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羽吃驚地望着葉青璇,聽她把武學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浮想聯翩。
葉青璇看着他的表情,噗嗤嬌笑道:“你真是個呆子,怎麼一直髮呆?”
龍天羽回過神來,保持冷靜道:“我現在的戰力保持在劍聖初期,不如劍聖貨真價實的功力,卻足以抗衡任何大劍師巔峰,現在我倒有信心與衛曉峰一戰,只不過他繼續晉級,我卻止步在劍聖,而且還不知道真氣能持續多久,如果消耗過快卻無法及時轉換,恐怕會影響攻擊力。”
葉青璇蹙眉道:“這樣吧,我明日就回本門去查閱典籍,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儘早返回告之,你不要過於擔心了。”
龍天羽聽得心頭一暖,對眼前的女子倒多了幾分溫馨,忍不住問道:“鳳舞門如此擁護在下,不知爲何?”
葉青璇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忽然發問,莞爾一笑道:“因爲你是漢王,你的傳奇早在中原廣爲流傳,當年大秦嚴酷法治,推行暴政,民不聊生,秦二世昏庸無能,殘害貴族和百姓,各方潛伏勢力和六國舊貴早有了反秦之心,卻無一人敢率先起義抗秦,恰恰是你,不爲強權,敢於第一個站起身來,反抗暴秦,天下才形成了燎原之勢,紛紛起義,最後攻陷了咸陽,推翻了秦朝!”
“後來漢王被封在了漢川,勵精圖治,半年之內,推行新政,把一個相對偏遠落後的西川一下子提升到新的層次,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民風樸實,路不拾遺,又掀起了新潮的漢文化和教學思想,哪一件事不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家師注意你很久了,這次下山,就是代表鳳舞門下山來考察江山社稷,輔佐明主,共舉大事!”
龍天羽神色不動,繼續問道:“我在雲夢山上,看到了諸子百家的後裔,還有各大劍門,以及古老的勢力,其中墨家有十萬墨徒,鬼谷宗也有三百奇人士子,爲何不及早出手對抗秦國,如果這些大勢力率先登臂高呼,哪還輪到我龍天羽逞能了?”
葉青璇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幽幽道:“我也不來騙你,這些勢力之所以隱世,就是要逃避俗世,以及世間禮法之外,不受王權控制,即使當年秦始皇有意要對這些隱世革除清剿,只對儒家大肆坑害之後,卻無法消滅各方大勢力,也只好作罷,這些大勢力不是不想反秦,卻不能率先顯露於世,這是一種各方約定,任何潛在勢力暴露出來,公然反抗朝廷,這就是使今後成立的王朝,對這些勢力產生了顧忌,任何朝廷也不會允許這麼多大勢力存在,時刻成爲顛覆王朝的禍根,因此,隱世的勢力和學派,只能在背後輔佐,選擇適合的諸侯王,附和己方門派的利益!”
龍天羽微笑道:“那鳳舞門選擇了漢室,也是爲了一些有利於貴派的條件嗎?”
葉青璇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滿,輕輕一嘆,搖頭道:“不是,鳳舞門從不在乎這些權力,也不想把持江山神器,當年本派全力輔佐燕昭王,擊敗太子平,重奪了燕國的朝政,使燕國迅速雄起,成爲戰國諸侯最有實力的七雄之一,把燕國推向巔峰而功成身退,數十年不曾涉足俗世!因此漢王大可放心,鳳舞門不像你想的那樣熱衷權勢,甚至有掌控天下之心!”
龍天羽輕輕點頭,說道:“是我太多心了,那你在漢中待多久了,自從雲夢山大會之後,就跟來西川了嗎?”
葉青璇怎好意思直吐心思,只是白他深情萬種的一眼,然後垂下臻首,顯露天鵝般線條優美的雪白脖子,輕柔的道:“我和師姐們都有了約定,四個人負責到四方勢力範圍去,打探一些情況,我來到漢中,一直沒有離開,因爲,還沒有當面和你傾談過,不過,你的詩詞和言論我都有收集,真的……很動人!”說到這裡,臉頰不爭氣地暈紅了起來,使仙子般的容顏露出了女兒家的羞澀。
龍天羽看着她神態,不禁一呆,她柳眉彎彎,嬌俏秀美,長長地睫毛微微閃動,黑白分明地瞳眸,彷彿秋天地湖水一般清澈,絲塵不染,鮮紅地小嘴彷彿新生地櫻桃一般嬌豔欲滴,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去探訪她神聖不可侵犯的香脣。
不過他還是清醒的,自己答應過王妃,不能再招惹宮外的其它女子,再說這鳳舞門和墨門一樣,擁有着影響朝代更迭的實力,在未徹底弄清楚這些潛勢力的立場和用意前,她們的弟子,還是少碰爲妙。
“那你來見我,還說了這些,你的同門師姊妹若是知道……”
葉青璇聽着他辭不達意,心中已隱隱猜到了他的疑慮,仰起俏臉,秀眉輕皺,神情卻靜如止水,輕輕道:“多說無益,只會破壞掉這個美好場景,過來,陪人家看會夕陽吧。”
龍天羽愕然半晌,嘆道:“好吧!”
