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哪裡會輕易放過齊子軒,慌亂之中,齊子軒和柳洛澤一路狂奔,一路勉強應戰,直到逃出這些人的包圍範圍的時候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
柳洛澤還好一些,只是腿上受了一處傷,柳洛澤就更慘一些,稍後趕到的暗衛來不及回去找那些人趕忙把齊子軒和柳洛澤兩人扛回來先養傷。
聽完齊子軒斷斷續續說的話,馬爾藍深思一會兒,緩緩道:“恐怕這些人和販鹽的罪犯不是一回事。”
“世子妃何以見得?之前查那件事情的時候就發現了有京城官員在背後操縱,戶部侍郎雖然官職不是很大,但完全有這個能力,且不然這件事情怎麼解釋?”
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件事情上,倒很像一貼止痛劑一樣叫齊子軒忘記了腿上的疼痛。
“你可看清了這些人的臉?或是有什麼共同的特徵?”馬爾藍並沒有着急的向齊子軒解釋,而是問起了別的事情。
“當時天色黑暗,那些人清一色的蒙着面罩,且都是黑色夜行衣加身,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齊子軒才下了結論。
“那他們的武功可有什麼特點?你從中可有看出什麼不對勁?”
馬爾藍陷入了苦惱中,這樣的範圍太廣,只有一點一點縮小懷疑的圈子,才能更清晰的分析這件事情,也才更有把握解決。
“都是些武林高手,他們所使的招數也都各有不同,只是其中還有一個女子,看着身材勻稱,還有些微胖,別的就沒有了。你可是想起了什麼?”
齊子軒想的腦仁生疼,只恨自己當時只顧着逃跑,竟沒有想起這些事情,若是此時能有一點線索的話也不至於會這樣苦苦思索好久都沒有什麼用處。
馬爾藍也是雲裡霧裡,如今這樣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追尋的如同大海撈針一樣。“既然從那些盜賊那裡找不出什麼線索,世子何不另闢蹊徑,好好派人查一查那位戶部侍郎的背景呢?”
“回來之前我已經派人着手調查了,只是京中臣子向來都是謹言慎行,高調的沒有幾個,這個戶部侍郎更是深居簡出,柳洛澤向來在一些花天酒地的場所沒有遇見過此人,只怕是不好查。”
馬爾藍淺笑一下,搞的齊子軒一下子又云裡霧裡的不知所蹤。
“說不定,我可以爲世子找一些線索呢?”
“你?”齊子軒聲音高了一個度的同時,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做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帶着小腿也抽了起來。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的慘叫,只是這聲慘叫卻只能壓在心裡發不出來。
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齊子軒驚訝的問道:“你怎麼幫我?”
“只是到時候還要請世子幫爾藍搞定一些別的事情才行。”馬爾藍早已經有了對策,但沒有明說出來,惹的齊子軒一陣心急
目光沉了下來,齊子軒盯着馬爾藍審視的看了一圈,“世子妃這樣一直吊着我的胃口真的好嗎?”
迎面直視着齊子軒,馬爾藍並沒有一絲害怕,從前齊子軒高高在上的姿態雖然擺低了一些,但是還這樣命令的口吻叫馬爾藍忍不住想要招惹他。
“如此也不好,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世子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爾藍再告訴世子可好?”馬爾藍挑釁的神態看向齊子軒,不躲不閃,氣的齊子軒簡直想要從牀上跳下來和她理論一番。
但也只能忍着,還是按照馬爾藍說的乖乖照做了。
“夜裡寂寞難耐,世子妃可要同睡?”
