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劫31

頭頂之上,仍飄灑着綿綿細雨,落在臉上涼絲絲的,但景東柘渾身卻燙得厲害,不過,跟紅袖不一樣,他無病無痛,只是因爲對紅袖起了邪念而變得不正常。

嘩啦啦地,深夜的溪流之水流動得頗爲湍急,景東柘也不管腳下的溪流段是深是淺,有沒有其他危險,便不顧一切地整個人紮了進去。

噗通一聲,溪流仍舊嘩啦啦地,但卻半天不見人影。

良久之後,景東柘從水下猛地冒出,頭頂溼漉漉地往下淌着水,身上那股深深的躁熱在冰水的刺激下已經緩緩褪去,人也變得更加清醒。

但越是清醒,他便越是記得自己之前在營帳裡對紅袖所做的事有多無恥、多瘋狂。

不過幸好,幸好他只是趁着她神志不清的時候吻了她,否則,若是被她知曉,即便她不計較,他將來怎麼還有臉面對她?

也許,他就不該對她生出太多的在意與關心,更萬萬不該允許她進他的營帳。

可若是時間倒流,容許他重新選擇一次,或許結果還是一樣。

雖然置身於冰冷的溪水之中,但景東柘的思緒還是亂成一鍋粥,久久無法平靜,而無法平靜的根源,便是他會抑制不住地去想那個不會屬於他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她,他的思緒便會變得激越、凌亂,即便此刻看不見她,他的身軀也會因爲與她經歷的那些而再次升溫變化。

如何治?如何解決?

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便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忍無可忍的時候,再將整個自己扎進水中。

景東柘返回營帳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時辰以後,過去的兩個時辰中,他都是在溪水中度過的,巡邏的士兵看見他落湯雞一般的模樣,以爲他是被這悶熱的夏夜給熱的,都朝着他投來了然的眸光,誰也不知道,他其實是被自己的心給烤熱的。

等景東柘踏進營帳的時候,身上淅淅瀝瀝的水差不多已經流淌得差不多了,不再頻繁地往下滴水,但溼的便是溼的,貼在身上自是令人極爲難受。

瞧一眼牀榻上的紅袖,還是他離去時的睡姿,可見她睡得極沉,並沒有醒來過,景東柘走到牀畔,將她額頭上的巾帕取下,取下的剎那,他的一根手指連帶性地碰了下紅袖的額頭,上頭的熱度似乎減弱了一些。

景東柘將已經變得溫熱的巾帕放入水中,等待了一會兒確保它已經褪去溫熱,這纔拿出來攪幹,輕輕地放在紅袖的額頭上。

接下來的事,自然是將他這一身溼漉漉的衣裳全部換掉,景東柘將他的營帳環視一圈,最後走到箱子邊挑選換洗的衣裳,心裡微微有些彆扭。

對他一個人而言,這營帳雖然挺大,但裡頭的陳設按照他的要求,設置得極爲簡單,也就是說,無論他站到哪個地方,只要紅袖睜開眼睛,便能看見他。

但景東柘心裡雖然覺得彆扭,但卻並不認爲紅袖會在他換衣裳的功夫裡突然醒過來,畢竟,她不是尋常的沉睡之中,她是得了風寒,吃了藥,並且正在發着燒。

雖然篤定了紅袖不會醒來,但景東柘還是儘量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且背對着紅袖解起了溼漉漉的衣裳,他選的位置不錯,就算紅袖睜開眼,但只要不轉頭,也不一定會看到他。

溼漉的衣裳比起乾淨的衣裳,要難解得多,景東柘一邊費力地解着,一邊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生怕紅袖會反常得醒過來,若是他及時發現她醒了,還能拿衣裳遮掩一下,免得丟了人。

若是平日要將溼漉的衣裳放在地上,景東柘直接便重重地扔下,但今夜營帳裡還有其他人,且是個女人,景東柘每拿着一件溼潤的衣裳,便必然俯身小心翼翼地輕輕放下,避免發出太大的聲響。

待溼潤的衣裳全部離開自己,景東柘先拿起乾淨的布巾,快速地擦拭着身子,讓那些溼意隨着布巾離去,擦拭的整個過程,景東柘沒有再回頭,因爲他想節省時間,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

等景東柘將第一層衣裳穿上的時候,他沒有回頭,卻深深地吁了一口氣,現在,哪怕紅袖醒過來看見自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該遮的差不多都已經遮住了。

接下來穿衣裳的動作,景東柘明顯放緩了許多,最後繫腰帶的時候,他緩緩地轉過身來,朝着紅袖的位置看去,乍一眼,他便驚愕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大概是太過震驚,他手裡穿梭中的腰帶不但解開了,並且在他慌亂的動作下掉在了地上。

一邊迅速將腰帶從地上撿起,重新穿梭,景東柘一邊竭力佯裝平靜地問道,“你何時醒的?”

