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白靈這樣子,我心中感到一陣後怕。和白靈認識七年多了,對於她的小脾氣我自認爲早已經適應了,可是沒想到她還有狠辣的一面,狠辣的讓人毛骨悚然。我不由暗暗慶幸,在白靈做我女朋友的那段日子裡,我並沒有留下什麼可以讓她記恨的劣跡來。
“白靈,你們在做什麼?”雖然有點怕,但是畢竟是好多年的朋友,我還是硬着頭皮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你不能做違法的事情啊!”
白靈凌厲的目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的張靜宜,脖子一揚,不屑一顧地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讓舅舅的手下丟了兩個燒瓶而已。”
兩個燃燒瓶,還而已?我雖然猜到白靈在胡鬧,但是並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嚴重。我慌忙跑到窗前,透過玻璃窗我看到,在陳飛生前居住的小樓前,一輛輕型卡車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幾十個人在圍着卡車跑來跑去,往上面潑水救火。
“昨天我和你分手之後,直接找到陳飛的哥哥陳鵬,懇求他讓我進入陳飛的家,拿回屬於我的一些衣物和首飾。可是陳鵬那個該死的傢伙,不但不答應我,還百般羞辱我。”白靈雙眼噴射出憤怒的光芒:“不僅如此,他們還打算今天來搬家,把陳飛家裡的東西全部搬空。哼哼,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搬家?那陳飛爺爺的盜墓筆記呢?”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他們暫時還動不了,因爲他們雖然擁有保險庫的鑰匙,但是卻不知道密碼。”白靈的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微笑:“在這個世界,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死去的陳飛知道密碼了。”
我知道陳飛家的地下保險庫,那是一座用兩米多厚的鋼筋混凝土澆築的堅固堡壘,就是動用炸藥也很難將其炸開。保險庫的大門是三十多釐米厚的鋼板,是德國西門子公司製造的產品,擁有三組十二位的密碼,外人很難將其破譯。
董珏輝說道:“陳鵬之所以急着搬家,很可能就是準備拆除陳飛的老房子,炸開保險庫。因此我一定要阻止他們。保險庫裡的寶貝抵得上五十個解玉軒,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那小子。”
“你們可以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啊!畢竟我們要的只是那本筆記,多溝通溝通,他們也許會答應的。”爲了阻止別人搬家,竟然幹起了放火的勾當,這遠遠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已經萌生退意了。
“陳鵬的岳父是本市法院的院長,白靈的申請早被駁回來了。”董珏輝出身黑道,竟然嘗試着走法律程序,可見他的確也曾做過讓步,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命令手下去燒陳鵬的汽車了。
汽車被燒燬,搬家自然不能繼續。更重要的是此舉必將引來警方的關注,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陳鵬想再次打陳飛老房子的主意就困難得多了。果然,正在我考慮問題的時候,淒厲的警報聲傳來,一輛警車和一輛消防車從樓下經過。
“那,你們讓我來做什麼呢?”白靈應該知道我的脾氣,讓我幹這些殺人放火的勾當,我絕對會拒絕。
“爲了你的靈魂掛件。”白靈的語氣很冷漠:“阿飛的死和這隻鐲子有關係,你如果不願意參與調查,就把鐲子給我。”
董珏輝說道:“林先生,這是我的意思,本市兩大家族內鬥,你的確不應敢攪進來。把鐲子讓給我們吧,你開個價,十萬元怎麼樣?”
“可是,這鐲子並不是我的私有財產,是屬於我的當事人的。”雖然我已經猜到那個女僱主就是唐美麗,但是並不能肯定。我如果把鐲子賣給董珏輝,那個女僱主前來索要怎麼辦?
“林哥,我們並不是想要你的鐲子,而是打算拿來研究一下。等我找到了那本筆記本之後,和裡面的記載做個對照。”白靈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阿飛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他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不會袖手旁觀吧?”
白靈的話有些言重了。陳飛是我唯一的一個好朋友,他的死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只不過我的想法和白靈他們不同而已,我不喜歡暴力,希望以一種和平的方式來調查這件事情。
“好吧,我把鐲子給你。不過有一個條件,一旦我的僱主前來索要,你們就必須還給我。至於你們出多少代價從女僱主手中買回來,我不過問。”
我伸出右手,想要把左手腕上的鐲子摘下來。可是,更加怪異的事情發生了,那隻鐲子竟然摘不下來。鐲子戴在我的手腕上已經一個多星期,期間曾經多次摘下來,有一次還送給譚一眼進行檢驗。每一次摘下和戴上去都很順暢,並沒有任何阻礙。可是不知爲什麼,鐲子的口徑似乎變小了一些,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我的手腕。
白靈和董珏輝發現異常,都過來幫忙。可是兩個人鼓搗了好半天,甚至連潤滑劑都用上了,我的手被弄得生疼,險些掉了一層皮,然而鐲子就是摘不下來。
“奇怪,太奇怪了。”董珏輝放棄了努力,坐在椅子上道:“傳說有靈氣的寶貝會認主,莫非這隻鐲子已經認定你是它的主人了?林先生,你真是好福氣啊!”
我不由得苦笑。如果福氣就是讓我每天可以看到鬼魂的話,我寧可不要這樣的福氣。
鐲子摘不下來,衆人只好作罷,總不能把我的手剁下來吧。
因爲在這裡感覺到不自在,於是我起身告辭。我告訴白靈,一旦找到那個筆記本就立刻通知我,我好帶着鐲子起來進行比照。
白靈點了點頭,卻並不起身相送。看來她因爲張靜宜的存在,已經對我有了隔膜。
我和張靜宜剛剛離開解玉軒的大門,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帶着十來個打手摸樣的傢伙來到解玉軒門口。這個人一腳踹開解玉軒的大門,吼叫道:“董珏輝,你給我出來,陪我的汽車!”
我和張靜宜面面相覷,看來本市兩大家族之間的鬥爭正式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