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不能盡數怪罪於你,爾藍想要做的事情,從來沒人能夠攔得住她,更遑論是你?”
齊子軒嘆了一聲,對於馬爾藍的性子,他一向十分了解,“罷了,你也受了驚嚇,先下去吧。”
“還有一事,總算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
齊子軒蹙起眉頭,如今還有什麼是好消息不成?
“經了此事,皇子妃似乎是想起來了從前的事情,奴婢雖然聽得並不真切,卻也聽到了一些,皇子妃對津世子妃說起,她想起來了從前的事情,還說津世子妃是罪有應得。”
齊子軒的面上方纔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來,這的確算是個好消息,畢竟沒有人願意自己從前過往的日子是空白的,他自然願意接受,卻實在看不得馬爾藍那般痛苦。
百悠識趣地退了下去,齊子軒愣了半晌,又看了一眼還陷入沉睡之中的馬爾藍,這才緩步走了出去,朝着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走了去。
阿樹一直跟在身後,他知道齊子軒要去做什麼,因爲那個罪魁禍首正在關押在此處,馬爾靜既然將馬爾藍傷成了這等慘狀,他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吱呀一聲,房門被突然打開,馬爾靜原本一直瑟縮在角落裡,見有人到來,她不禁擡頭望去,卻覺得有些刺眼,好半天才終於睜開眼睛,馬爾靜原本帶着一絲希望,想着這到底是蒼翠城,南宮離自然也在其中,若是他得了信兒,也許會來救自己。
畢竟,南宮離當時便是這樣保證的!
只可惜馬爾靜錯了,因爲來的人不是南宮離,卻是她此刻最不想要見到的齊子軒,因此馬爾靜重新將頭低了下去,即便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齊子軒是來爲馬爾藍報仇的,自打在平南王府認識齊子軒的時候,馬爾靜就知道齊子軒是一個非常難纏且記仇的人,如今落在了齊子軒的手裡面,她當然不可能有好日子過。
只是,那又如何呢?
馬爾靜從來不怕這些事情,因爲她已經經歷了人生中極爲黑暗的一段日子,那麼不管是什麼樣的刑罰,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只要她還有命在,那麼日後自然還有機會報仇。
這就是她和馬爾藍的不同,倘若她開口求饒的話,齊子軒或許會饒過自己,畢竟,她可是馬爾藍的親妹妹。
“大皇子殿下竟然親自前來,我實在覺得不甚榮幸。”
馬爾靜重新擡起頭來迎着齊子軒深沉的目光,她巧笑嫣然,似乎剛纔打傷了馬爾藍的並不是她一樣。
“來人,將馬爾靜捆住。”
齊子軒卻也不廢話,他今日前來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爲了折磨馬爾靜,而且他要確保馬爾靜活着,因爲馬爾藍還沒有醒過來,如果馬爾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馬爾靜已經死了,想必會因爲自己沒能親自動手而覺得十分不愉快。
到時候遷怒於他,這可要如何是好?
“齊子軒,你要殺要剮痛快些,別弄這些沒用的!”
見齊子軒動手,
馬爾靜索性換了態度,卻只換得齊子軒的一聲冷笑,“馬爾靜,你當初那樣對待你姐姐的時候,怎的不想想會有今日呢?”
“那個賤人才不是我姐姐!”
馬爾靜撕心裂肺地喊着,“如果不是因爲馬爾藍,我本應該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可是現在呢?我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不是因爲想要報仇,我早就不可能活到今天,想想這一切都是拜馬爾藍所賜,我要她死,我要折磨她,又有什麼不對?”
“爾藍是我的女人,豈是你這等雜碎想動就動的!”
雜碎?
聽了這個字眼,馬爾靜的臉色蒼白了數分,想想她曾經也是堂堂的津世子妃,原來在齊子軒和馬爾藍的眼中,他們從來就沒有正眼看待過自己。
“正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既然打傷了爾藍,那麼今日我便要讓你體會一番這樣的痛苦。”
說着,齊子軒給阿樹使了個眼色,阿樹既然是齊子軒的心腹,對於讓人開口這等事情,他一向手到擒來,不過他也知道,馬爾靜不是普通的女子,所以他一上來便用了藤鞭,使得馬爾靜慘叫連連。
“怎麼,齊子軒,你難道就這點兒本事麼?”
饒是馬爾靜身上劇痛,她卻依然獰笑着看向齊子軒,左右她無牽無掛,只要她能夠讓齊子軒和馬爾藍覺得不舒服,那麼她的目的便達到了。
“你這般嘴硬,不過是覺得九弟會來救你,可惜你打錯了算盤,因爲本宮已經決定押解他回宮!”
