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寒卻沒有拿開,依舊執的用手遮着她的眼睛,直到塗輕語聽到一聲開門聲響,白莫寒的手纔拿了下去。
眼前變亮,塗輕語看到女人打開了對面的房門,帶着男人走了進去。
她褲子還沒繫好,腰帶處沾了點不明的白蝕物體,女人卻完全不甚在意,進門後門都沒來得及關門,就又和男人纏在了一起。
塗輕語甚至透過敞開一半的門,看到了葉斯辰。
他就站在窗前的位置上,用辯不清的眸光看着男人和女人,而後繞過女人從側面跑出門。
跑到門口時看到站在對面的塗輕語和白莫寒,他明顯怔了怔。
“小雜種!”女人罵人的聲音隨後而至。
葉斯辰因爲這句話僵了下,而後便低下頭,順着走廊跑下樓。
塗輕語看着他的背影,又心酸心裡又不痛快,很想進去教訓一下那個女人。
白莫寒與她在一起這麼多年,最瞭解她的性子,見她皺一下眉都能猜出她在想什麼,遂暗自朝她搖了搖頭,指了指樓梯的方向。
塗輕語氣呼呼的轉過身,走在前頭。
她當然明白白莫寒的意思。
衝動是沒有用的,與那女人吵一架打一頓也解決不了問題,弄不好女人再認爲她是葉斯辰找來的幫手什麼的,反倒弄巧成拙。
二人下了樓,塗輕語走着走着忽然急轉身,“我們去老叔家找他怎麼樣?”
“好。”白莫寒應道。
“那我們坐車過去,我叫鄰居大娘幫忙照看一下曉楓。”
“其實帶着曉楓過去也可以,如果老叔願意看一看葉斯辰,你正好帶他看看,我帶照顧曉楓。”白莫寒提議。
塗輕語贊同的點點頭,“這樣也好,總是麻煩鄰居大娘,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是說做就做的主,既然決定下來,行動自然迅速,馬上回去將塗曉楓帶出家門,打輛車直奔塗天家。
塗天是鐵廠的工人,以往這種時候都是在廠子工作。
最近由於塗雪含出事,塗天心情鬱結,梅蘭更是痛思過度,廠子領導給放了喪假,得以半個月的休息時間,不用去上班。
二人到塗天家樓下,下了車,塗輕語道,“我上去說,你和曉楓到附近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老叔目前還沒見過白莫寒,見她帶着陌生孩子去家裡,肯定要問一番,到時候解釋一堆,倒麻煩了。
若老叔答應去看看葉斯辰,塗曉楓和白莫寒一同跟去也不方便,留在老叔家裡對着老嬸,肯定更不舒服,倒不如直接就別上去。
塗輕語所說正合白莫寒意,他點頭應道,“好,我帶曉楓去喝點東西,然後回家等你,你忙完了直接回去就好。”
“恩。”塗輕語應一聲,轉身上樓。
到塗天家門前敲門的時候,她纔想起有點不對。
白莫寒既然沒打算一直和她一起,爲什麼還要帶塗曉楓出來呢?不如剛纔直接留在家裡好了,免得還要四處去逛,這大冷天的,外面齁冷,真的不如在家呢。
這個疑問只在塗輕語腦中存留不過幾秒,很快便被打開的門打斷思緒。
鬍子碴碴的塗天站在門口,看清門外的人是她時,怔了怔,隨即側身請她進門,“小語,快進來。”
“老叔。”塗輕語禮貌問了聲好,進了屋子。
老嬸家境不錯,老叔又是工人,塗天住的樓不是和塗輕語家一樣的筒子樓,而是後期改建的那種類似後來公寓式的住宅,有一個客廳和臥室,雖然也是兩個屋,但和塗輕語家自己隔出來的那種不一樣。
進門就是客廳,有一張沙發,可以摺疊成牀的那種,塗雪含沒出事前,都是夫妻二人晚上鋪開沙發當牀睡的。
塗輕語過去,和坐在沙發上的梅蘭也打了聲招呼,“老嬸。”
梅蘭本來雙眼呆滯在出神,一見到塗輕語便控制不住流下眼淚,抹着眼睛道,“一看到小語,就想到我的雪含了,她還那麼小啊……”
“別在小語面前哭哭啼啼的,挺大個人像什麼樣子。”塗天被梅蘭這幾天逢人就哭弄得心煩不已,不由喝止了一句。
梅蘭卻不聽,反而哭得更傷心了,一邊哭一邊道,“都怪你,忙忙忙,就知道忙廠子的事,你要是能多分心在雪含身上,多照顧她一些,也不會出這些事了……”
“……”塗輕語無奈了。
這是典型推卸責任的作法,意外這種事不可預料,談不到怪誰,就算真要怪,錯也不在每天忙着工作賺錢養家的老叔,而是老嬸這個每在在家當家庭主婦的更有責任。
梅蘭卻顯然不這麼想,哭着抱怨了塗天一通後,起身進了原來塗雪含的臥室。
“小語,坐吧。”塗天頭額的按了按太陽穴,指着沙發道。
塗輕語走過去坐下,擡頭看着塗天,開門見山道,“老叔,我覺得你和老嬸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有沒有想過……收養一個孩子?”
