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叫青環攙扶着起來,一邊目不斜視的威嚴道:“在我身邊當差別的都不重要,只有一點就是要忠心,幹活不利索的我不會處罰你,多學幾次就好了,但是如果在我這裡心卻還在別的地方效忠,不被我知道不打緊,但要是叫我發現了,定不會輕饒你們,知道了嗎?”
“奴婢知道了。”四人齊刷刷的躬身行禮,迴應道。
“世子妃如今膝蓋都腫成這個樣子了,不如叫雪蘭通知世子一下就別去行禮問安了。”青環心疼的慢慢攙扶起馬爾藍,“奴婢去要了些丁香散,塗在身上止痛效果很是顯著,現在趕快用一些吧。”
“人家蓄意害我,難不成我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配合她嗎?”
馬爾藍下肢還是隱隱作痛,針扎的傷口不比刀傷劍傷,雖然傷口小且隱蔽不易被發覺,而且一旦刺傷的位置深,就很不容易痊癒,往往會反覆感染,即使好了多半也會留下些後遺症的。
“我只是恨不得她如今把我的雙膝全部都剜了去,如此若是能換我壓她一輩子在我身下也不枉費。”
“世子妃這是什麼話,二……津世子妃若是敢,奴婢就去和她拼命!”昨日就覺得拜堂時有些異常,等到回來聽到齊子軒解釋,青環才知道原來自家主子是被自己妹妹害成這個樣子,無奈那樣大的場面不能當面揭穿,只得繼續裝下去。
如今青環心裡一陣痛恨,從前只是覺得馬爾靜溫柔善良,知書達理,不知暗地裡嫉妒了多少次,如今親眼看見了她的心計,只怪自己那個時候瞎了眼,被她的花言巧語和懵懂無知的外表所迷惑。
“俗話說人善被人欺,你呀,就是太過於相信別人,哪天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呢。”
瞪了青環一眼,馬爾藍一臉無奈。
“那有什麼,只要姑……看我這點記性,就是改不過口,只要世子妃不騙奴婢就好,別人奴婢也是不信任的。”
談笑之間,已經是梳妝完畢,馬爾藍叫了雪蘭進來,吩咐一聲回鎮北侯府裡看看錢老夫人情況,就喚着丫鬟們朝着北邊正室去了。
新婚之初,本來就應該是大紅大紫的豔麗,馬爾藍卻叫百悠換了一套素色的煙衫,下邊裙子配了一件水墨蓮花的及地長裙,膚若凝脂氣若幽蘭,墨色的長髮隨意簪起,淡妝更加襯的有一絲病態的美感。
“世子呢,怎麼還不來?”等了好一會兒馬爾藍有些着急問。
“世子清早有事出去了,說是叫世子妃先過去。”千喜聲音倒是很甜,說話像極了一隻百靈鳥。
“奴婢見過夫人。”昨日夜裡的管事婆婆站在北邊沈氏的房裡,手裡拿着剛從馬爾藍那裡拿回來的元帕。
“老奴看了一整夜,如今特意領了命回來給夫人交差了。”
“嗯,辛苦婆婆,下去領賞去吧。”
大廳裡,齊正凌和沈氏還沒有來,倒是馬爾靜和齊君津早早的坐在偏位候着了。
兩人恭恭敬敬的朝着馬爾藍行了一個禮,“見過長嫂。”
點頭示意了一下,走了不少路,馬爾藍累的直喘大氣,青環識眼色的服侍馬爾藍坐下了。
“君津看着長嫂出了好多細汗,莫不是哪裡不舒服嗎?”齊君津早早地看出馬爾藍身體不適。
“昨日拜堂受了些傷,如今膝蓋已經是腫的成了一個小山包,免不了有些行動困難。”艱難的向後仰了仰,馬爾藍倒吸一口氣,換了一個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勢。
“如此長嫂可要多休息了,今日的請安原可不必來的,妹妹剛嫁過來的時候,母親就很是體恤我們小輩……”
“什麼姐姐妹妹,弟妹可要好好分清楚一些,不要亂了輩分。長輩體恤也好,威嚴也罷,不過是咱們心裡克己復禮罷了,若是仗着長輩的喜愛就爲非作歹,那可真是要被人笑話死的。”馬爾藍直視着馬爾靜的雙眸,兩人已經是劍拔弩張,在這無聲的戰場之中決鬥了一回。
“爾靜只是一說,竟惹的長嫂一番長篇大論,真是擡舉爾靜了。”
“今日怎麼來的?你膝蓋還沒有好,我拿了些丁香散來給你擦一擦……”
身後青環和馬爾藍不約而同的笑起來,搞得齊子軒莫名其妙。
“怎麼大家偏偏都想到了一起,莫不是你們商量好要逗我嗎?”馬爾藍有些疲憊,但好在心情看着很好,大早上的總是笑意滿滿。
“今日青環也拿了同樣的藥給我擦,結果卻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感覺現在更加重了一倍。”
說話間,齊正凌和沈氏雙雙走了進來。環視一週,四個人齊聲跪下,道:“給父親母親請安。”
“都快起來吧,你也快起來,好孩子。”沈霞滿是慈愛的望着馬爾藍,一邊招呼着趕快坐下。
“請世子妃世子爲老爺夫人奉茶。”王嬤嬤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道。
