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噩夢之中驚醒過來,馬爾藍隱隱約約地見到了許多人,而其中最多的影子還是躺在身側的人,齊子軒。
“怎麼了?”
齊子軒也驚醒了來,黑暗中他看不清楚馬爾藍的臉,卻覺得馬爾藍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不禁坐起身來,將馬爾藍擁在懷中,“做噩夢了麼?”
“無妨。”
馬爾藍心有餘悸道,她記不清楚剛纔都看到了什麼,只是覺得她似乎和齊子軒分開,這是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別怕,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齊子軒的話似乎十分神奇,當真讓馬爾藍慢慢地安靜了下來,一直睡到了隔日的清晨,當陽光灑進營帳之中的時候,齊子軒不禁輕輕挑起嘴角來,想着待會兒醒來定要問問她昨夜到底夢到了什麼,竟嚇成了那般模樣。
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不多時,馬爾藍便悠悠轉醒,見齊子軒定定地瞅着自己,馬爾藍也有些不好意思,“大皇子在看什麼,莫非是爾藍的臉上有東西不成?”
“我只是覺得爾藍很美。”
馬爾藍騰地紅了臉,心想這麼一大早,齊子軒怎的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因此將頭低了下去,並沒有接話。
“這麼美的爾藍,昨夜到底是怎麼了呢?”
“我……”想到昨夜零碎的片段,馬爾藍不禁蹙起眉頭,“似乎和大皇子分開了。”
分開?
齊子軒先是一愣,旋即又有些心疼,只是單純的一個夢境而已,竟讓馬爾藍如此迷茫,着實是自己的不是,如果不是他沒有給馬爾藍足夠的安全感,馬爾藍何至於此?
“爾藍放心,我不會離開你。”
“也許不是大皇子離開爾藍,而是因爲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馬爾藍難得地與齊子軒爭論起關於夢境的問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也許近日就要發生一些事情,只是她還不得而知。
“即便如此,我也會想盡辦法和爾藍在一處,不管是天上還是人間,左右我們不會分開就是。”
馬爾藍聽着這話有些熟悉,又是一陣頭痛,可馬爾藍知道這些時日齊子軒十分疲倦,單單是應付北絨太子沈墨霽層出不窮的詭計,齊子軒就耗費了許多心神,馬爾藍不想因爲自己搖擺不定的心神而動搖了齊子軒。
“我也一樣。”馬爾藍笑着爲齊子軒整理好衣裳,“這幾日北絨似乎有所異動,大皇子一定要小心纔是。”
“爾藍放心,蒼翠城易守難攻。”
“即便如此,大皇子也不要掉以輕心。”
“好,一切都聽爾藍的。”齊子軒隨手揉亂了馬爾藍的秀髮,“記得不要亂跑,我若是不在,就在營帳之中老老實實地待着,若是我回來不見了你的蹤影,你知道後果。”
馬爾藍隱隱地覺得身後某個部位火辣辣地疼痛着,也不準備接話,只是從鼻子裡擠出一個單音節,算作是對齊子軒的迴應。
果然如同齊子軒所言,這幾日他一
直沒有回來,馬爾藍也不知齊子軒到底去了何處,在營帳之中的日子自是十分無聊,好在蒼翠城雖然不大,卻也有幾條街巷,馬爾藍想着,身邊有雪蘭和雪蓮在,總是不至於有危險,因此便帶着二人一同出門,卻被百悠攔了下來。
“皇子妃,大皇子殿下說了,您不能出去!”
百悠張開雙臂,一副絕對要制止馬爾藍的模樣,馬爾藍也不生氣,只是誘/惑一般地說着,“聽說蒼翠城裡有許多好吃的,可要一同去吃?”
雖說百悠乃是馬爾藍的侍女,可她的年紀到底不大,所以聽着馬爾藍的話,她當時就有些動搖,卻想起齊子軒的吩咐來,還是堅定地搖搖頭,“皇子妃,您不能出去!”
“可還有許多可以玩的地方。”
“這……”
百悠也實在在營帳之中被關了太久,又因爲身上疹子的緣故,直到前幾日纔剛剛被允許在馬爾藍的身邊伺候,如此一來,她是真的有許多時日沒有去外面看看。
“反正我和雪蘭雪蓮是一定要走的,若是你不跟着也可惜了。”
說着,馬爾藍直直地朝着前面走去,百悠想了想,到底還是擡起腳步跟了上去,美其名曰是保護自家皇子妃。
馬爾藍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哪裡是爲了保護自己,分明就是貪玩兒!