……
塗輕語在爲勸說塗天收養葉斯辰做努力的時候,白莫寒帶着塗曉楓去了洛凡家。
他今天帶塗曉楓出來的用意本是如此,不然像塗輕語想的那般,他直接留在家中照顧塗曉楓便好了。
其實找洛凡借錢這種事,本也不用這麼急,就算錯過今天這會兒,日後再找空閒出來也可以。
但凡事遲則易生變,塗輕語既然擔心父母跑車不安全,白莫寒想的是最好趁塗父塗母跑下趟之前,就把飯館的事辦好。
洛家位於日後新街那邊的一處獨棟樓房,灰色砂石牆的小二樓蓋的不錯,院子也很大。
這會洛家還沒富足到大請傭人的地步,一般有錢的小商人也都沒有這種習慣,白莫寒按響門鈴後,是洛凡後母來開的門。
妝容稍濃的女人見到他是一如既往的虛僞假笑,將他帶到一樓的客廳裡,端了飲料拿了點零食打發,高聲喊洛凡下樓。
房間裡,正在打遊戲的洛凡聽到了當沒聽到一樣,噼裡啪啦敲着鍵盤,將關尾打過了,才狠狠一拍鍵盤站起身,慢悠悠的下樓。
“小凡,你的朋友來了,等半天了。”洛母見他下樓,笑着說道。
聽說洛凡的朋友來了,洛青峰也出來和白莫寒說話,一家之主就在身邊,洛母從來都對洛凡態度很好。
洛凡卻懶得僞裝,灑脫至極也不屑去僞裝。
自從親眼目睹母親自殺後,他只要看到這個女人就恨得牙癢,
懶洋洋瞪了女人一眼,洛凡徑自朝白莫寒走了過去。
洛青峰看在眼裡,面子上掛不住,吼道,“你媽在和你說話!連話都不知道回像什麼樣子!”
“我媽都死幾年了,魂兒都早就投胎去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媽和我說話的?”洛凡歪着脖子痞痞的一笑,帶點這個年齡的拽和發自內心的不屑。
“你!”洛父氣得手抖,往前走了兩步,似是想動手教訓。
洛母忙假模假樣的攔着,拉着暴躁的男人往樓上去,“青峰,別和孩子一般見識,咱們上樓去吧,讓小凡和同學聊。”
等那二人都上樓去,世界瞬間清靜下來,洛凡心情也舒暢不少。
他往柔軟的沙發上狠狠一靠,眼睛斜看着白莫寒,“找我有事?”
“借點錢。”白莫寒波瀾不驚道,即便說着求人的話,也一點低聲下氣的感覺都沒有。
這是洛凡比較佩服他的地方。
第一次見面白莫寒就是這樣,話說的條條是道,情理順通,寵辱不驚。
現在仍是,明明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卻一點低三下四的感覺都沒有,那種沉穩的氣質,說什麼都不該是一個十一歲少年該有的。
“多少?”洛凡眼角上挑問道。
“一萬五。”白莫寒道。
洛凡笑了,“你真當我開銀行的啊,你覺得我有那麼多錢?”
“壓歲錢加零花錢,一年,有這些的。”白莫寒鎮定道。
洛凡無奈搖了搖頭,“好吧,算我服你了,什麼時候用?”
“明天。”
“行,明天來取吧。”
兩人說話時,塗曉楓一直坐在沙發轉角處,吃着洛母準備的零食,偶爾擡頭看一眼洛凡。
這個哥哥第一次去他家就幫他買了那麼多零食,特別闊氣!
就是臉色一直挺憂鬱,沒什麼笑容。
洛凡也注意到塗曉楓的視線,向他看來。
他並不是喜歡孩子的人,家裡的洛淼他煩到不行,塗曉楓眼睛圓圓的,相比下可愛多了,讓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吃貨還認識我麼?”洛凡伸手過去摸了摸塗曉楓的下巴。
“記得。”塗曉楓點頭,眼睛亮晶晶的。
洛凡覺得有趣,手移到他頭頂揉了揉他的頭髮,“喜歡吃就多吃些,吃不完就帶回去。”
“……”塗曉楓亮晶晶的眼睛又瞪大些,對這個哥哥的印象瞬間從九十九升到了一百二十,好到爆棚了!