一抹鮮紅的夕陽垂灑在天際,那久違的霞光,灑在了山澗中,到處是金輝燦燦。
二人並肩而站,面對湖光山色,溪水潺潺,嗅着葉青璇香軀發出的動人芳香,山風徐徐拂臉而來,佳人長髮飄展,一束青絲不經意撫在他的臉龐,芳香幽人,這一刻龍天羽也學着她的樣子,閉合了眼眸,忘掉外面人世間的紛爭,感觸大自然的瑰力。
過了許久,誰也沒有動,完全融入這股自然景緻中。
“我要走了?”
“喔?”
“不要睜眼,我不要你看着我離開,否則我會很爲難……”
龍天羽聽得莫名其妙,只覺一股幽香靠近他的臉龐,停滯了一下,似乎她仍在猶豫之中,隨即葉青璇在他頰上蜻蜓點水的輕輕一吻,飄身離開。
……
酈食其帶着書信和重金進入了高奴城,周朝時名犬丘,懿王所都,秦時欲廢之,故曰廢丘。
鴻門宴後,項羽分封十八王,將廢丘和北地兩城封給了翟王董翳,主要是與司馬欣配合章邯,以秦將控制秦地的暴亂,然後阻截漢軍出關,而如今韓信大破章邯,迅速收服了雍地,大軍壓境涇河,董翳和司馬欣都寢食難安了。
酈食其的到來,讓董翳吃驚不小,被請入了廢丘宮殿內。
“漢軍派使者前來,不知有何意圖?”董翳開門見山就質詢道。
酈食其微笑道:“當然來賀喜董將軍了。”
董翳愕然道:“本王何喜之有?你且說來聽聽。”
酈食其誇誇其談道:“塞王當年乃秦國軍方中流砥柱,後爲章邯麾下第一大將軍,聲名遠播,天下諸侯誰人不知,我家漢王雖與將軍爲敵,但素來對董將軍頗爲看重,今章邯已滅,關中已近平定,唯獨剩下塞王、翟王了,漢王說了,誰先第一個歸附漢室,就封爲漢室王侯,待將來統一天下,那也是身份殊榮,不弱於割地爲據的落魄諸侯!故此,在老朽出發之前,櫟陽方面已經鬆口,答應和平歸降,目前我漢軍正準備渡江,接收對岸涇陽守軍,進行整編,然後由漢朝廷重新任命,依舊得到重用,眼下只剩下董將軍這邊了,老朽特來送喜,董將軍就要成爲大漢的王侯了。”
董翳聽着這些虛實難辨的話,半信半疑,暗想如果司馬欣那廝真的投效了漢軍,準備接收整編,整個關中就只剩下數萬塞軍了,根本抵擋不住,與其無辜戰死,倒不如像司馬欣那樣,向漢軍投誠!
只是他性格猶豫,不會果斷答應,瞻前顧後道:“酈先生即是大漢的使節,我們自然不能怠慢,請先生到宮內一歇,至於歸降之事,畢竟事關重大,容本王與臣子們商量一番,在做定奪,先生莫怪!”
酈食其捋須笑道:“要投誠就要快,否則落在了司馬欣的後面,封的侯就沒有他大了,想必翟王還沒有把歸順大漢的事告訴大王,一是擔心爲你所痛指,這二來嘛,還是有私心想先一步投誠,獲得的封賞也就越多,言道即此,老朽先去歇腳,如塞王想好了,可隨時傳喚老朽商討歸附的條約。”
當酈食其走出大殿,董翳地下的一些將領和文官都議論紛紛,絕大多數人早就擔驚受怕會遭到了漢軍的圍殲,此時聽說漢王要赦免他們,而且還能收編重用,頓時都意動了,紛紛力勸塞王投漢。
就在酈食其出使高奴的時候,韓信調撥了十萬新軍,列陣在涇陽對岸,又調派五萬精兵從下游準備渡江,強行攻佔櫟陽城,同時派出使者長孫沽出使櫟陽,要逼迫司馬欣不戰自潰。
櫟陽是戰國初秦獻公和秦孝公的都城。秦獻公二年,秦國遷都櫟陽,在商鞅的主持下,秦國營建了咸陽城,秦孝公十三年遷都咸陽,秦國定都櫟陽共二世三十五年。
在櫟陽的西面有周人的舊都岐周、豐京和鎬京,東面可沿渭河出函谷關直達中原腹地,北面可渡過黃河沿汾水到達魏國趙國,也可直接到達黃河以西遠至河套之地。素有“北卻戎狄,東通三晉”之稱。
司馬欣在接到使者書信之後,撲通坐在椅子上,目光發直,喃喃道:“董翳竟然投效了漢室,就剩下我翟軍了,腹背受敵,這……這如何能抵擋住韓信的北伐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