紅袖已經改了仰臥的姿勢,而是變成了側臥的姿勢,且一隻手撐在自己的一邊臉頰處,雙眸發亮地凝視着景東柘,那裡頭的光彩太複雜,似有狡黠,有天真,有可愛,還有快樂,景東柘極爲尷尬地撇開眸光,不敢再看。

那塊被他放在紅袖額頭上的布巾還緊緊地貼着,似乎並未被紅袖感覺到。

“景將軍希望我何時醒呢?”紅袖的脣角大大地勾起,看在景東柘的眼裡,似乎昭示着她已經裝了一肚子的壞水。

景東柘很想將紅袖額頭上的布巾拿回來,算是找點事情做做,找點話說說,好轉移方纔的尷尬,讓剛纔的事情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過去。

不管她什麼時候醒,他還是不要知道得好,只有他不知道,才能當作紅袖沒有看到不該看到的。

但是,他整個人像是被釘子給釘在了地上,寸步難行,嘴裡更像是灌了沙子一般,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若非今日厚顏歇在此處,小女子哪裡有眼福消受,知曉景將軍如此好身段?”紅袖明知景東柘的心思,卻絕對不會讓他得逞,仍舊眸光晶亮地打趣他。

景東柘費盡了力氣,終於拔開了自己的雙腳,走去桌邊倒水喝,他真是後悔莫及,明知道事有萬一,可還是跟自己賭了一場,若是早知道她會突然醒來,他寧可去營帳外解掉衣裳,寧可讓自己被其他兵卒看到,也勝過被她……

“景將軍可知道,當你俯身、上半身幾乎與地面平行的時候,那姿態有多哮魂?”

“噗——”紅袖關於姿態的描述,令正準備將水往下嚥的景東柘噴了出來。

不敢回頭去看那個厚顏的女人一眼,但景東柘知道,這世道往往是厚顏的人活得坦然,而像他這種臉皮薄的人往往是吃虧受罪的。

紅袖前一句話說出之後,他還能自欺欺人一下,那女人或許並沒有看見自己解乾淨衣裳的背影,畢竟,他穿着裡衣,也能顯出極好的身段,但是,紅袖偏偏又說了一句關乎於俯身的話語,這不是明擺着,她已經將不該看見的全都看見了?

因爲他只有在將溼漉的衣裳扔到地上的時候,纔有俯身的動作,拿乾淨的衣裳時,因爲衣裳放在椅背上,是以他根本不用俯身。

“呵呵……”紅袖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壞壞地安慰起來,“景將軍又不是女人,何苦這般害羞?我也只是瞧了個模糊的背影,不知何日,景將軍可以讓小女子欣賞一下前面的風光?”

這女人滿口謊言,又滿口毫無顧忌的調戲之語,景東柘忍無可忍地轉過身,“你不是有未婚夫嗎?怎麼能對其他男人提出如此要求?”

“景將軍是不是還想說,像我這般不知檢點的女人,我那未婚夫怎麼瞧得上我?還是那句話,他也曾有過女人,在嫁給他之前,我有其他男人,絲毫也不過分。”

景東柘陰沉着臉,凝視着紅袖,忍不住說道,“我建議你另擇良婿。”

“爲何?”

“雖然我沒有經驗,但也懂得,若是你心眼裡真有你那未婚夫,無論他曾經多麼濫情,你也會對他矢志不渝。”

紅袖怔了怔,隨即懶懶一笑,“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但這世道,本就是男人找女人容易,女人找男人不容易,既然景既然有如此遠見卓識,不如給我介紹一個?”

這女人居然這麼快就打上了其他男人的主意?景東柘的俊臉又沉了沉,直接拒絕,“姻緣皆是緣分,我介紹不來。”

“方纔景將軍說你沒有經驗,是不是說,你還沒有喜歡的女子?”

