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就沒有了廖穆春的身影,王燦趕緊往學校趕去,直達他衝進教室看到廖穆春的時候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廖穆春也看到了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王燦心裡頓時空了一下,廖穆春的眼神好陌生,就好像是看其他人的眼神。
他慢慢的走回座位開始收拾書包,轉頭看廖穆春的時候發現廖穆春趴在桌上睡着了,這太不正常了,廖穆春從來不會在學校裡睡覺的,沒有休息好嗎?昨天什麼時候走的?怎麼走的?
廖穆春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一套,褲腿上還沾了點泥,鞋子雖然被擦過,但是鞋帶還是有點髒,身上的T恤昨天一直穿在裡面倒是很乾淨。
他是沒有回家嗎?
廖穆春確實沒有回家,王燦睡着之後他就再也受不了偷偷地跑了出來,他沒有叫司機來接,而是在黑夜裡慢慢的往回走,從小鎮走到市裡,從黑夜走到白晝……
他在思考,思考他和王燦兩個人的人生……
他雖然聰明但是卻沒有太靈活的頭腦,當年爺爺可以用一把槍把奶奶搶過來,可是自己呢?用什麼才能把王燦搶過來。
他長這麼大從來就不需要去搶什麼東西,第一次真的想要的時候卻發現那麼難……
王燦發現廖穆春整個上午都在睡覺,老師發現之後把廖穆春叫起來回答問題,廖穆春看了一眼黑板就說出了答案,聲音透着嘶啞。坐下之後又接着睡起來。
王燦覺得廖穆春可能生病了,跑去醫務室買了藥,把廖穆春喊醒,可廖穆春只是擡頭看了看,換了支胳膊趴下繼續睡。
廖穆春是真的生病了,他的身體很好,上一次生病還是小時候爸爸媽媽把他自己扔在家裡的時候,和現在一樣的感覺,頭腦昏沉、四肢無力,渾身發冷。
中午下課的鈴聲打響,廖穆春站起身,頭腦昏沉之間差點摔倒,他趕緊扶住了桌子穩了穩身形,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尤優叫他去食堂吃飯。
廖穆春像是沒聽到一樣,腳步不停的走出了教室。
“燦哥,學霸怎麼了啊?”雖說平時話少,但是一般尤優喊他,還是會給個迴應的,今天好奇怪啊。
王燦沒有說話,站起身和尤優朝食堂走。
廖穆春下午沒來,王燦跑去問老師,老實說廖穆春請病假了。
還真的生病了啊。
廖穆春這場病來勢洶洶,整整三天沒來上學,第四天到學校的時候還輕微的發着燒,廖穆春是上課的時候纔來的,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圍了一條灰色的圍巾,臉上還戴了個口罩。
他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報告,全班的視線都被他吸引了過去,王燦也看了過去,但是;廖穆春卻誰也沒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冷漠又疏遠……
廖穆春回到了座位上,王燦轉過頭偷偷的瞄他,但是廖穆春卻絲毫反應也沒有,只是低着頭整理書桌,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看起來還帶着點脆弱……王燦不太適應這樣的廖穆春,眼睛裡沒有他的廖穆春。
忽然感覺鼻子發酸,王燦轉過了頭,廖穆春這才擡起了眼睛看着前面的人,那眼神專注而又深情……
廖穆春的生活恢復到了他沒有認識王燦的時候,每天司機來接司機來送,吃飯再也不會去食堂,下了自習課直接就走,有的時候甚至連自習課都不會上。
獨來獨往……
“唉,燦哥你和學霸怎麼了啊?”尤優坐在沙坑上問王燦。
“爲什麼這麼問?”王燦坐在他旁邊反問道。
尤優指了指不遠處的廖穆春說:“你沒發現最近學霸要呆死了嗎?又冷又呆,雖說以前也不愛說話,但是沒有這樣啊?你倆鬧彆扭了啊?”
王燦看着不遠處的廖穆春,他一個人站在不遠處,身邊自成結界,冷傲又孤單,臉上還帶着口罩看不清表情,怎麼了潔癖又犯了嗎?
王燦想到了那個和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廖穆春,想到了那個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小酒窩……
是啊,他的什麼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呢?
那麼好的廖穆春只會給他講題,只會對着他笑,自己的一句話,好學生就會翹課,自己的一個電話,他就會出現在漫天的冰雪裡……
自己的世界裡有好多個尤優、好多個南門儒,卻只有一個廖穆春,但是廖穆春的世界裡從來就只有一個王燦啊……
你是不是後悔了,想把你對我的好全收回去啊,廖穆春。
“燦哥,你怎麼了燦哥?你別嚇我!”尤優看着王燦哭了出來,嚇得聲音都拔高了。
廖穆春轉頭朝這邊看過來,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
尤優嚇得趕緊舉起了雙手:“我沒有惹他啊,我就問問你倆怎麼了,然後燦哥就哭了……”
王燦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後知後覺的擡手擦了擦眼淚,站起身拔腿就跑,他不想讓廖穆春看到自己離不開的樣子……
廖穆春看着王燦的背影,咬了咬牙擡腿追了上去。
他抓住了王燦的胳膊,王燦死命的掙扎想要甩開他:“你放手!!你不是不願意和我說話嗎?你不是不願意理我嗎?”
廖穆春狠狠地攥着他的胳膊不鬆手,被他說出的話氣的渾身發抖,我不願意和你說話,我願意理你,怎麼可能呢?我發燒燒糊塗的時候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啊。
廖穆春沒有說話,一路把王燦拉進了學校的小禮堂,王燦看他一句話不說 拼盡了全力掙扎,拳頭砸在廖穆春的身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廖穆春不還手也不制止,就這麼把人連拖帶拽的拉到了禮堂,廖穆春站着不說話,王燦一哭他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心裡越焦急,嘴就越笨。
王燦看見他臉上的口罩隨着大口呼吸一起一伏的,恨得上前一把扯了下來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碾了幾腳:“潔癖又犯了嗎?你的潔癖是我給你整治好的,你犯潔癖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廖穆春站在原地看着他發瘋,卻不敢上前阻止。
王燦看他不說話更是來氣:“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不去食堂吃飯?爲什麼不理我?爲什麼不對着我笑了…………因爲我說錯話了嗎?就因爲我一句話就不理我了是嗎?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喜歡你還不行嗎?我真的很喜歡你啊,喜歡到你一不理我我就慌了,廖穆春,我喜歡你啊……”
王燦說着說着就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委屈的哭了起來,我也很喜歡你啊,你怎麼能不理我呢?
廖穆春呆傻掉了,他說他喜歡自己……王燦也喜歡自己嗎…
他慢慢地蹲下身,拽開了王燦的手,擡起那張哭花了的臉,一臉不敢相信的問:“你……喜歡我?”
王燦自嘲的笑了笑,哭着說:“是啊,我喜歡你。”
廖穆春聽後緊緊的將王燦抱進了懷裡,鄭重的說道:“我也喜歡你。”
是比喜歡還要喜歡,最喜歡的那種喜歡你……
我愛你……
……………………
王燦在廖穆春懷裡哭了好大一會兒,平息之後一把推開了廖穆春,站起身趾高氣昂的說:“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要看小酒窩。”
廖穆春一臉的茫然:“我沒有……”
王燦一把拉過廖穆春仰頭吻了上去,廖穆春看着王燦閉着的顫抖的眼睫毛,捉住了他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
廖穆春低着頭看着懷裡的王燦,笑了出來,王燦擡手戳上了他的臉頰,指腹下的那個小酒窩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