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嚴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肯定蛛兒身上的邪氣能夠壓制住紫金鈴的至邪之氣,只不過成功融了血也未見邪氣反噬,這才放下心來。
紫金鈴的紫光開始和蛛兒身上的紅光漸漸融作一體,乍現一陣後,隨即漸漸暗了下去。
嚴琦長吁一口氣。
就在這時,那白胖和尚忽然低喝一聲,“阿彌陀佛,貧僧恭賀女施主!”
這一聲唐突的低喝,讓全神貫注的蛛兒突然亂了方寸,一驚之下竟亂了氣息,原本已經圓融的紫金鈴至邪之氣忽然暴戾起來,瘋狂朝着蛛兒的身體反噬而去!
“蛛兒!”嚴琦面色大變,呼一聲便騰起身來朝着蛛兒急速掠去,蛛兒天生至邪之體,就算受到反噬也不會瞬間暴斃,只要能在第一時間將其救下還能有一絲生機!
“阿彌陀佛!”白胖和尚單手一拋,兩條泛着金光的鐵鞭騰空而起,像急速飛掠的嚴琦壓了過去。
嚴琦瞳孔瞬間縮成危險的鍼芒狀,若放在平日裡,以他的實力也不會怕了這白胖和尚,但現在時間緊急,若不在第一時間將蛛兒救下後果不堪設想,白胖和尚的鐵鞭懸在頭上,嚴琦一咬牙,竟然放棄了任何防禦,雙手擎着銀白蛇形劍徑直朝蛛兒掠去,如此一來,就算鐵鞭打在自己身上,也可先保全蛛兒。
白胖和尚微微一怔,和徐存韻猜想的一模一樣,這次江湖盛典,佛陀山本就沒有打算將紫金鈴讓出去,只不過想借着這個幌子來彰顯佛陀山的實力,維護其在江湖中的地位,雖然佛陀山無人能夠讓這紫金鈴認主,但任不失爲一件曠世寶貝,他日尋得合適人選,將紫金鈴讓出去,成爲佛陀山的傀儡禍害天下,到時佛陀山便在合適的時機用金環金剛錫杵將其一舉擊殺,便神不知鬼不覺,還能坐享漁翁之利,正大光明的成爲江湖唯一一支統帥羣雄的力量。
只不過他們算盤打的精明,卻萬萬沒想到今日會出現一天生至邪之體的女子,白胖和尚從一開始便沒打算讓蛛兒成功認主紫金鈴,奈何當着天下豪傑的面也不好明目張膽阻撓,所以纔出此下策,待得蛛兒進行到最後一步時忽然出聲擾亂其心志。
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再顧忌什麼,自然不會讓前來相救的嚴琦得逞,白胖和尚微微一笑,單掌猛的向下威壓而去,雙鞭突然加速,朝着嚴琦已經繞開的身形追了過去。
白胖和尚依然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對他這招“追星鞭”極爲有信心,況且又是在對方無心全力和他面對的情況下。
急速飛掠中的嚴琦只感一陣殺伐向後威壓而來。
“蛛兒!”嚴琦心裡暗呼一聲,他知道被那兩條鐵鞭追上是什麼後果,但他並不在乎自己生死,他比蛛兒年長几歲,至今任然記得花間聖母不知道從何處將蛛兒抱回的場景,那時的蛛兒還在襁褓之中,只會咿咿呀呀亂叫,看見他第一眼便破涕爲笑。
然後他就和蛛兒一同長大,一同修行戰魂,蛛兒視他爲親哥哥一樣,可是同爲孤兒的嚴琦又何嘗不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兒看得比親妹妹還要親呢?
在旁人眼中,他們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之間光明磊落,只有深入血脈的兄妹之情。
“哥哥,你會保護我一輩子麼?”