話說蒼翠城外雖然大戰一觸即發,可蒼翠城裡還是有很多做生意的鋪子,馬爾藍帶着幾人左顧右盼,終究在一家首飾鋪子前停了下來。
這裡十分熱鬧,正是因爲蒼翠城裡新開了一家名爲思源的首飾鋪,這家鋪子裡的新奇玩意兒很多,不但許多有錢的公子哥兒買給自己的心上人,就連許多女子也慕名而來。
“大家不要擠,我們有很多首飾!”
思源首飾鋪的夥計大聲叫嚷着,這幾日的生意實在太好,他的嗓子都有些喊啞了,不過他打從心底裡面感到高興,因爲生意越好,他賺的銀子也便越多。
“哎呦,都快着點兒啊,我們來了這麼久,怎的也沒有位置讓我們看首飾!”
“就是,爺這裡有的是銀子,就等着給我家小姐買呢。”
“就像誰的手裡面沒有銀子一樣!”
衆人在外面嘰嘰喳喳地議論着,可饒是滿腹怨言,誰卻也不肯輕易離開,有許多人是一大早就來排隊,倘若此刻走了,那麼這隊豈不是白排了?
思源首飾鋪裡的掌櫃數錢兀自高興着,殊不知外面已經盯了幾雙怨毒的眼睛,將裡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不多時,便有人用了信鴿傳到一名男子的手中。
“何事?”
沈墨霽的心腹林可遠微蹙着眉頭守在一旁,手中還捏着紙條,沈墨霽淡淡地瞟了一眼,林可遠方纔道,“太子殿下,致遠最近的生意不太好。”
喔?
沈墨霽微訝,按說雖然旁人不知致遠首飾鋪乃是他的產業,可那致遠首飾鋪也打着達官貴人的旗號,如何會生意不好?
“據手下人所說,是一家
思源首飾鋪搶了致遠首飾鋪的生意,那家鋪子物美價廉,所以一些咱們的老主顧也去了思源。”
思源首飾鋪?
在沈墨霽的印象中,他從未聽說過這間鋪子,“可有打聽到背後是何人?”
“奴才已經打聽過,不過是在外面發跡的小老闆,仗着有些銀子,所以想要在京城裡面再發一筆橫財,這珠玉首飾乃是最賺錢的,想來被人盯上也是常事,只是這天彝智有些不長眼,竟然招惹到了太子殿下。”
“你親自去一趟思源。”
“是,奴才遵命。”
林可遠一向知曉沈墨霽的心意,他雖是北絨太子,卻能在大周的地盤上開一間店鋪,是因爲鮮少有人知道思源首飾鋪的真正老闆乃是沈墨霽,而只以爲是哪家大官的產業。
所以,他必須確保思源首飾鋪的背後沒有人撐腰,如此打砸了便是,倘若背後真有人撐腰,那麼損失些銀子倒也無妨。
林可遠排着長隊的時候便已然被百悠知曉,想着馬爾藍果真是神機妙算,知道沈墨霽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動了一間哪怕是再不起眼的鋪子,如此一來,她便要多下些功夫纔是。
“這位公子,可否行個方便?”
百悠聲音嬌媚地來到了林可遠的身前,“小女子看上了思源的首飾,可公子瞧着這長隊,若是輪到我的時候,還不知是何時,因此還請公子行個方便。”
林可遠本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可想着順便刺探一下思源的內情倒也是件極好的事情,因此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姐請。”
“多謝公子。”
百悠果真沒有讓林可遠失望,“看公子翩翩風度,想必是爲了自己的心上人買些首飾吧,這思源的首飾我也買過幾次,都是一等一的好貨,小女子愛不釋手,這不,我過來買上幾件髮簪呢。”
“這裡的東西果真有這麼好?”
百悠重重點頭,“這是自然,從前都道致遠首飾鋪裡的東西還算不錯,可那都是藉着名聲而已,致遠首飾鋪裡的東西極貴,哪裡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夠買得起的呢?所以還是思源的東西好。”
“有名望的鋪子,自然是最好的。”
百悠似是沒有聽出來林可遠話中的冷硬之意,“那人高高在上,也許是宮裡面的大人物,和咱們這些百姓自是挨不上邊,所以他纔不知百姓疾苦,咱們手裡面能有多少銀子,若是想買些心愛的首飾,要攢上許久的銀子,不過有了思源之後便好了,日後若是有了喜歡的物件兒,儘管買下就是。”
經了百悠這麼一說,林可遠越發想要知道思源裡面到底有何好東西,竟然能夠吸引這麼多人,他想着,若是當真有好東西,自己買上幾件也是好的,畢竟他的月例不多,即便是爲沈墨霽做事,可得到的報酬也十分有限。
“你看,這便是我在思源裡面買的琺琅銀釵,若是放在致遠首飾鋪,恐怕要十兩銀子,可是在思源只要一兩銀子,換做任何人都會選擇思源,而不是致遠,不是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