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不遠處的幾名士兵聽到一樣紛紛一臉警惕的朝這邊看來。
那名士兵看着這張蒼白的面容,咬了咬牙,轉過頭去故作輕鬆的朝另外幾名士兵擺了擺手,“沒事,是個腦子不正常的流民。”
“噢,呆會兒遣送的馬車過來,把他打發走吧。”幾名士兵聽到只是一個流民後,又放鬆了下來。
亞斯帝國本就國力貧窮,所以對待這些從別的帝國流浪過來的流民都會用大馬車將之送走,今天正好就有幾輛遣返流民的大馬車要出發。
那名士兵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徐雷的肩膀將之提起,大喝道:“跟我走,最討厭你們這些流民,把好好一個亞斯城弄的烏煙瘴氣的!”
在徐雷被像牲口一般扔進一輛大馬車上時,那名士兵不動聲色的悄悄塞了幾個銀幣在他的手上。
他曾經和這名曾經名聲顯赫的帝國英雄一起戰鬥過,他曾經把這名淪爲通緝犯的帝國英雄視作自己奮鬥的目標,帝國爲徐雷羅列出一大堆罪名,但身爲軍人的他卻知道昔日帝國英雄落得如今下場的原因不過就是得罪了一名內閣重臣的兒子。
士兵看着遠去的馬車,馬車的車廂被一塊厚實的篷布遮擋住,士兵站在原地,在心裡悄悄行了一個軍禮,“希望你有一天,還會回來!”
銀落鎮位於亞斯帝國和紐爾帝國的交界處,是一個極小的小鎮,小鎮並不像他的名字一樣,自然沒有銀子會落到這裡,這裡很貧窮,銀落鎮這個名字倒像是這裡的一個遙遠的希望和幻想。
這裡四面環山,景色怡人,但這裡的人卻從來沒有閒暇閒情逸致欣賞風景,因爲他們從每天早上一睜開眼睛就會擔心一件事,吃不飽肚子!
遣返流民並不只是亞斯帝國才那樣做,這片大陸上的國家幾乎都有這條規定,所以這些被遣返的流民無論到那裡都是流民,銀落鎮這個地理位置特殊的地方就成了大部分流民最終的歸宿。
沒有哪個帝國會把精力放到這個幾乎所有成員都是流民,又不是什麼兵家重地的地方,時間長了,這個四面環山巴掌大的地方就成了一個三不管的地帶,這裡有兩家酒館,一家妓院,一家賭坊,和一個專門用來做交易出售一些山貨的集市,但大部分人卻過着靠山吃山的生活。
流民通常有兩個特點,第一是窮,第二是好吃懶做,窮通常和懶聯繫在一起,如果他們稍微勤快一些,也不會成爲流民。
這裡大部分的男人生活都很有規律,白天上山尋找山貨,如果運氣好有剩餘的話,就會用這些山貨在集市上換幾個錢,然後去鎮裡的酒館喝上兩碗,晚上再去妓院發泄一番。
這裡的女人大多都兼職做着技女,雖然他們大部分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男人,但包括他們男人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會介意這些,只要運氣好能賺到一兩個銅幣,回去以後還能被自己的男人大肆誇讚一番。
鎮東頭有一家小小的酒館,老闆是個皮膚黝黑的肥胖女人,每天的生意說不上好,但好歹也能過上比這裡大部分人都要好的生活,算的上是這裡的“富翁”,雖然這裡的收入每月最多不超過五個銀幣。
酒館除了肥胖的老闆娘外就只有一個身材有些瘦弱的夥計,對這個剛來不久的夥計老闆娘感到極爲滿意,不僅手腳麻利勤快任勞任怨,而且每個月也只用支付三個銅幣的報酬每天再給一頓飯吃就行。
“老闆娘,今天只有一個銅幣,剩下的賬先記下,下次一起給。”三個從下午就一直喝到現在的男人,打着酒嗝,一面嚷嚷着一面起身就要走。
“不行,這裡沒這個規矩!”本來還懶懶靠在櫃檯後面的老闆娘一聽說要賒賬,連忙敏捷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一個閃身用她那肥胖的體型將門堵的嚴嚴實實,聲音尖銳高亢。
“今天不把賬結清楚了,誰也別想離開這裡!”肥胖的老闆娘平時也算是個和善的人,但前提是別和她談錢,只要和她談錢,她那肥胖的身軀就會變成一隻戰鬥力十足的猛獸。
“今……今天就一個銅幣,剩下的另一個,改……改天給你。”一個醉氣熏天的男人打着酒嗝搖搖晃晃。
“不行,必須結清楚!”老闆娘態度堅決。
一個男人醉醺醺道:“不……不行,不能都……都給你了,呆會兒我們還要去逛窯子呢。”
老闆娘聞言,眼裡突然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慾望光芒,扭了扭她那姑且還能稱作是“腰”的部位,撅着嘴說道:“那這樣,你們三個今晚把老孃伺候舒服了,老孃不僅不收你們的錢,那剩下的一個銅幣也免了。”
三個醉氣熏天的男人突然集體向後退了一步,看着老闆娘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頭兇猛的野獸,醉意頓時醒了一大半。
雖然他們這裡的女人個個醜陋粗鄙,但對他們來說也勉強能夠當成一個瀉火的工具,至於老闆娘這個檔次的女人,就連審美觀無限下降到最底線也還是不能接受,要是真和這個肥胖女人發生了什麼事,估計得做好幾天的噩夢,況且這個不知道憋了多久女野獸第二天還能不能讓他們三個有力氣下牀都還是另外一檔子事。
“不可能!”三個男人異口同聲,語氣堅決!