“謝謝。”他不忘道謝。
“不客氣。”洛凡勾了勾脣角。
他對朋友一向慷慨大方,洛青峰的錢不花白不花,家裡的東西都不是屬於他的,而是屬於那對狗男女的,他時不時心情不好,都要往外扔一扔的。
“這裡的東西看上眼的都可以帶走,不用和我客氣。”洛凡大方的伸開雙臂,展示似的道。
白莫寒眼皮都不擡一下,只道,“我們要回去了。”
說完看向塗曉楓。
塗曉楓有點不捨,眼巴巴看了看茶几上的食物,又擡頭看了看洛凡。
“喜歡可以留下,晚上我開老爸車送你回家,一會我打遊戲你可以坐旁邊看着。”看出他的不捨,洛凡道。
他並不在意多一個人在身邊,相反,白莫寒突然離開讓他覺得挺孤獨的。
雖然家裡面那麼多人,但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人,甚至沒人願意聽他說一句話,瞭解他的心情。
包括有血緣的父親。
他喜歡遊戲很大程度就是爲了填補空虛,因爲遊戲裡熱鬧,也可以完美。
“你要喜歡,我可以教你打遊戲。”洛凡又挽留了一句,塗曉楓看着他那崇拜喜愛的眼神讓他很受用。
“不了,我帶他回去。”白莫寒拒絕,過去拉塗曉楓起身。
其實若按他的意思,塗曉楓留在這裡也沒關係,但塗輕語肯定不會同意。
所以就還是不要惹她擔心了。
……
二人回到家時,塗輕語還沒回來,塗地夫妻二人也沒回來。
塗曉楓在洛凡家吃的飽飽外加打包帶走,一點都不餓。
白莫寒簡單吃了點他帶回的零食,算是解決了午餐。
他吃的時候,塗曉楓全程眼睛不眨的盯着,最後忍不住抿了抿脣道,“二哥,你別吃太飽了哦,媽說會撐破肚皮。”
“……”白莫寒。
怕我吃光你可以直說的。
聽着塗曉楓又叫出熟悉的二哥,他還是挺感慨的,同時也覺得自己應該是時候改口,叫爸爸媽媽了。
一直用阿姨阿姨的稱呼,久了大家都會覺得彆扭。
白莫寒如是想着,將最後一塊蛋糕吃進去,將零食都裝回去,袋子繫上。
塗曉楓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終於不再做西子捧心狀。
又過了沒一會兒,塗輕語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拉着白莫寒,恨不得蹦起來似的樣子,十分開心道,“太好了寒寒,老叔答應了!”
白莫寒微笑,寵溺的看着她,“那就好。”
對於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
就算沒有塗輕語,塗天本來應該也在打算收養的事,塗輕語這時候提葉斯辰,反而會讓他覺得有些緣分,畢竟還真是挺湊巧的。
人要受到巨大打擊或者絕望的時候,是會願意去相信很多玄妙的東西,比如命,比如緣,比如註定。
“老叔說葉斯辰看着很乖巧,是個可憐的好孩子,說回去和老嬸商量一下,到福利院問問轉接手續怎麼辦,他願意收養葉斯辰。”塗輕語歡快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個不停。
“知道了。”白莫寒無奈的笑了笑,“瞧把你高興的。”
“恩,是真的高興啊,這樣事情就都解決了,葉斯辰在老叔家會過的不錯的。”塗輕語開心道。
她對葉斯辰的感情其實有些複雜,從情侶到陌生人,從相信到失望,從厭惡到同情……到現在,親眼見過他童年痛苦的生活後,只希望他能過的好。
……
塗地夫妻二人爲白莫寒戶口的事跑了一天,終於將手續全部辦利索了。
晚上回到家,晚飯桌上,塗地和白莫寒說了說這件事。
“手續辦下來,就剩下學校的事了,我和你媽打算明天去一小學找校長,看看你這個要怎麼辦,你以前上過學嗎?”