馬爾藍坐在一旁,勉強用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困得睜不開雙眼,聽的齊子軒突然說話馬上就驚醒過來。
“世子難道還想要爾藍在傷口處填一刀嗎?”反應過來,馬爾藍又羞又怒。
看着馬爾藍兇狠的眼神,齊子軒很是得意,除了在外替南宮景辦事,再沒有比這更叫他感到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如此既然世子妃捨得的話,那我也願意……”
齊子軒的話硬是被馬爾藍截了去,其實馬爾藍根本沒有說話,而是從頭上拔了一隻珠釵下來朝着齊子軒的胳膊就刺了過去。
“你……”齊子軒只感覺全身上下都是集中在一處的疼痛無以言表,好像皮膚的表面被塗上了一層辣椒水一樣刺痛。
幾次‘交鋒’都是齊子軒最終敗下陣來,從前都是自己俯視別人,如今卻被一個黃毛丫頭欺負起來,齊子軒好歹也是堂堂男兒,心裡惱火不已,“世子妃果真是名不虛傳,不想如今都開始謀殺親夫了。”
“過獎過獎,世子也非同常人,如此小的年紀就已經是殺人如麻,只是今後還不知道是誰謀殺誰呢。”馬爾藍哪裡肯就這樣被齊子軒白白捉弄,有道是一報還一報,如今若是不趁着這個大好的機會叫齊子軒吃些苦頭,只怕是以後憑着自己的力氣是要永遠被齊子軒欺負下去了。
這個時候的馬爾藍總是一幅小孩子的模樣,言語舉止都像極了兩個天真的孩童吵架拌嘴一樣。平日裡面對着外人的時候總是要故作矜持,說話做事得體大方,還要不時的防備着有害人之心的人不懷好意的陷害。
如今這樣恐怕是最好的狀態了吧。
“最毒不過婦人心。”彆扭的轉過頭去,齊子軒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就累的滿頭大汗,卻一聲不吭睡了過去。
雖然表面上和齊子軒總數對着幹,但此時馬爾藍心裡卻是十分心疼。想要過去主動侍奉齊子軒左右,卻礙於面子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齊子軒的背影一點一點動。
就這樣房間裡又恢復了平靜。夜裡窗外的燈火搖晃着,還在下着銀絲一般的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聽不見別的動靜。
馬爾藍靠在窗旁的木榻上,直勾勾的看着齊子軒漸漸安靜了下來,隨即呼吸變得均勻淺薄,動作輕微的把屋子裡的窗都關上,又過去爲齊子軒蓋上了一層被子,將燭臺裡的燈芯重新剪了一段,再三查看了一番才安心的回去。
躺在離齊子軒不過幾
人之隔的軟榻上,馬爾藍心事重重。聽着外面的雨勢由小變大,再又大變小,煩躁的根本睡不着。
自己向來是最討厭雨天的。似乎每一次下雨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從前想想也是類似的一個雨夜,還是年幼的馬爾藍跟隨着父親連夜收拾了行李,有的東西都來不及帶上就匆匆踏上了馬車,離開了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
如今也是這樣,不知是巧合還是怎樣,久而久之,馬爾藍就對這樣的天氣產生了不好的印象。
不知過了多久,馬爾藍才稍稍有了一些睏意。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就要睡着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聲音把馬爾藍再次吵醒。
睜開雙眼,仔細辨別一下才發現原來那個聲音是從齊子軒那裡發出來的,馬爾藍心裡疑惑,難不成這位世子還沒有睡着嗎?
悄悄走了過去,看着齊子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眼睛卻是緊緊的閉着,眼角還掛着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嘴裡卻不知在說些什麼。
“世子可是做了噩夢了?”馬爾藍努力將耳朵湊近齊子軒的嘴邊,仔細的想要辨別出來齊子軒所說的話。
“舒……舒晴……你等……等……等……我……”
齊子軒說的斷斷續續,馬爾藍聽了一遍又一遍,卻只能迷迷糊糊聽到一個人的名字。
舒晴?她又是誰?
臉色一片蒼白無力,臉頰上卻露出少女一樣的粉紅,憑着直覺試着摸了一下額頭,把馬爾藍的手燙的直接縮了回去。
“怎麼燒的這樣厲害!”驚呼一聲,馬爾藍也沒有再說什麼,叫了門口的婆子接了一桶水來。
又拿了好幾塊擦臉的手帕,沾着水溼了再擰乾,墊在齊子軒的額頭上,又輕呼了隔壁不遠處已經深睡的大夫,過來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瞧了瞧,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傷口在長好的時候都會發生的事情而已。
馬爾藍才徹底放心。看着幾個婆子做事一點都不利索,乾脆叫她們出去繼續睡去,馬爾藍也顧不上什麼,就一直守在齊子軒的身邊不停的換更着手帕。
知道黎明快要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開始放晴,黎明的曙光掙扎着從地平線出來之時,齊子軒逐漸退了燒,馬爾藍才終於得以休息一下。
王府上上下下又開始了一天的勞作。總是日復一日,不見天日的重複着同樣的生活,這樣未嘗也不是一種活着的方法,只是如果可以選擇,馬爾藍寧願過這樣平淡無奇的日子。
“怎麼世子可是好了一些了?”齊子軒熟睡了一整夜,如今已是清醒過來,看着氣色比昨日好了許多,只是腿上的傷還需要再靜養些時候。
身邊的幾個大夫又是早早的被馬爾藍叫了過來,幾個人一起專心研究了一貼藥方,叫下人親自煮好了拿來看着齊子軒喝了進去纔算完事。
馬爾藍房裡的丫鬟下人們也是全部都早早起來,在身邊忙忙碌碌,和昨日相比人數多了不止一倍,所以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忙碌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