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往下掉的時候,感覺事情要遭了。現在是深夜,萬籟無聲的時候,我身體墜地的聲音,再加上槐樹枝葉抖動的聲音,足可以引起外面人的警覺。萬一他們闖進來查看,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
也許是上天的幫助,非常湊巧,此刻竟然颳起了一身很猛烈的風,整條街的樹杈都開始抖動了起來,發出“嘩嘩啦啦”的聲音。特別是那些楊樹,在秋風的摧殘下落下了不計其數的樹葉。
藉助這股風的掩護,三個黑影幾乎在同一時刻跳了下來。
韓娟剛剛站穩身子,就跑過來攙扶我:“怎麼樣,摔着了沒有?”
我揉揉被摔的生痛的屁股,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真倒黴,一下子沒抓牢。”
竇鯤父子落地之後,一刻也沒有停留,徑直撲到陳飛家的小樓前。因爲陳飛的財產官司已經進入了訴訟階段,法院爲了防止雙方私自挪動陳飛的財產,在陳飛家的大門上,窗戶上都貼了封條。
竇武來到門口,連看都沒有看一下封條的內容,就一把撕下封條。竇武拿出兩根細小的鐵絲,插進門扇的鎖孔內,來回攪動了幾下,“喀吧”一聲,那把價值數千元,在廣告上號稱沒有鑰匙絕對打不開的門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竇武打開了。
走進陳飛的家,藉助手電筒的光亮,那些熟悉的擺設一一出現在我的面前。紅木的沙發,羊毛的地毯,老式的座鐘,以及牆角那臺撥號式的白電話,每一件東西都是那樣的熟悉。回憶起我和陳飛在這間屋子裡的那些日子,我們喝酒,打鬧,相互開Huangse笑話,還有端莊如貴婦人的白靈。所有這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日。可是時過境遷,陳飛已經化成了一盒骨灰,而我卻變成了一個小偷,正在窺探他留下來的財寶。
韓娟知道我的心情,悄悄地握住我的手,小聲說道:“竇老爺子問,陳飛的地下保險庫在哪裡?”
我擡手一指牆壁上的一幅油畫:“那是一個暗門,保險庫就在門後面。”
在我擡起手來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以前並不瞭解陳飛。以前我認爲,陳飛是一個酒色之徒,靠祖宗的餘蔭過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在他的心中除了女人和金錢之外,沒有真正的朋友。可是我知道我錯了,陳飛是一個坦蕩的人,他需要真正的友誼,他願意做我最交心的朋友。
我曾經問過白靈,白靈告訴我,她並不知道陳飛的保險庫在哪裡。但是,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這樣一個費盡心機隱藏的地方,陳飛卻毫不猶豫地告訴了我。有一次陳飛還領着我,走進他的地下寶庫去參觀。
我的心愧疚了。以前因爲白靈的緣故,我雖然把陳飛當作我的一個好朋友來看待,但是卻總有那麼一層隔膜放不下。我的心xiong和陳飛比起來,竟然是如此狹窄。我真心地希望,時光能夠倒流,我要對陳飛說出兩個字——朋友。
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陳飛已經死了,只留下了無地自容的我。
油畫被取了下來,露出裡面一道黑乎乎的鋼鐵大門。這扇大門是二十世紀初葉德國軍工企業的產物,一般安裝在銀行的金庫或者是重要的軍事基地內,打開大門的途徑只有兩個,一個是擁有正確密碼,另外一個是使用成噸的炸藥。
我之所以答應竇鯤的計劃,是因爲我自信能夠在四個小時之內打開這道大門。因爲這道大門使用的是一組就個數字的密碼鎖,而我卻知道其中五位。我之所以知道五位密碼,是在一次陳飛帶我進去參觀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的。我可以對天發誓,當時我我並非有意要窺探陳飛的密碼,我只是碰巧站在他的身邊,滿懷好奇心的看陳飛開鎖。當陳飛轉動了五個密碼之後,我突然意識到,我這樣盯着密碼鎖看個不停,是一件很不對的事情。於是我立刻背過身去,等陳飛轉動完另外四個數字之後纔回過頭來。
我對開各種保險櫃有一定的研究,一般五位以下的密碼鎖根本難不倒我。我認爲,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其中的五位,剩下的四位即便是一個一個的試,也最多耗費四個小時。如果運氣好,第一位讓我在短時間內碰出來的話,整個過程也許用的時間會更短。
