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體四周似乎都似有似無縈繞着一些酒香,阮惜常低頭,靜靜看着懷中悲傷的女孩兒,抿了抿脣,冰冷的心微微有幾絲異樣的跳動。劉措溪的淚水悄然浸溼他的衣衫,她緩緩擡頭,神色醉色恍然:“父親不是父親……父親不是父親……”那哽咽着,悲傷着,重複着那令人憐惜的話語,她無助痛苦——在別人眼裡,她是天之驕女,可有誰知道她心中最深層次的苦楚?
阮惜常皺了皺眉,撫了撫措溪的烏黑的秀髮,語氣有些不穩:“什麼?”他並沒有明白剛剛措溪的話是什麼意思。
“父親……不是父親……”劉措溪慌亂搖着頭,頭痛苦垂下,腦海裡一片空白,酒精的作用已經開始,她使勁拽着阮惜常的衣角,就算是手泛起青筋,可見她用力之深——這明明是她最痛的傷口。
阮惜常緩緩蹲下來,這回,他仰着頭,伸出手,緩緩擦了擦措溪的臉,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手指那微顫的動作,一雙深沉的眸子輕輕眯了眯。
劉措溪一雙絕望失神的眼睛靜靜看了阮惜常一樣,抽噎着,手緩緩放在了桌子上,用盡全力支撐着自己的體重,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哭出來,可是眼淚還是涌出眼眶,順着臉頰滴落到桌子上。
“對不起……”措溪強撐着說出這句話。
阮惜常站起來,再次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深沉注視着措溪,沒有說話。
劉措溪面頰通紅似乎可以滴血,她頭腦暈眩,她勉強撐着抽了一張紙,胡亂擦了擦臉,以一種抱歉疏離的口吻輕聲說:“我失態了……”
阮惜常還是沒有說話,他微微垂眸,掩飾了自己深邃的神色。
劉措溪瞧了阮惜常一眼,愣了愣,直直盯着阮惜常,心中無端生疼,有些倉皇擡腕看了看錶,低聲說:“10點了,那我回宿舍了……”
“……”阮惜常沉默了片刻,“我送你回去。”他低沉有力的嗓音緩緩傳來,直直錘擊着劉措溪的心房,讓劉措溪全身一顫。
措溪緩緩苦笑一下:“不用了。”
冷冷掃了一眼劉措溪,阮惜常不由分說,從桌子一旁拿起衣衫外套,又拿起了車鑰匙,轉身走了出去。
“我……”劉措溪咬了咬牙,推辭不過,只好跟着阮惜常走出去。
快出門的時候,腳一個踉蹌,差點兒倒下去,她臉色越發紅盈,一雙眸子緊緊盯住前方那挺拔的身影,心中又是一抽,心悸的感覺更加猛烈。
劉措溪!你爲什麼!你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
阮惜常的車停在很遠很遠的一個車庫裡,他開着車到了清大門口就停下來了。
劉措溪眼看着車停下來,飛快打開門下車,卻一下子手腕被扣住而不得動彈,她詫異回頭看着那個陰沉的男人,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話。
阮惜常的手力量很大,他緊緊抓住措溪的手腕,眉緊緊皺着,凝視着劉措溪倉皇的臉,也沒說什麼話。
措溪靜靜注視着阮惜常漆黑如墨的眼睛。
阮惜常最後甘拜下風,緩緩鬆開了手,但是他的眼睛依然緊緊盯着劉措溪。
“那我……走了。”劉措溪有一陣暈眩,觸目所及一片銀灰。
阮惜常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劉措溪漸漸消失在清大的門口,卻怎麼也回不過神來——眉還是緊緊皺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