“我沒有上學校,但在家自學過,六年的課程我都會,可以直接插班。”白莫寒道,實在不想和一年級的小屁孩兒再學一遍一加一。
其實若可以,他想最好直接插到塗輕語所在的班級,和她同級同班上學,每天在一起。
但塗輕語上的是初中,他才十一歲,就算那些課程他都會,塗父塗母也不可能同意,反而會驚訝他過於神童了,招致不必要的懷疑。
“我看直接和校長說一下,給二寶貝兒做個單獨的考試測試,看看他的能力能上幾年,到時候就插班到幾年級好了。”塗地提議道。
“恩,我也是這麼想的。”王慧附和。
“要是能跟上四年的課程,就插班到四年級,那些七歲上學的孩子現在都上四年級了,男孩子上學早比較好。”塗地笑呵呵道。
塗輕語默默喝湯,心想白莫寒要真是正常發揮,豈止四年級,高考試卷也一樣能滿分。
晚上睡覺時,塗輕語睡前不忘叮囑白莫寒,“明天萬一要是帶你去測試,你可千萬悠着點,別答過了,那樣爸媽會覺得奇怪的。”
“我知道。”白莫寒在她脣上親了下,抿了抿脣道,“我就插到四年好了。”
沒能和塗輕語同班,他還是挺遺憾的,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恩,四年級正好。”塗輕語摟着他的胳膊往他那邊靠了靠,和他枕同一只枕頭,“早點睡,明天還有事兒呢。”
“晚安。”白莫寒道。
“晚安。”塗輕語道。
……
隔天,夫妻二人仍是早早就起牀,給三個孩子準備了早餐溫在爐子上,便去學校辦上學的事。
塗輕語和白莫寒睡到自然醒纔起來。
吃過早飯後,塗天來了。
他昨天和塗輕語分別後,到福利院尋問過收養事宜。
照福利院工作人員的意思,如果孩子同意,並且願意說出收養人的虐待行爲,經查證實,福利院有權收回收養權,爲孩子再覓新的收養家庭。
知道可以收養,塗天這纔來找塗輕語,想一起去見葉斯辰一面,問問那個孩子的意願。
他覺得自己是大人,單獨面對葉斯辰可能會讓孩子警惕害怕,塗輕語與葉斯辰年紀差不多少,帶着她會更好說話一些。
聽塗天說明意思,塗輕語忙不跌答應。
她對這件事心裡也挺沒底的,一直是她單方面張羅着幫葉斯辰尋下家,卻還沒問過當事人的意思呢。
塗輕語和塗天一起去找葉斯辰,把塗曉楓留在家交給白莫寒照顧。
二人下樓後不久,白莫寒將塗曉楓叫到跟前,幫他穿上棉外衣,帶他一直出去找洛凡。
……
塗輕語帶塗天找到葉斯辰現在的家,敲開門後,房間裡卻只有那個女人。
女人像是才醒不久,頭髮亂蓬蓬的,吊帶內衣外面披了件厚棉大衣,懶洋洋的倚在門框上,朝塗天風情的眨了眨眼,“來玩的?”
“……”塗輕語。
這是把老叔當客人了?
塗天也是久經社會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女人的不正經,厭惡的皺了皺眉,拉着塗輕語離開。
二人走到樓梯時,聽到身後傳來女人重重的摔門聲,“兩個精神病大早上打擾人睡覺!”
“那個孩子被這種女人收養,真是不幸……”塗天無奈的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悲憫。
“所以我纔會和老叔說這件事,希望老叔能幫幫他。”塗輕語也很無奈。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塗天道,“如果他願意的話。”
二人下樓後,在筒子樓前後找了一遍,最後在上次的荒地找到了葉斯辰。
大冷天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坐在土坎瓦礫上面,頭埋在雙膝間。
塗輕語和塗天對視一眼,雙雙走過去。
塗天在距離葉斯辰兩米處停住,怕兩個人都走的太近,會嚇到孩子。
塗輕語走到葉斯辰面前,和他一樣蹲下,平視着他輕聲問,“斯辰,我叫塗輕語,能聊聊嗎?”
葉斯辰擡起頭,看着塗輕語。
他眼中並無多少悲傷,只是灰撲撲的沒什麼神采。
雖然五官還沒長成,但已經很漂亮,比那張照片上更靈動的雙眼,也比照片上看着和白莫寒更像。
看吧,她早就說小時候的葉斯辰和白莫寒有些像,偏偏白莫寒卻不信,還要吃飛醋。
塗輕語心裡氣呼呼的想着。
“斯辰,你幾歲了?”塗天在她身後問道。
葉斯辰盯着他眨了眨眼,“十二。”
塗輕語怔了怔。
他一直以爲葉斯辰是比她大一歲的,原來不是嗎?
想到葉斯辰從小到大不止被一個人收養過,可能是落戶口時弄錯,所以年齡被改掉了,因此身份證上面的年齡是比她大的,倒也不奇怪。
原來葉斯辰也比她小,怪不得現在看起來不大,她本來以爲和白莫寒一樣是因爲營養不良呢。
“你喜歡你現在的媽媽嗎?”身後塗天又問了一句,看塗輕語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他有點着急了。
“她不是我媽媽。”葉斯辰聲音是不屬於年齡的冷漠,目光平淡而不屑,“她只是個妓女。”
塗天一凝,而後溫和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柔聲道,“叔叔想收養你,你願意嗎?”
頓了頓,他又加了句,“叔叔會做個好爸爸,好好照顧你的,如果你……”
“願意。”葉斯辰沒等他說完便道。
雖然不明白麪前的男人在搞什麼鬼,但他現在的家庭已經差到極點,他想不出換個家庭還能如何更差。
最近半年,家裡那個女人看他的眼神已經越來越不正常,很難想像等再過一兩年他發育更好些的時候,那女人會不會對他做出什麼噁心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