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聽韓非這般說辭,不由哈哈大笑道:“龐大哥之前說公子爲人謙和,李牧還有點懷疑,如今一見果不其然。秦軍乃天下最強之兵,能真善戰之將無數,公子巧計渡河,兩度設計伏擊王翦,懸羊擊鼓從容後退,疑兵嚇退楊端,輕裝從容而退,甩開十萬秦軍安然渡河揚長而去,此等謀略,雖孫武重生,也不外如此吧?如果這些也是靠運氣就能做到的,恐怕天下英雄無人敢自稱豪傑也。”
韓非聽到這樣的高度評價,心中當真是慚愧不已,對秦一戰,韓非憑藉的無非是豐富的歷史知識,而李牧龐援,完全是靠自身的打出來的威名,當真雖不可同日而語。
韓非還要謙遜一番時,龐援已經搶先開口道:“你們兩個,有話不能路上說麼,耽誤打獵中午便沒下酒的東西了。”
李牧韓非相視一笑,彼此心裡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疾風勁草,馬蹄輕快,近百士兵拉開陣勢,驅趕着獵物四散而竄,李牧龐援二人,縱馬馳聘,張弓搭箭,風聲響處,野雞野兔一類的小動物應聲而倒。
可憐的韓非也只能站在車上,找個樹蔭下,手搭涼棚在邊上當觀衆,騎馬韓非都不會,更遑論騎射功夫,眼見大家打獵熱鬧,韓非也只能作壁上觀當個看客,熱鬧之時喊兩嗓子叫個好。然後就是等着瓜分他們地戰利品。
中午時分,一場狩獵基本告一段落,遠遠看這大家已經開始準備收工了,突然百米之外十幾個士兵亂成一團。距離太遠,韓非恨不得有個望遠鏡能看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季老上去看看。”韓非對駕車的季子曾喊道,季子曾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催馬向騷亂處而去,自從親眼見了韓非瞬間取了褚強的性命後,韓非的一干手下,對他總是有一種沒來由的信任和敬畏。
車子很快靠近,韓非這纔看的清楚明白,原來出現了一頭體型龐大地野豬,看那野豬的塊頭,估計得有三百斤上下。兩隻長長的獠牙得有一尺上下。韓非不知道野豬的厲害,覺得士兵們嚇的亂做一團又點奇怪,還打算讓季子曾往上靠。
這些士兵常年在北邊和匈奴作戰,老虎熊瞎子之類的大型動物都是見過的,更知道其實山林裡野豬比老虎熊瞎子都可怕。尤其是這種單獨出現的野豬,其危險性更大,沒看見士兵坐下的戰馬都驚慌不已麼?
衆士兵慌亂之際,只見李牧策馬疾馳而來,人還在三十米開外時。一聲大喝道:“都給我散開。”話音響處,只見李牧彎弓搭箭,弓弦響處。箭如疾風而至,嗖的一聲,箭支射中野豬頭部。
好個野豬,中箭之後一聲狂吼,找到對自己下手地李牧,悶頭就朝李牧撲去,兩顆獠牙在陽光嚇閃閃發光,聲勢驚人。
再看李牧,箭野豬衝來。一勒繮繩策馬就走,野豬這東西死性,認準了李牧一通追,但見李牧藉着戰馬速度將與野豬的距離拉開百步開外時,停馬不動,從箭壺裡抽出三支箭來,野豬見李牧不動,更是瘋狂的撲過去。
這時韓非看的清楚,李牧戰馬也算是身經百戰了,面對野豬時竟也不安的踏着馬蹄,說是遲那時快,只見李牧弓弦響起,一支箭朝野豬地腦門上扎來,這野豬倒也狡猾,腦袋一閃竟讓過頭部要害,用那滿身厚泥巴的身軀抗了李牧這箭,竟是一點事都沒有,竟要帶着身上的箭繼續朝李牧衝去,韓非的緊張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李牧確是一點都不着急,野豬用身子抗住第一箭時,李牧地第二箭就出來了,野豬能讓開第一箭,卻來不及讓開第二箭,李牧的第二箭嗖的一聲,扎進野豬地一隻眼睛裡,野豬當時疼的身子一擡,慘叫一聲的當口,李牧的第三箭流星般的就到了,不偏不倚,正中野豬脖子下的一塊白點處。
野豬發出垂死的叫聲,身帶三箭居然又朝前衝了二十步,地上的血流了一路,這才吭哧吭哧的哼哼兩聲,一頭栽倒在地上。
親眼看着李牧用三箭連珠射殺這隻兇悍地野豬,韓非不由的叫出一聲好了,緊接着衆士兵也一起喝起彩來。
李牧帶着笑容接受士兵們的喝彩,胯下戰馬似乎也來湊個熱鬧,猛的一擡前足長鳴一聲。再看戰馬之上的李牧,雖是一身短打的便裝,卻一點也步影響他那颯爽英姿。韓非見了不由在心頭感慨,歷史書上記載的這些名將,竟無一人雖浪得虛名,王翦的勇猛無雙,李牧的鎮定睿智,先後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說起來到這世界走一遭,能見識到這些蓋世英豪們,當真是不需此行。
更讓韓非吃驚的是,李牧的戰馬上居然是有一個類似於馬鞍的東西,只是看起來還是個雛形,上面墊了些軟布一類疊起來的東西,然後用繩索綁在馬的腹部。
韓非心中雖然好奇,但還是忍住沒去問,只是讓季子曾驅車上前,遠遠就笑着大聲道:“李將軍好箭法,好一個三星連珠,當真有百步穿楊之能。”
李牧聞言也很高興,笑着拍馬上前,拱手道:“非公子過獎了,論騎射的功夫,還是匈奴人來的厲害,當年靈武王胡服騎射,開趙國騎射之一代先河,那纔是高瞻遠矚,一人興邦的不世英才。”
騎射的威力,韓非是知道的,遠的不說蒙古人憑着騎射的本事打造了一隻橫行天下的軍隊,但說近的,匈奴人也是靠着馬上的騎射本領,打的劉邦落荒而逃,最終將公主下嫁冒頓單于,開了漢家和親匈奴的頭,說起來這都是恥辱了。
“這畜生,性子鬼得很,一身的幹泥巴唬着,臉老虎都不敢招惹它,唯一的要害就是脖子下的白點。”
李牧來到還在不斷抽搐的野豬跟前,伸出腳來提了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