“世子妃,奴婢扶您起來吧。”好不容易奉完,青環用力的拽着馬爾藍,一個沒留神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還好吧?”將整個承重都拖在懷中,齊子軒神色凝重的問。
“這好端端的,是怎麼了?”沈氏看着馬爾藍有些虛弱,十分關心。
“回夫人的話,昨日拜堂的時候,那個跪着的喜墊裡不知是被哪個沒安好心的沾滿了細細的銀針,把我們世子妃的膝蓋都生生穿透好幾個洞,爲了婚禮不出一絲差錯就一直忍着,可昨夜疼了一晚,清早給夫人請安走了好久路,如今全都腫起來了。”青環怒氣衝衝的瞪着馬爾靜,翻了一個白眼回答。
“青環,不得放肆。”馬爾靜扯了扯青環的袖口,小聲說。
“哦,府上竟有這種事情?”沈氏臉上表情轉喜爲憂,忙叫了一個隨府大夫過來。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下竟有人如此明目張膽設計陷害她人,而且還是出在咱們府裡嗎?”昨天的事情讓齊正凌對馬爾藍有些意外,平日裡自己就是個
嫉惡如仇的人,如今府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更是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子,誓要將這個害人不淺的人揪出來繩之以法。
“老爺別急,這件事情還有些疑點,弄清楚了再下結論也不遲。”沈氏倒是心平氣和,不像齊正凌那樣毛毛躁躁,不然也不會把府裡管的這樣井井有條。
馬爾藍細細的觀察着這府裡的每一個人,暗自把她們的特徵都銘記於心。
“怎麼夢棋妹妹沒有來嗎?”馬爾藍記得早上的時候千喜在講家裡的人口時,說過齊正凌還是有一個女兒的。
“哦,夢丫頭今日有些不舒服,就沒有過來,本該像你這長嫂也好好請個安的,卻也是身體抱恙。”
“我看就是被你慣的,這孩子整天瘋瘋癲癲,胡作非爲,哪日學了這孽……我看真就是毀了!”齊正凌差點脫口而出,當着馬爾藍的面,多少還是要保留一些的,畢竟也才嫁進來不過一日而已。
“母親說的對,這件事情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或許是哪個繡喜墊的繡娘不注意也未可知。”馬爾靜莞爾一笑,轉而又開始了辯解,還附和着沈氏的想法。
“哼,裝的可真像是自己無辜的一樣!”青環嘴裡嘟囔着,不一下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語,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馬爾藍。
沒成想馬爾藍卻沒有向自己投來責備的眼神,心裡明白了馬爾藍的用意,這是要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了。
“夫人不知,我家小姐從小純良,不愛與人計較,卻不想越是安分守己卻越被人看做好欺負,如今剛來就是這樣,以後還指不定會怎麼呢。”青環說的更來勁,瞧着馬爾藍微微點頭示意,心中瞭然,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只要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有自知之明就是好的,只怕是被邪念控制了心智,這纔可怕。”
一旁的馬爾藍淡然說着,邊看看馬爾靜的臉色,現在已經是黑成一團,滿身的怒憋在心裡,滿是深意的笑了。
“你既然嫁到了咱們府裡,就是堂堂正正的嫡世子妃了,以後也要學着管理府裡的事務了,性子自然不能像現在這樣柔弱,當然,若是以後受了什麼委屈自然是可以來告訴母親我的,咱們家裡一向是伸張正義的,不必爲了顧全大局委屈自己。”
馬爾靜坐在對面,如坐鍼氈,如今剛來府裡沒幾天就要讓她學習管理府裡的事情了嗎?
自己從前都不曾有這樣的待遇呢。馬爾靜恨恨的直視旁邊的齊君津,但那人卻像根本不幹自己事情一樣聽的津津有味,滿眼的笑意只叫馬爾靜氣的肺都快炸了。
“還有軒兒你,”話鋒一轉,沈氏又指向了齊子軒,“朝廷裡的事情再忙,也要對家裡多上點心,從前我和你父親怎麼勸你都不肯聽話,如今這麼大的年紀才成家立業,是時候也爲咱們齊家添些子嗣了。”
“哼,他哪裡還有這時間,不要給家裡添亂我就燒高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