這麼快就轉移話題,景東柘有些適應不過來,但還是謹慎地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大概是一隻手撐着腦袋有些累了,紅袖重新躺在枕頭上,緩緩道,“景將軍這般小氣做什麼,我都告訴你我有未婚夫,且與他的關係如何了,你卻一點兒也不透露,真不仗義。”

“我並沒有問你,是你主動說的。”景東柘突然又思忖着,紅袖所問的這個問題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便還是如實地回答了一句,“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

“太好了。”紅袖的眸光異常地明亮,緊盯着景東柘,彷彿在盯着一塊美味的獵物,“不如景將軍試試來當我的良婿?”

聞言,景東柘的俊臉紅了紅,忙道,“胡說八道。”

“呵呵,看來是景將軍瞧不上我。其實,我也是爲你好,若是你與我變成了戀人,或許當初我們產生的賬,可以一筆勾銷?”不等景東柘迴應,紅袖又道,“不過,我也是試探一下你罷了,哪能便宜了你?”

原來這女人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景東柘暗吁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卻無端地有些失落。

他根本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問一問自己,究竟想不想試一試做紅袖的良婿?

紅袖突然從牀榻上坐了起來,一邊將額頭上的布巾拿下,一邊穿上了自己的鞋,繼而,她站起身來,猛地一下便將受理的布巾朝着景東柘狠狠地砸了過來,像是爲了發泄心中的不滿。

景東柘的反應還是極快的,在布巾砸到自己之前,便精準地接住了溫熱的布巾,心裡則極爲不滿,這女人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他爲她用布巾降溫她居然一點感謝之詞都沒有,竟然還敢來砸自己?

紅袖臉上帶着笑,一邊一步步地走近景東柘,一邊道,“不瞞景將軍說,除了那些一眼看過去就噁心的男人,其他男人我都會給他們機會,什麼機會呢?就是做我男人的機會。景將軍知道當日在城主府,我爲何沒有讓你立即自刎或者自挖雙眼嗎?可不是爲了這秀城的安寧,我沒那般偉大,我就是看你長得不錯,給了你一次機會。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對你還是有些好感的,但還不至於到達非你不嫁的地步。方纔那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既然你捨棄了,下次就再無機會了。”

景東柘見紅袖在距離自己一步處站定腳步,那原先蒼白的紅脣有了絲絲血色,甚至,好像還有些紅腫……

眼眶一熱,景東柘連忙將眸光挪開,慶幸她沒有覺察出來自己的嘴脣已經被他給親吻過。

但是,慶幸歸慶幸,聽了紅袖這番話之後,他心裡卻莫名感到難受,什麼機會不機會的,這女人也太霸道了。

“既然如此,你現在要不要讓我自刎,或者自挖雙眼?”景東柘有些自暴自棄地問了這麼一句,根本就沒有多想,萬一紅袖要自己的命,或者要挖自己的眼睛,他該如何面對?

當然,他沒有傻到會將自己的命送給她,或者將雙眼挖出來。

“看在你今晚留我一宿的份上,我給你緩期,至於是哪天,全看我高興,一個高興,我便自己取了,用不着你自己動手。所以,”紅袖故意拉長了語調,頓了頓,“下次面對我的時候,要特別小心了。”

景東柘一本正經地道,“多謝提醒,我會小心。”

紅袖笑了笑,從景東柘身邊走過,繼而又頓住腳步,背對着他說道,“景將軍,若是在你死之前還能找到心儀的女人,千萬不要告訴她,當你俯身、上半身與地面幾乎平行的時候,那風景有多哮魂了。一旦被她愛上這樣的你,失去你,可是會痛不欲生的,哈哈哈……”

景東柘嘴角猛烈地抽了抽,只覺一口老血要從心底噴出來,這女人,那話已經說過了,爲何要說兩遍?

確實,她成功了,她每多說一次,他就會受到刺激,覺得自己既沒臉又丟人。

而那女人,明明是一臉病容,但那婀娜的背影居然還那般美麗,令他忍不住想要拽過來狠狠懲罰。

驀地,景東柘想到了什麼,連忙叫住紅袖道,“站住——你就這麼出去?”

紅袖轉過身來,看一看穿着中衣的自己,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折回穿自己的兵服去了,還是一聲謝也沒有,似乎沒有出去丟臉,是給他漲了面子。

不過也確實,若是被其他士兵看到一個女人從他營帳裡出去,他的名聲該有多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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