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玉卡的店裡,只顧得與金玉卡交談,只以爲眼前這位姑娘是他普通的顧客,並沒有十分關注,這下子坐在我的面前,突然有驚人之語,讓我不得不細細打量起來。
美女我見得不少,以前的白靈,唐美麗,以及我的未婚妻張靜宜甚至胡佳都是容貌出衆的女人,但是沒有一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像眼前這個女孩一樣,她就像荷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一樣讓人感到清新自然。所以我在放下酒杯向她問話的時候,仍是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兩眼:“看來你是知道封守寨了,那你不要說話,不如讓我來猜猜你的身份好不好?”
羊場鄉總共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就連相關的幹部和居住多年的金玉卡都不知道的地方,沒有理由會被這個小姑娘知道。可眼前看她的意思,絕對是應該知道封守寨,而這不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這個女人來自封守寨。
對面的女孩顯然沒有什麼閱歷,聽到我這麼說,眨着一雙眼睛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我知道封守寨,我只是在哪家雜貨店聽到你說起了這個地方,感到好奇而以,這才找機會來問你罷了。”
“呵呵。”我笑了笑,饒有興趣的看着她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不但是來自封守寨,而且你應該叫銀花吧。”
“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對面的女孩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急忙用手去捂,這番動作在她身上說不出的自然,毫無做作,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這個女孩實在是天真的可愛。
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我倒不那麼着急了。我可以肯定這個女孩是來自封守寨。卻並不確定她地身份,只是突然想到米東曾經說過,金花當時有個十五六歲的妹妹,到現在也應該有她這麼大的樣子,這纔開口猜的,沒想到竟然真得是她。
這纔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心中高興。把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銀花卻有些不依不饒起來:“你快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童心大起,故作神秘的閉上了眼睛,搖頭晃腦地說:“我自幼學過算卦,非但算到你叫銀花,現在和爺爺相依爲命。曾經有個姐姐叫金花。這次你出來,是你爺爺叫你出來買東西的。”
“哼。纔不是呢。”銀花翹了翹小巧的鼻子,有點不屑的說:“我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爺爺她根本不知道。啊,你怎麼知道我有爺爺。而且還知道我姐姐金花?難道你真的會算卦?”
我被她這種後知後覺逗得大笑,因爲米東的死而壓在心底的陰霾似乎也給一掃而空,當下也不再逗她說:“我知道你,是因爲我曾經聽過朋友們提起過你。以及你們寨子地事情。在這裡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們封守寨,而你卻直奔主題,你說我要再猜不出你是哪裡的,那我豈不是白吃了這麼多年的乾飯?”
銀花顯然不是什麼笨人,只是天真爛漫罷了,經我這麼一說,立刻反應了過來:“我還有印象,應該是米東他們跟你提起過我們那裡的事情吧?”看我點了點頭。她又恨恨的說:“那幾個壞傢伙,居然那樣對我姐姐,我絕對饒不了他們幾個!”
看到銀花那一本正經地表情,不知爲什麼,我心中涌起了一種愧疚感,因爲我在確定她身份的時候同時也把她列爲了懷疑對象。其實在這之前,自從知道金花的事情之後,我就把金花的爺爺和銀花列爲了重點懷疑對象。首先這兩個人都有最直接地作案動機。其次就跟導致三人死亡的神秘力量有關。很明顯,老祭師和銀花接觸這種力量的機會也更大一些。更重要的一點。三張明信片全都是在這個地方發出去的,如果有人在這裡把明信片發出的話,那個人一定和老祭師祖孫兩個人脫不了干係。
可機緣巧合之下,我看到銀花那天真爛漫的樣子以後,從心底就把她從懷疑對象的名單中劃了出去。最主要地一個原因就是,雖然我可以肯定的說,當她提起米東等人的時候,那股恨意,絕對是真實的,發自肺腑的。偏偏是她的話和她的表現,也恰恰證實了她並不知道米東等人已經死了。而這些,我還是能分辨出她到底是不是刻意在裝的。
尤其是當我告訴她米東,韓光明,劉文豹都已經先後死亡地時候,銀花一副懷疑我騙她地樣子,眼睛睜得通圓,小嘴翹起老高:“你是故意逗我的吧。雖然我當時很小,卻也看得出來,那四個人都很強壯,不像是有病地樣子,而且我爺爺當初也講過,他們都不是什麼短命的相。你故意這麼說,是知道我恨他們,想讓我幫你吧?”