什麼?
這句話無疑等同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因爲馬爾靜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南宮離的身上,如果沒有了南宮離,她是萬萬不可能從齊子軒的手裡面逃脫,因爲這裡是蒼翠城的營帳,是齊子軒和馬爾藍的地盤。
“怎麼,你很吃驚麼?以爲本宮和九弟都是皇子,所以本宮不敢拿下九弟不成?”
“沒錯。”馬爾靜梗着脖子,“齊子軒,你原來不過是平南王府的世子,雖然輾轉成了大皇子,可那又如何?旁人不肯向相信你的血脈,而你又如此大膽要押解九皇子殿下回去,那些京都裡面的大臣勢必會造反!”
“原來如此。”
齊子軒若有所思,他原本還想着要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套馬爾靜的話,不過看來事情進展得比想象中的要順利一些,而齊子軒的這句話也成功地使得馬爾靜的身子搖搖欲墜,如果不是因爲被繩子所捆綁,恐怕她一定已經癱軟在地上。
因爲就在剛纔,她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她說出了南宮離的打算,就等於斷絕了南宮離的後路,而一旦南宮離的後路被斷,就等同於斷絕了自己的後路!
“原本本宮還不知道九弟竟然有如此雄厚的底牌,不過如今看來,本宮應該讓人在京都之中進行一次大清洗纔是,否則怎麼才能看出哪些纔是九弟的人呢?”
馬爾靜恨恨地瞪着齊子軒,她竟一時之間不敢繼續說話,因爲齊子軒的話裡面句句是陷阱
,倘若她繼續開口,還不知要招認一些什麼事情。
“本宮以爲你是爾藍的妹妹,所以想要放你一馬,不過本宮既然不能對九弟用刑,那麼自然得對你用刑,否則本宮要如何知道九弟在京都裡面到底有些什麼人呢?若是你能開口的話,也會免去本宮的許多麻煩。”
馬爾靜死死地咬着嘴脣,她知道自己不能一錯再錯,倘若將南宮離在京都裡面的勢力招認的話,那麼南宮離將沒有了反撲的餘地,倘若在此刻,南宮離回去之後還可以振臂一呼,將所有的力量集中起來造反,也許還有一絲生機,那麼她也有苟且偷生的可能性,可若是招認了,那麼便任何可能性都沒有了。
“怎麼,你不肯招麼?”
齊子軒也不惱,似乎早就認定了此事會發生一般,“左右蒼翠城離着京都也很遠,即便是押解九弟回去,也需要十天半個月的路程,而在此期間,誰知道會發生何事呢?本宮給你時間,你儘可以慢慢地想,不過在這段時間裡,你必須要好生體會一下爾藍所受到的痛苦,如此方纔能夠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說着,齊子軒站起身來,他對親自動手這等事情一向沒有興趣,相比之下,他更想要陪在馬爾藍的身邊,這裡有阿樹這種用刑高手,想必問出實話也是早晚的事情。
“齊子軒,馬爾藍,你們不得好死!”
馬爾靜的慘叫聲和詛咒聲消失在了後面,齊子軒總算是覺得壓在心裡面的一股子濁氣得到了些許釋放,恰在此時,歐陽震來到身側,“大皇子,按照您的吩咐,如今蒼翠城已然封城,可皇上那邊要怎麼交代?”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此事不必憂心,九皇子呢?”
“已經扣在了營帳之中,就等着殿下前去。”
南宮離到底是九皇子,即便是有通敵的嫌疑,到底是沒人敢將他如何,更何況現在還沒有確定的證據,歐陽震之所以將南宮離拿下,也是因爲齊子軒的意思。
“給我叫大哥過來!”
南宮離兀自在營帳之中走來走去,然而歐陽震的人不許他離開,因此南宮離竟然毫無辦法,他覺得事情很有可能已經敗露,可是他不肯相信,因爲這距離他的目標還有很遠的距離。
侍衛只是唯唯諾諾地不敢說話,卻聽得齊子軒戲謔的聲音,“九弟,就這麼想念大哥麼?”
“你憑什麼扣着我?”
南宮離仰着頭,一副驕傲的模樣,“我乃是堂堂的九皇子,父皇還沒有下令,大哥似乎有些越了規矩。”
“既然是我領兵,自然是我說了算。”
“可叛國罪可不是這麼容易定的!”
早在歐陽震扣押南宮離的時候,南宮離就聽得歐陽震口中所說的叛國罪,他心中一驚,以爲事情已經敗露,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如果齊子軒的手裡面當真有確定的罪證,那麼他早就將自己送回去,何必要等到現在?
“的確,所以我需要證據,眼下我正在等她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