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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朝雲聽見大哥讓他明日晚飯後去元暉樓,以爲大哥終是念着兄弟之情,放過他了,且要給他安排差事了,便欣喜道:“多謝大哥。明兒我一定去。”說着,範朝暉便衝他擺擺手,讓他回去了。
晚飯後,範朝暉便去了四房風存閣,帶着範忠找出來的,當日範家老侯爺,也是範家三兄弟的父親過世時候的帳冊。讓安解語算一算,那個時候,公中的財物有多少。算清楚了,三房均分。範朝敏是出嫁的女兒,她的那一份,都在當日出嫁時,當作嫁妝陪送出去了。所以範家公中的財物,也只有大房、四房和五房共分。
說起來,這還是範朝暉對五房心存厚道。當時一般人家裡分家,家產都沒有庶子什麼事。絕大部分庶子,要不一輩子依附嫡系,做個管事的差事,混口飯吃。要不就拿着些許的財物,靠了自己的能力,分家出去另謀出路。
如範家這樣,將老一輩留下的公產,嫡庶均分的,還是第一次。
安解語如今對此異世的規矩,也不再一抹黑,便疑惑地問道:“真要和五房均分家產?——他們可是庶出。”
範朝暉訕笑道:“哪裡到均分家產那麼嚴重?——我爹去世的時候,我和四弟都還小,家裡早就沒什麼進項,都是些不值錢的物事。將平分這個名頭打出來,也省得別人說閒話。”
安解語一聽便明白了,王爺不過是要做個樣子,堵住別人的嘴而已。便也笑道:“既如此,分了家,我們四房也不能再賴在王府裡面,可也得搬出去住纔是。”
範朝暉忙道:“分出去的是五房,你們四房,又沒人支撐門戶,出去可怎麼住?”又正色道:“你再這樣說,我可要生氣了。”
安解語嘆氣:“若是隻讓五房搬出去,他們如何能服?”
“不服也得服。這次分家,不過是要讓他們在分家文書上畫押,跟我們王府脫離關係而已。”範朝暉解釋道。說着,又將範五爺收受賄賂的單子給了安解語,“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事?”
安解語接過來看了看,便點頭道:“我曉得了。”又問道:“王爺想讓他們什麼時候搬出去?”
範朝暉起身道:“越快越好。你自己看着辦吧。過幾日,我又要回青江的大營了。”又想起一事道:“我會去看則哥兒,你有東西要給則哥兒捎去嗎?”
“有,有,當然有。”安解語趕緊去讓秦媽媽把她日常爲則哥兒準備的包袱拿出來。這些日子,她想起什麼則哥兒需要的東西,就收起來,放到一個包袱裡。如今這包袱,已經非常的可觀了。
範朝暉愕然地看見秦媽媽捧了個巨大的包袱過來,忍不住道:“那裡什麼都有,爲何要準備這麼多?”
安解語抿嘴笑道:“都是用的上的。王爺要是嫌沉,我就找別人帶過去。”
範朝暉忙將包袱接了過來,道:“明日晚飯後,你到元暉樓來,咱們一起跟五房說分家的事兒。你跟朝敏說一聲,讓她也過來吧。”
安解語應了。送走王爺,她就拿出帳冊,仔細算起來。
安解語於記數之道甚有天分。這些帳冊,放在別人手裡,總得四五個帳房,好幾日的功夫,才能謀算齊全。而到了安解語手裡,很快就化繁就簡,各立表格分項,也不過一夜另加半日的功夫,就盤算齊全。又將各項當日的不動產,都按當日的時價,折算成銀兩,俱都抄寫了,放在一個密封的信封裡,讓範忠進來領了,給王爺送出去。
範朝暉見那析產單子井井有條,頭頭是道,對安解語的理事能力,又高看了幾分。
是日晚飯後,範朝暉便將那單子抄了三份,都袖了,帶到元暉樓的正屋裡去。
他到得早,便同孫媽媽閒聊了幾句。
孫媽媽早年是太夫人的陪嫁丫鬟,後來配了範家的管事。無奈那管事死的早,也未給孫媽媽留下一男半女。太夫人見孫媽媽寡居,日子難過,便又叫了她進來,繼續做太夫人屋裡的管事媽媽。這一做就是數十年,雖是奴婢,在範朝暉眼裡,也是伺候太夫人的人,比一般的青年主子都要高看一眼。
兩人正說着話,阿藍已經陪着安解語進來了。
孫媽媽就屈膝給安解語行了禮:“四夫人。”
安解語忙讓到一邊,不敢受這個禮,又嗔道:“孫媽媽如今太客氣了。我可受不起孫媽**禮。”
孫媽媽笑眯眯地道:“四夫人如今可要學着受些禮,以後纔好不手忙腳亂的。再說了,在什麼位置,就要做什麼樣的事,有什麼樣的排場。四夫人如今在王府裡主持中饋,又是世子的生母,地位自不同一般。——這個禮,是完全受得起的。”
安解語抿了嘴笑:“孫媽媽真不愧是娘身邊得力的媽媽,這說話就是一套一套的,我們可真招架不住。”
範朝暉在一旁見了,插話道:“孫媽媽對這府裡的事,比旁人都清楚。四弟妹以後要是有什麼爲難之處,問孫媽媽就可以了。”
孫媽媽趕緊道:“那可不敢當。四夫人如今當家理事,依奴婢看,實在是比世人都強。——哪裡有奴婢說話的地方?”