“那就把賬結了!”老闆娘氣的聲若雷霆。
“你個死肥婆,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趕緊給老子滾開,不然老子要你好看!”一個男人突然面露兇相,從後腰抽出一把柴刀。
在這個三不管的地方,律法之類的東西離他們很遙遠,在這裡只有一個規則,弱肉強食!這裡的人自然不會出現戰魂者,如果那樣的話,也不至於淪爲流民。
戰魂者對這些人而言,神聖而又遙不可及,他們都是廢物的刀魂,加上懶惰,要祭出戰魂成爲戰魂者自然是一件絕對不可能的事。
在這裡殺死一個人就像殺死一隻牲口一樣,沒有人會管,更不用蹲大牢掉腦袋。
老闆娘的身軀再龐大,戰鬥力再強悍,也不可能是三個手持柴刀的強壯男人對手。
但老闆娘臉上卻絲毫沒有怯意,反而眼裡還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容。
“小雷,有人砸場子!”老闆娘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三個男人轉身看去,發現那名店裡的夥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後。
“小兔崽子,這沒你的事,趕緊給我滾一邊去,要不然呆會兒連你一起收拾!”男人並沒有將店裡這個面色有些蒼白身材略微瘦弱的少年放在眼裡。
少年表情木訥,目光呆滯,並沒有因爲男人的恐嚇而出現任何波瀾,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把賬結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老闆娘似乎自信心很強。
“哈哈,你個死肥婆……”男人當然不會就範,可就在他話還沒說到一半,老闆娘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動手!”
話音未落,那說話的男子就在旁邊另外兩名男子目瞪口呆之下飛了出去!
出手的正是那個看起來病怏怏的少年。
還未等兩名男子回過神來,少年再次出手,一拳一腳,兩名男子的下場同樣也是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老闆娘從三個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搜出了兩個銅幣,然後如同扔死狗一樣將三個男人扔了出去。
“表現不錯。”老闆娘朝表情依然木訥的少年扔了一個銅幣過去。
少年接過銅幣,小心翼翼揣在懷裡,轉身回到自己二樓的一間小小的臥室。
這間臥室以前是雜物間,面積很小,但收拾得卻井井有條,到處都打掃的一塵不染。
肥胖的老闆娘從來不會踏進這間臥室,因爲她知道這個看起來呆子一樣的夥計有一個絕對不能犯的忌諱。
第一就是他的這間臥室,如果擅自入內後果會很慘,老闆娘起初願意收留這個看起來病怏怏的少年其主要目的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滿足自己不知道已經憋了多久的慾望,可是就在老闆娘長期的“勾引”無任何效果之後,只好採取霸王硬上弓的辦法。
就在她闖進少年臥室的那個晚上,她便決定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個夥計攆走,因爲那晚他發現這個呆傻的少年很能打,只是輕輕一拳就讓她爬不起來。
在這個特殊的地方,有一個特別能打的夥計可比一個能夠滿足自己的男人稀罕多了。
這名夥計除了能打之外,做事也很麻利,從來不偷懶,任勞任怨,而且從來不計較報酬,這樣的夥計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門從裡面鎖上以後,少年盤腿坐在牀上,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目光不再呆滯,表情不再死板,而是透着一股倔強和靈氣。
此時已經悍然入睡的老闆娘並不知道,就在她的隔壁,有一個戰魂者正在修煉,他的那個看起來呆傻的夥計手裡多出一把通體黝黑的刀,刀身被一層隱隱的黑色光芒籠罩着。
老闆娘也更不會知道,就在今晚這個對她來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她隔壁的少年身上籠罩的黑光突然變的更強烈了一些,也不會知道這是晉級三星大戰魂師的表現。
“終於突破了。”徐雷滿頭大汗,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手裡的妖刀詭異而陰森,透着一股強勁的冷冽殺伐之氣。
來到這裡已經第三個月了,這三個月裡,徐雷重新將那三本許久沒有打開過的書打開,摩羯陀羅密宗經,太古兵法,狂龍訣!
有一種人,在受到打擊過後就會一蹶不振,還有一種人,無論受到什麼樣的打擊,都會重新站起來,徐雷屬於後者,亞斯帝國那段經歷,讓他逐漸褪掉了幼稚,開始變的慢慢成熟起來,身上的妖氣也在每日摩羯陀羅密宗經的誦讀下慢慢被壓了下去。
一隻井底之蛙,正在努力的順着光滑的井壁向上攀爬,外面廣闊的天空正向他敞開,此時的他,只有一個目標——強大!
就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進行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打亂了徐雷平靜的生活。
“老闆,給我一壺野生花茶,一盤清炒筍尖兒,再來一碟涼拌菜心。”一個註定讓肥胖老闆娘嫉妒到無奈的陌生女人突然出現在這個絕對不該她出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