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適瞪着她,雙眼似要噴出火來:“我還沒有這麼大度,要把劉越那個佞臣賊子的兒子當做自己的兒子。”
衛敏兒再也忍受不了,重重地給了他個一巴掌:“你不可以污衊我。”
劉適摸了摸被打的臉頰,笑出聲來:“爲了劉越,你竟然敢對我動手。”他轉頭對殿外喊道:“宋鹽,再拿一碗藥來。”
“不……你瘋了,你是個瘋子。”衛敏兒歇斯底里地喊着,站起身來想往殿外跑去。
劉適一把拉住了她,將她又丟回牀榻:“我今晚就要看見這個孽種在我面前消失。”
“你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衛敏兒哭了出來。
劉適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衛敏兒爬到他的腳邊,抱着他的雙腿,哀求道:“我求求你,你放過他,我求求你。”劉適拽開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沒有言語。
“我求求你。”衛敏兒再次抱住他的雙腿,“我求求你,這是你的孩子,這是你的孩子,適哥哥,適哥哥,這是你的孩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劉適被她哭的心煩意亂,終是不忍地看了她一眼。
“適哥哥。”衛敏兒像是抓到了一線希望,低低地喚道。
柔弱又受驚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劉適的心。
“從今以後,我不在是你的適哥哥。”劉適將頭轉向一邊,艱難地說道。
“適哥哥……”衛敏兒淚如雨下,點點淚珠似一把尖刀刺的劉適滿心是血。
他沒有再看她,擡腳離開了椒房殿,冷冷地說道:“從今往後,不得踏出椒房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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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水一般劃過,仝玉的身體逐漸好轉。劉適每日下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昭陽殿看她。一時之間,昭陽殿恩寵無比。
喬瑾容在梅兒的陪伴下,百無聊賴地逛着御花園。
“姐姐……”身後傳來了一聲嬌嗔。
喬瑾容轉身看去,是董美人。
“妹妹,你怎麼也有如此閒情逸致來逛御花園。”喬瑾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妹妹我是剛從太后娘娘那回來。正巧路過,便來這裡逛一逛咯。”
“妹妹真是有孝心,有事沒有的往長樂宮跑,如今,太后娘娘一日見不到你,怕是都想念的緊啊。”
董美人摸了摸發間的金簪,笑得如春花一般燦爛:“多謝姐姐吉言,你看,這金簪便是今日太后娘娘賞給妹妹的。”
喬瑾容側眼看了看,冷笑道:“我說妹妹啊,你這力氣是不是用錯方向了。倘若陛下的眼裡沒你。即使太后娘娘即使再疼愛你,又有什麼用呢。”
董美人輕輕一笑:“我可沒有姐姐這麼大的野心,我沒想過爭得陛下的獨寵,更不奢望可以往上爬,只要太后娘娘喜歡我,這美人的位子妹妹我是做的穩穩的。倘若日後有幸,爲陛下誕下皇子,妹妹我這輩子就沒什麼所求了,倒是姐姐你。”董美人側眼看了看她,掩嘴笑道:“姐姐你志向高遠,這往後的路啊,可不好走哦。”說着,她攏了攏的自己的鬢髮,扭着身子離開了。
“賤人。”喬瑾容瞪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道。
“娘娘,小小一個美人,不必放在心上。”梅兒小聲地勸着。
“哎……”喬瑾容輕輕一嘆,“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好歹她還有太后撐腰,倘若日後真的懷有龍胎,那本宮……本宮豈不是腹背受敵。”
“娘娘,沒有發生的事情,何必掛在心上。娘娘你冰雪聰明,如今皇后娘娘都已經失勢,你又與仝昭儀關係不錯,有什麼好擔憂的。”
“你這丫頭,懂什麼。仝玉這個女人手段太高明,沒想這麼短的時間就將皇后的勢頭徹底打壓了下去。本宮現在是擔心趕走一隻狼,又來一隻虎啊。”
“這有什麼。”梅兒滿不在乎地說道:“她再厲害,沒有孩子都是白費力氣。陛下專寵她這麼長時間,她卻到現在也沒個動靜……現在她這麼信任娘娘你,娘娘你何不趁她身子未愈的這段時間,多多送些補品去。然後再在這些食物里加入一些東西,讓她永遠也懷不了孕,那麼……”
喬瑾容黯淡地眼神突然亮了起來,她高興地說道:“好丫頭,真是高明。事不宜遲,你趕緊去辦。”
“是。”
“等一下。”喬瑾容叫住了她,“不要去太醫院,找一個靠得住的可以出宮的小太監,託他外邊去買。”
“娘娘放心,梅兒知道分寸。”
次日,梅兒將喬瑾容準備的雪耳送到了昭陽殿。
喬瑾容在寢殿內坐臥不安,她無法再等下去,如今送去這雪耳可以說是孤注一擲。
來來回回地走了半晌。梅兒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喬瑾容趕緊迎了上去。
“娘娘放心,她沒有懷疑,還要我謝謝娘娘呢。”
“這就好,這就好。“喬瑾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旋即又緊張起來:“本宮就是擔心啊,萬一……萬一要是被太醫們查了出來。”
“不會的,娘娘,分量放的很輕,現在根本不可能查的出來。只要她經常使用,這輩子都別想有孩子了。”
“好。如果這件事情做成,本宮一定好好賞你。”喬瑾容高興地說道。
“多謝娘娘。”梅兒趕緊跪地謝恩。
昭陽殿,雲兒拿着喬瑾容送來的雪耳對仝玉說道:“小姐,這些日子你也沒有什麼食慾。正巧,今日喬婕妤送了雪耳來,不如我去煮一碗雪耳羹吧,上面撒點細細的白糖。給你換換口味,說不定就想吃東西了。”
仝玉躺在榻上輕輕點了點頭。
不多一會,雲兒端着雪耳羹走了進來,軟軟糯糯的雪耳中,點綴着幾顆紅棗,看起來讓人食慾大增。
仝玉拿起勺子,舀了一點,正想送進嘴裡,卻好像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她放下勺子,對雲兒說道:“你聞聞這是什麼味道。”
雲兒奇怪的看了看她,端起碗來,聞了聞:“沒有什麼味道啊,紅棗雪耳羹不就是這個味道嗎,還有其他味道嗎?小姐你怎麼了?”
“不對。這湯羹有問題。”
“怎麼會,紅棗是少府按份例分的,一直用都沒有問題啊。這雪耳也是剛纔才送來的,不可能會壞啊。”雲兒疑惑地說着,端起碗來,舀了一勺就要往嘴裡放。
“不要吃……”仝玉一把打翻她端在手裡的碗。
“小姐……”雲兒顯然被她嚇了一跳。
“這裡面加了東西了。”
“怎麼會……?”
仝玉冷哼一聲:“我日日叫你去買的藥就是這個味道。她想害我沒有孩子,卻不知,我自己根本就沒打算要孩子。她如此費心多此一舉,豈料暴露她的野心。”
“啊……難道是喬婕妤……她,她真歹毒。”雲兒氣憤地說着,“她今日送來這個,明日豈不是要送來□□。”
仝玉冷冷一笑:“如此沉不住氣,不如我們就如她所願了……”
“小姐,我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
仝玉思慮片刻,對雲兒說道:“你待會出宮去買點別的藥回來。”
“啊?”
仝玉起身走到桌邊,拿起紙筆,寫了一張字條遞給雲兒:“把這個藥方拿給藥房掌櫃的,你不要出面。”
“小姐……”雲兒面露難色。
“現在就去,午膳前回來。”
“哦……”雲兒拿着字條,走出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