幾人正說着,範朝雲也扶着林氏到了。兩人在門口遇到範朝敏,也彼此見了禮,就一起進來了。
範朝暉見林氏也來了,就看了範朝雲一眼,也不說他,便對衆人道:“今日叫大家來,是要商議分家一事。”
此言一出,五房的兩個人就白了臉。
安解語倒不在意,坐到了範朝敏一旁,端起一杯茶細細地品起來。
範朝暉見衆人都沒有說話,便將那析產單子拿了出來,讓下人給範朝雲和安解語那邊一人送了一份。又道:“這是爹過世的時候,家裡公中的產業。如今都折成銀兩,在咱們三房裡,都均分了吧。”
範朝雲聽見還能夠均分家產,心裡一喜,打開單子一看,又有些生氣,忍不住道:“大哥,難道爹過世的時候,家裡只有三萬兩銀子?”卻是當時公中的物事,按那會兒的時價折成銀兩,一共三萬兩出頭。三房均分,便是每房一萬兩銀子左右。
範朝雲知道舊朝裡,沒有嫡庶均分家產這回事。只是如今大哥既然說了要均分,那他們五房也不客氣,自是要將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都拿了去纔是。又想到如今分了家,以後想再打着王爺的招牌,在外面結交貴人了,可就不容易了。就更是想要爲自己那一房多撈一些。
範朝敏聽了這話,就皺了眉道:“五弟,這單子上寫得清清楚楚,且有當日的帳目可查。你若不信,自可去尋帳冊來看。你這樣說,可是怪大哥藏私呢?”
這話說得卻是不留情面。範朝雲私心再重,也知道不能將話說過了,便趕緊道:“大姐,我不是這意思。只是我們這一房向來沒有什麼進項。如今只有一萬銀子,可要我們這麼多人,怎麼活?”
林氏也插話道:“不說別的,這一萬銀子,用來付丫鬟婆子護院們的月例,也只夠兩三年的。以後可不得讓我們喝西北風去?”
安解語從來未聽過林氏說過這樣的話,不由看了她一眼。
林氏只緊緊盯着範朝暉,希望能從他手指縫裡再露些出來,也就夠他們幾輩子花用了。
範朝暉只當沒聽見林氏的話,只低了頭,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便稍稍抿了一口。
林氏見範朝暉不理她,就覺得臉上過不去,便將矛頭轉向安解語:“既如此,四房也得如同我們一樣,拿着一萬銀子,搬出王府。”
範朝暉見林氏開始撒潑,怒氣橫生,就將那茶杯扔到地上,砸個粉碎,起身道:“叫你們來,是告知你們分家,不是要你們決定如何分家。——這個家,如今我說了算。“說完,便拂袖而去。
林氏氣得臉通紅,便捂着肚子,說不舒服。
範朝雲趕緊過來扶着她,又要讓人去請大夫。
安解語便命阿藍去找人請大夫。
一會兒大夫來了,把了脈,道:“五夫人無事,不過是氣着了,動了胎氣。”
範朝敏聽了大夫的話,也怒了。等大夫一走,範朝敏便冷冷道:“五弟、五弟妹,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嫡母還在熱孝,你們居然就能弄出個孩子來”
範朝雲這纔想起來,如今還有太夫人的熱孝在身,他們五房就有了孕,這可是不孝的大罪,且又打了大房和四房的臉呢。也恍然大悟,爲何昨日在大哥書房說了話,大哥便立時決定要分家。就有些訕訕的,再也不敢爭什麼。
林氏此時也才醒悟,太夫人過世纔不到半年,就算有孕,也要瞞着大房和四房。——他們對太夫人一向是面子情兒,兩人又都是庶子庶女出身。雖說都在嫡母身邊長大,卻是都被“嬌養”着長大,吃穿用度同嫡子嫡女一樣,卻沒有受到嫡子嫡女同樣的教養。
兩人順風順水地過了這麼多年,早就沒有一般人家裡庶子庶女的謹慎周到,委屈求全的小意兒,做事不免粗糙了許多。兩人又一心想着多生兒子,好等將來嫡出兩房都絕了嗣,他們就能佔個便宜。誰知卻是撞到網裡,背上了“不孝”的名聲。
安解語心裡也對五房大搖其頭:不說太夫人是北地之王的生母,就說她是五房庶子的嫡母,這兩人就不應該在國孝家孝兩重孝的時候,又弄出個孩子來。——實在是太不把太夫人放在眼裡了。
想到此,安解語便對五房也死了心,就又想起白日裡,範忠給她說過,王爺要五爺吐出在外收受的賄賂,五爺說都花掉了,不肯還錢。
安解語就從袖袋裡拿出王爺給她的五爺受賄的單子,細細算了起來。
範朝雲見堂上的兩個人都不將他們放在眼裡,覺得待在這裡也沒意思,便扶了林氏起身,對範朝敏和安解語道;“大姐、四嫂,我們就先告退了。”
安解語卻讓人攔住他們:“且慢。”
範朝雲和林氏都吃了一驚,不知四嫂還有什麼話說。
安解語就將那受賄單子舉起來道:“這是五爺欠王爺的錢。若是五爺不能單拿錢出來賠上,就得從分家的銀子里扣了。”
範朝雲冷笑一聲道:“四嫂別忘了,如今四嫂也是分出去的人。這王府的家,四嫂還當不當得成,還不一定。又如何能管析產的事兒?”
安解語正色道:“王爺一日不說蠲了我這差事,我就會一直當這個家。如今我還是當家,也不和你們廢話。今兒天晚了,就讓你們再住一夜。明兒一早,你們五房就都得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