我苦笑着說道:“你看我像是會拿別人生死之事開玩笑的人嗎?人死事大,這可是不能『亂』講的啊。”
銀花還真的對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才略帶遲疑的說:“看起來不像,可誰知道呢。爺爺說了,外面的人都狡猾的很,沒有一個可以信的過,就像當初的米東幾個,看上去還是老老實實的,結果還不是做畜牲一樣的事情。”
我一下子默然無語,當初的事情,我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是這麼多的線索全部都指證當初米東他們幾個人,確實做了對不起金花的事情,而且事態也是非常的嚴重。
銀花反倒放開了,又恨恨的說了幾句:“哼,死了倒算便宜了他們,算了,不說那幾個讓人不痛快的了。你都知道我是誰,可我還不認識你呢,怎麼,也不準備告訴我?看他們似乎都是這麼握手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我沒有想到這個外表清麗的小女生卻也有着這麼灑脫的『性』格,趕忙在她伸過來的右手上輕輕握了一下,那一段春蔥般的嫩白讓我有一點目眩:“你好,我叫林峰,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這時候飯館老闆端上來一盤熱騰騰的狗肉鍋,上次與張靜宜在黃果樹大橋時看着那著名的“伍記”風味狗肉館我是垂涎三尺,只不過張靜宜卻不知怎們打死也不肯嘗試,讓我乾嚥了半天口水。這次在這裡看到菜單上有這麼一道布依族狗肉鍋,我終於忍不住點了。
生鐵鍋盛好了的半斤狗肉與狗肉湯、狗灌腸、豆腐、酸紅蘿蔔、土豆片、炸茴香黃豆、蘸水調料等。不管是從『色』還是從香味來說竟絲毫不比傳說中的“伍記”差上半分,光是看和聞已經讓我胃口大開了。剛想對銀花說聲不好意思後就大快朵頤,誰料銀花的肚子竟然咕咕響了兩聲。
我再看她時,銀花正在對着一鍋狗肉大咽口水,看到我看她,銀花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我急忙拿給她一雙筷子說:“銀花,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吃點東西,邊吃邊聊?”
苗家的姑娘不做作,接過我的筷子就撈起一大塊狗肉,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速度雖然不滿,卻說不出的好看,一邊吃一邊含糊的說:“林大哥我就不客氣了。不瞞你說,我昨天下午偷偷跑出來的,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兩年雖然知道在外面需要錢,可誰知道需要這麼多啊,我本以爲偷偷拿的那些夠我用一段時間了,誰知道只夠在那個旅店住一宿的。”
我倒有些奇怪了,看着她手上的絲巾問道:“既然你沒了錢,怎麼還會去金玉卡的雜貨店,而且似乎這條絲巾就是他店裡的,你又是用什麼買的呢?”
銀花做了個噓的手勢說:“以前我跟寨里人來過一次,就在他那裡用山貨換的錢。於是我今天想去找他打個商量,先借點錢用,還沒好意思開口,你就去了。我就裝作看那些絲巾唄,開始還沒注意,後來聽到他說庫依法瓦,我才偷聽起你們的對話,最後趁着你們不注意我就先溜了出來,也忘了把這個絲巾給他放下,要不我一會兒就給他送回去……”
“哈哈。”我看着越說聲音越小的銀花,笑出了聲:“聽這意思,原來你早就打定主意吃定我了啊,那一定不要客氣。那個絲巾,我看也不用還了,我想他從你們寨中的山貨中也得了不少的好處,總不至於在乎這麼條這個。”
銀花這時候突然哎呀了一聲,我還以爲我那句話說得不對了,誰知道她卻把掛在脖子上的一條紅繩摘了下來。紅繩上繫了個筆桿粗細,指甲蓋長短的小玉瓶,裡面不知道放的什麼,銀花對着玉瓶做了一個我看不大懂的手勢然後說道:“光顧着自己吃了,卻忘了姐姐的肚子也餓了,銀花真是馬大哈,姐姐你不要怪我,趕緊吃吧。”
說完,銀花用手撕了一小條狗肉放了進去,說來也奇怪,眨眼的功夫,一塊比瓶子體積還要大的肉竟然全被給“它”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