人的工具。
“龍郎,你想到破城之計沒有?”依依甜美的聲音在他耳邊傳入,軟軟的,柔柔的,嬌媚中夾着幾分體貼和溫順,無愧是一代名姬,嗓音太悅耳了。
龍天羽聽着天籟之音,渾身舒坦,輕嘆道:“還沒有想到萬全之策,這韓信可不是泛泛之輩,比那楚霸王項羽更棘手,大傷爲夫腦筋啊!”
“什麼?這韓信一直默默無名,第一次掛帥,怎麼會比勇猛霸道的項羽還要厲害?”
龍天羽伸手逗起她的下頜,貼嘴親了一口,才道:“世人把項籍與我龍天羽並稱天下,那只是論勇猛及劍術,不相伯仲,但談到謀略用兵,項籍則不如我,而韓信卻不同,他有勇有謀,即使劍術不如項羽,但智謀兵法上卻高出項羽甚遠,日後這二人聯手,我便難敵了!”
這時帳門中忽然有飛馬傳報:“稟上將軍,我後方援軍已到,淳于夫人、張先生、灌將軍、樊將軍正在進入轅門,求見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