然而開鎖的工作卻沒有輪到我。竇鯤站在鐵門前,示意我們不要靠近。他就這樣站着,目不轉睛的看着鐵門,似乎在思考什麼。五分鐘之後,竇鯤擡起手中的柺杖,在鐵門上邊,下邊以及右邊靠近牆壁的位置畫了六個十字。
JianYing的鐵門,竟然被拐棍輕易的劃出痕跡,可見在竇鯤的柺棍上,一定安裝着硬度不下於錳鋼一類的東西。
竇鯤畫完十字,退向一邊,而竇武卻提着揹包走了過去。竇武把揹包放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一個類似於高壓鍋的東西。我驚訝的發現,在那個高壓鍋一樣的東西上竟然安裝着一個閥門,一條兩米多長的軟管與之相連,在軟管的另外一頭,竟然是一杆小型幹乙炔槍。
“竇老先生,據我所知,這扇大門至少有四十公分厚,你只靠這麼一小罐乙炔氣,恐怕……”我不得不提醒竇鯤,他想出來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竇鯤微笑着向我擺了擺手:“那不是一個氣罐,那是一個變壓器,竇武手中的也不是乙炔槍,而是一隻最先進的鐳射搶。”
“鐳射槍!”我驚訝得張大了嘴,沒想到竇家父字竟然還有如此先進的武器。
據我所知,激光雖然在理論上能夠切割這扇大門,但是所需要的激光發射裝置很龐大,根本不是一個小罐子能夠裝得下的。在我們確定這次行動計劃之前,竇鯤說有一套裝置將會在三天後運來,我沒想到,竟然是一臺高科技的激光發射器。竇家父字竟然能夠得到這樣的裝備,使我不得不對他們產生懷疑,在他們身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在支撐着他們的行動。
竇武取出一根導線,把那個高壓鍋似的變壓器接駁到陳飛房間內的空調插孔中,立刻,變壓器發出一種類似於輪胎泄氣的聲音。如果仔細去聽,這種聲音並非是連貫在一起的,而是有許多頻率很高的小爆炸聲組合而成。十幾分鍾之後,這種小爆炸聲停止了,高壓鍋上的一個紅色的小燈開始不斷的閃爍。
竇武拿起鐳射槍墓,對準剛纔竇鯤畫的第一個小十字下面的牆縫扣動了扳機。“吱”的一聲,擂射槍發出一道橘紅色的光束,照射在鐵門和牆壁之間的結合部上。竇武拿着鐳射槍緩緩移動。我看到,橘紅色的光束所過之處,鋼鐵大門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深紅色的縫隙。深紅色的顏色只能維持大約七八秒鐘,就會從深紅變成暗紅,然後變成烏黑。
竇武用鐳射槍在門縫中切割出一條大約七八釐米長的縫隙之後,關閉了鐳射槍,然後又從竇鯤畫的另外一個十字旁邊進行切割。如此反覆,當竇鯤切割出三道縫隙之後,那臺高壓鍋式的變壓器又開始了鳴叫。竇武放下鐳射槍,等待充電。這個時候,我聞到空氣中開始瀰漫一股濃烈的燒坩堝的味道。
十幾分鍾之後,高壓鍋充電完畢,竇武又用鐳射槍在其他三個十字附近切割出三道黑色的細線。然後竇武把這套高級的激光發射裝置收了起來,重新背到後背上。
開始的時候,我對竇武的行爲很不理解。用激光在鐵門上劃出幾道細線,對於打開重達數噸的鋼鐵大門有什麼用處?可是,當我往前湊了湊,從另外一個角度觀察這些細線的時候,我徹底被驚呆了!
那不是一條細線,而是一條真正的縫隙。因爲擔心被別人發現,我們不但沒有開燈,而且還拉上了窗簾,照明使用的是聚光性很好的微型手電筒。所以,在房間內,光線很微弱。但是,如果我站的角度合適,我竟然可以在竇武剛纔劃過的那些縫隙中看到微弱的螢光在閃耀。那是來自鐵門後面的光線,光線竟然穿越了鐵門。
唯一的解釋就是,竇武剛纔劃出的不是簡單的灼痕,而是一條真正的縫隙!
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那把鐳射槍竟然擊穿了厚達四十公分的大鐵門,把裡面的鎖舌給切斷了!
這是一種什麼概念,如果他切割的不是鐵門,而是人的身體,將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
竇武背上揹包,雙手抵在鐵門上,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雙臂的肌肉立刻隆起老高。伴隨着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那扇厚達四十公分,重量至少在三噸以上的鋼鐵大門,竟然在竇武的力量下緩緩向後滑do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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