這是蛛兒三歲那年,在山谷中摔了腿迷了路,爬在嚴琦稚嫩後背上說的話。
“嗯,哥哥會保護你一輩子的。”嚴琦當時也只不過還是個九歲的孩子,那一次,他揹着蛛兒在山谷中走了三天三夜,待被前來尋找的花間教弟子找到時,已經虛脫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白胖和尚保養的特別好,皮膚比女人還要白皙還要光滑,永遠都是一副笑呵呵好好先生的模樣,臉上粉嘟嘟軟綿綿的肥肉擠成一堆,一雙小眼睛眯起,旁人永遠看不出眼裡流淌的是慈悲還是狠毒。
“阿彌……”白胖和尚法號抱了一半,忽然面色一凝,猛的向後仰了過去。
兩柄無形無聲的飛刀貼着他一臉肥肉劃過,瞬間又劃了個圓弧迴轉過來,不過已經回過神來的白胖和尚這回便不用那麼狼狽,輕輕一點,憑空出現一道金色護盾,輕易將兩柄只能感受到的飛刀攔下。
只不過也因爲如此,他的兩條鐵鞭失去了戰魂力的控制,速度變的緩慢下來,嚴琦只感身後威壓瞬間抽空,一凝神,猛的加快身法,銀白蛇形劍瞬間化作千萬道光影朝着蛛兒籠罩而去。
“蛛兒!”嚴琦一把將蛛兒摟開,看見蛛兒已經虛脫,但未受到什麼損傷,這才放下心來,轉過身對着白胖和尚怒目而視。
“阿彌陀佛,方纔貧僧見施主即將赴險,怕施主遭到紫金鈴至邪之氣反噬,不得已纔出此下策,還望施主不要見怪纔好。”白胖和尚臉上的肉厚,臉皮也成正比,竟然毫無一絲愧疚和尷尬之色,反而一副冠冕堂皇大慈大悲的模樣。
嚴琦幾乎咬碎了牙齒,強壓着心頭的怒火,白胖和尚的用心他何嘗不知曉,只不過方纔那一瞬雖然極爲兇險,但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旁人自然看不出端倪,加之白胖和尚這番無恥之言,倒讓旁人覺得這白胖和尚真是爲了救人。
這裡是佛陀山,又是江湖盛典,嚴琦還沒衝動到當場要和白胖和尚拼命,且蛛兒看上去也無大礙,所以只得強壓怒火,狠狠瞪了白胖和尚一眼後小心扶着蛛兒轉身離去。
“阿彌陀佛。”白胖和尚看着嚴琦的背影呵呵笑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在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方纔原本就要成功,卻不知從哪裡飛來兩把戰魂飛刀搗亂,那擁有天生至邪體的女子雖然遭到紫金鈴反噬,但被實力強橫的八星戰魂靈第一時間強行救下,最終已成功讓紫金鈴認主。
外附戰魂一旦認主後,便無法再使之脫離本體,就連外附戰魂擁有着也毫無辦法,事已至此,白胖和尚只好憤憤作罷,只盤算着日後怎樣和這花間教結下關係,將之培養爲佛陀山的傀儡。
“女施主遭到紫金鈴邪氣反噬,不過當無大礙,佛陀山備有上等回氣散,稍後貧僧自會差人送往……”
“我送尼瑪個頭!”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枯乾的身形騰空而起,落在離白胖和尚三丈的距離,怒視着白胖和尚,怒聲道:“你這禿驢好生歹毒,方纔故意打斷別人,差點害了人性命,最後又出手想阻攔,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恐怕這裡又會多出兩具屍首!”
白胖和尚將來人打量了一番,不動聲色,道:“想來這位施主定然誤會貧僧了,方纔貧僧只有救人之心,卻無半點害人之心,小僧只是爲那位女施主感到高興,發自內心恭賀,後又因爲擔憂那位男施主被紫金鈴邪氣反噬,故出手相阻,有什麼問題麼?”
“放尼瑪的屁!”丁小鬥怒斥道,“就算你發自內心爲人家高興,需要用戰魂之力祝賀嗎?還有,你說害怕別人遭到邪氣反噬,所以出手相阻,那你用得着使那麼大勁兒嗎?要不是老子剛纔出手攔着,恐怕那人已被你的鐵鞭拍成肉泥了吧!”
“豆芽是不是瘋了!”蘇木低聲吼了一聲,方纔他只將注意力放在嚴琦和蛛兒身上,卻萬萬沒料到丁小鬥竟然出手相助,更沒料到這小子會站出來當面拆穿白胖和尚。
白胖和尚固然可惡,丁小鬥說的話也句句屬實,只不過他們和花間教毫無半點交情,犯不着公然與佛陀山爲敵,丁小鬥這麼一鬧,這樑子怕是或多或少的結下一些了。
“豆芽,給我死過來!”蘇木情急之下,連忙朝丁小鬥吼了一聲。
丁小鬥也不理會蘇木,繼續指着白胖和尚叫罵,“你這禿驢,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想必這紫金鈴邪氣反噬的後果你們早就清楚了吧,爲何還在這裡讓人白白喪命……”
白胖和尚嘴角微微抽搐,勉強控制住自己沒有出手將這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傢伙殺掉,眼前這人今天在山門口便鬧了一通,當時也沒太在意,若料到現在,當時定然不會放過他!
“阿彌陀佛!”白胖和尚運起戰魂力發出一聲佛號,丁小鬥只感一陣強大威勢壓的胸口發悶。
“信我者,無需辯解,不信我者,就由他去,我佛慈悲,事事空相,過往雲煙也……”
“我過尼瑪的雲煙!”丁小鬥定下心神,兩柄無形飛刀朝着白胖和尚飛射而去。
白胖和尚袖口一揮,一道勁氣瞬間將兩柄飛刀驅散,直朝丁小鬥撲去,丁小鬥只感胸口一悶,似被什麼重物狠狠撞擊了一般,喉頭一甜,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小鬥!”徐雷一聲大喝,祭出妖刀便飛身掠了過去。
“我去尼瑪的!”蘇木等人也紛紛祭起自己的戰魂飛了過去。
白胖和尚冷哼一聲,雙鞭騰空飛起,袖袍一展,那一對鐵鞭瞬間在半空中暴漲數倍,以雷霆之勢朝着撲面而來的徐雷等人壓去,瞬間將徐雷等人的攻勢輕鬆化去後,一對暴漲巨大的鐵鞭繼續壓下。
“住手!”一聲怒喝,徐存韻此時也顧不上太多,單足一點,身形輕靈躍起,碧玉長劍脫手而出,只是一劍便將白胖和尚暴漲的雙鐵鞭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