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白莫寒楚楚可憐的時候，她也總是心軟，後來才明白全是裝的。
沈明涵會不會也是裝的?
她還沒把這個假設提出來，就聽沐璃道，“我是那種一旦決定什麼，就會做到極致的人。”
“當初白……”沐璃差點說漏嘴是白莫寒把她送到沈明涵身邊，忙改口道，“當初喜歡上他的時候，我心裡明白他不喜歡我，所以努力打動他，願意把付出做到極致。”
“就算阮梨出現，我也不想退縮，很多事都是因爲不夠努力纔會留下遺憾，我不想後悔。”
“一開始我就想過沈明涵到最後都可能不喜歡我，因此我不怪他不愛我，我最原諒不了的不是他的那些漠然和傷害，而是他心裡有另一個人，輕語姐見過阮梨的照片，沒發現我們很像嗎?”
塗輕語一怔，腦中回憶了一遍照片上阮梨的模樣，和麪前的沐璃一對比，不禁驚訝道，“你是說他因爲你長得像阮梨才喜歡你?”
“不一定是喜歡，可能只是透過我在懷念吧……”
沐璃仍舊笑咪咪的樣子，兩個淺淺的梨渦掛在臉上，塗輕語卻覺得這笑容有些黯然。
“我可以容忍他不愛我，但我不允許他拿我做別人的替身，長的像又如何?我就是我，世界上只有這樣一個沐璃，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我不做別人的替身，我只做自己。”
沐璃說最後一句話時，表情不是驕傲，而是自信，不卑不亢的自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自信。
塗輕語再次對她刮目相看了一回。
沐璃最初給人的印象是個呆萌的小吃貨，但接觸深入後就能發現，她其實很聰明，大智若愚的那種，聰明但不狡猾，做事果斷不拖泥帶水，卻不是絕情。
多好的人，沈明涵當初不知道珍惜真是太不眼光了，也難怪這會兒可憐巴巴的來求原諒。
“所以……我應該還是不會動搖吧。”沐璃朝塗輕語眨了眨眼睛，又笑了笑，“雖然的確心軟過，但我不會做任何人的影子。”
……
沈明涵下樓之後，在樓底下連續抽了三支菸。
他知道出了這種事後，在沐璃心中的形象肯定要再跌一層，不，弄不好是十層。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信任。
喪失理智這種事情，他一輩子也只發生了這一次，偏偏這一次就足夠他記一輩子了。
回想沐璃剛剛冷淡又嫌棄的表情，連他遞過去的杯子都不肯接，沈明涵嘆了口氣，將菸蒂掐滅在牆上。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出小區在附近的餐廳買了熱騰騰的砂鍋排骨粥，加了秘製橄欖菜拌勻。
他給塗輕語買了份雞肉粥，又要了幾樣小點心，這才急急忙忙往回趕。
到三樓緩臺的時候，迎面撞見下樓的塗輕語。
“你回來的倒快。”塗輕語在緩臺停下，瞄了眼他手裡的袋子，“沒少買啊。”
沈明涵只好也跟着停住，點點頭，“我也幫你買了一份。”
“我的就給你吃了。”塗輕語拍了拍他肩膀。
一向從容淡定的男人此時拘束的像個小媳婦兒似的，臉上掛着愧疚兩個大字，她禁不住有些心軟。
“剛纔我和沐璃談了點關於你的事。”塗輕語輕咳一聲。
意識到塗輕語可能要透露什麼給自己，沈明涵看着她的目光中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他是真的有些走投無路，不知該如何挽回沐璃的心，不然怎麼會破例醉生夢死去喝個半死。
聽到沐璃說到相親，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襲來，一想到那個人可能很快就要投入到別的男人的懷抱，他就無法冷靜下去，只想佔有，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學會了那麼多爲人處事的道理，心裡那麼多算計，唯獨在感情上是一片空白。
除了放在心中多年的阮梨，他不曾喜歡過什麼人，更不懂傷了所愛之人後要如何求得原諒。
“你還喜歡阮梨嗎?”塗輕語問。
“……”沈明涵怔了怔，一時答不上來。
“沐璃其實是個很驕傲的人。”塗輕語又道。
“……”沈明涵一臉懵懂，不是很明白的樣子。
塗輕語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把話點明，“她不會做任何人的影子，受不了你心裡存着阮梨，這麼說你懂了?”
“……”沈明涵恍然大悟。
“真心只能用真心來換，你不是挺聰明，那就該懂這個道理。”
塗輕語語重心長道，“如果你覺得你喜歡沐璃，放不下，想重新開始，想對她好，那就好好對她，前提是你喜歡的她這個人，而不是因爲她長的像你過去喜歡的人，如果你能確定自己喜歡的是沐璃，對自己的感情有信心，那就和她解釋清楚，然後用實際行動打動她。”
“你像今天這樣強逼強迫的，萬一沐璃真的受了重傷治不好怎麼辦?萬一她心灰意冷離開，去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怎麼辦?”
“沐璃妹妹和母親身體都不好，她的負擔也很重，這些都是你可以給她幫助的地方，你爲什麼不多在這些方面做努力?有時間去喝酒耍酒瘋不如去療養院看看她媽媽。”
“話我就說到這兒了，能做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塗輕語該說的都說完，徑自下樓。
“謝謝。”邁下一級臺階，身後傳來沈明涵的聲音。
塗輕語轉身，“我是爲了沐璃，不是幫你。”
沈明涵如果真心悔改，還是挺適合沐璃的，至少經過這次事件後，這男人以後應該會很乖。
最主要是沐璃喜歡他。
喜歡上一個人再忘記，是件很難的事，就像沐璃再怎麼絕然，也還是會爲這個男人心疼一樣。
與其一刀兩斷，何不讓他彌補之前的過錯?
或許這樣，纔對兩個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