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熠熠,日靄漂浮。
一切都明媚清新,說起來,這原本應該是一個完美的清晨,可是對於東方輕舞來說卻是如此地陰暗、難捱。
因爲東方輕舞苦等了一晚,都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初荷的消息。難不成她和彌傷商量好的計劃落空了?
“瓔珞,彌總管有沒有來消息?”情急之下,她叫來了守門的丫頭細細盤問。
瓔珞堅定地搖了搖頭,“回夫人,奴婢一直沒有見過彌總管。”
眼神裡滑過一絲失望,她不禁又問道,“那初荷呢?”
瓔珞如實回道,“奴婢偷偷地打聽過了,誰都不知道初荷姑娘現在的下落,估計初荷姑娘應該還是被人看守着,怕是失去了行動的自由吧。”
聞聽此言,東方輕舞的心思一寸寸地下沉,難道彌傷沒有成功說服大夫人,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初荷會不會已經被剝去了臉皮?
一想到那殘忍的場景,東方輕舞便忍不住疼上心扉。
初荷一向乖巧可人,聽話溫和,從她十歲跟在她的身邊,足足有六個年頭,一直以來,初荷就像是她的手,她的腳,是她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
慢慢培養起的感情對她來說如此的珍貴,倘若初荷真出了何事,她這輩子都怕是會活在自責的陰霾中,進入墳墓良心也不會安寧。
正恍惚出神着,這時候,一旁響起了個清脆悅耳的聲音。
“夫人,您沒事吧?”
東方輕舞聞聽這聲音心中一喜,立馬朝那個人撲了過去,“初荷!你回來了!一晚上你去了哪裡!真是擔心死我了。”
“……”見東方輕舞如此激動,對方一臉詫異又一臉釋懷,她微微笑道。
“夫人關心丫鬟的心思非同一般,奴婢很受感動。”
聞聽此言,東方輕舞怔住了,難不成她認錯了人?
定睛一看果然是她出現了幻覺,面前站着一個很面生的丫頭並不是初荷,只是聲音和容貌與初荷八分相似罷了。
再定睛一看,不僅僅是聲音相似,連長相、打扮都分外神似,同樣扎着雙月明髻,齊齊的劉海蓋住雙眉,瓜子小臉嬌俏惹憐,一雙大大的眼睛靈動生輝。
不過,初荷的下巴稍尖一點,而這個丫鬟是個敦厚的圓下巴,憨憨傻傻,看起來非常討喜,可愛。
東方輕舞不禁疑惑,這丫頭是何人,怎麼左一個夫人右一個夫人……
對方一見東方輕舞面露生疑,她忙善解人意道,“夫人,奴婢名叫莫愁,是彌總管派來伺候您的貼身丫鬟。”
伺候?
東方輕舞暗暗冷笑。
用“監視”這個詞還比較準確!
她還記得
墨九西傲說過永遠不想再見到她,看現在他又調來一個丫鬟,定是想要一時一刻不離身地派人軟禁着她吧。
想到這裡,東方輕舞冷冷一哼,看這丫鬟的眼神多了幾絲深意。
莫愁見狀忙道,“夫人別誤會,是彌總管讓奴婢來照顧夫人的,堡主並不知道這件事。”
聞聽此言,東方輕舞眼神流露出一絲希望,“是彌總管讓你來的?彌總管有沒有話要你捎給我?”
“呵呵。”莫愁一見對面人兒的迫不及待,忙露出了一絲微笑。
她不禁心道,這個新夫人好有趣,不僅對下人十分疼愛,人也平易近人。
想到這,莫愁不禁看她的眼神裡有了一絲欣賞,“放心吧夫人,彌總管已經按照你的計劃救下了初荷姑娘,不過現在初荷姑娘的身體有些弱,估計要恢復幾天才能下牀走動,這段時間就讓奴婢來照顧您吧。”
一聽到初荷安然無恙,東方輕舞這才終於鬆了口氣,看來她精心佈置的計劃成功了,也算沒有辜負了她一夜的擔心。
眉眼間一絲驚豔,莫愁怔怔地盯着那張嬌俏絕色的臉許久許久,只見一彎如明月般的眸子皓晨當空,斜斜的垂髫如柳飄蕩,婀娜的身段,傾城絕色。
“夫人,您長的可真美。美的讓女子見了都會心動呢。”莫愁忍不住誇獎道。
東方輕舞善於識人,簡單一句話幾個動作,她發現莫愁是個有些傻大姐性格的丫頭,和初荷有幾分像又有獨特的味道,她不禁也暗生喜歡。
“你的姿容也不差,想必如果出生在大戶人家也會是國色天香的千金小姐。”輕舞微笑地說道。
“謝謝夫人誇獎,莫愁只覺得能夠服侍夫人就已經三生榮幸了。”莫愁恭謙有度,又很有分寸,的確是個非常伶俐而聰慧的丫頭。
忍不住,東方輕舞向她投去了欣賞的目光,她不禁暗暗打算,下回見了彌傷,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他的用心。
“對了,夫人,您塗抹的是什麼香粉,怎會如此好聞?”莫愁眼神露出一抹詫異,從她進門開始,她便被她身上一抹好聞的氣息吸引住了,雖不知道是什麼香味,但異常的好聞,出衆。
“哦,這是天生的,蓮花香氣。”淡淡一笑,她回答道。
“哇…………”莫愁雙眼精光閃閃,一副頗爲驚訝的樣子。
“夫人,您莫非是吃了天府的餅,前世是有鳳命在身的祈女?”
“祈女?這是什麼意思?”東方輕舞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頓時,動了心思。
莫愁單手撐起下巴,認真地說道,“夫人,且聽奴婢細細說來,祈女可非同一般的女人。”
“不是女人,難道還是男人?”東方輕舞皺眉
道。
莫愁忍住笑意,她不由得心想,這個堡主夫人太有意思了。
“其實是這樣的,奴婢聽祖姥姥提起…………”莫愁一臉地回憶狀。
“祖姥姥說過,祈女是鳳凰的轉世,她們出生就有天生奇香,分別是蓮香、桂香、牡丹香、梔子香、水仙香……等十多種香味,其中,擁有牡丹香的祈女註定會成爲一國之母,也就是皇后,而擁有蓮香的女子會成爲傾世貴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傾世貴妃?”東方輕舞含笑搖頭。
她已經被軟禁起來,就像是妃子被打入了冷宮,墨九西傲說一輩子不想見她,註定她就要孤老一生受盡苦楚。
更何況,進入那巍峨的皇宮成爲豔絕朝野的貴妃實在是太過遙遠,她連做夢都不敢想。
“夫人不信?”莫愁的小臉上一抹急色,彷彿竭力想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東方輕舞笑而不語,她轉了一個話題。
“莫愁,你知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每人的手上都長有長命線,愛情線等各種紋路?因爲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所以,我從不相信天生註定,我只相信我自己。”
莫愁微微一怔,東方輕舞說這話的時候,一雙靈動水眸頗爲驚豔,臉上的神情是濃濃的自信和對未來的篤定,莫愁腦海裡立馬閃過幾個字——天生鳳骨。
這樣的奇女子,人世間少有!
莫愁更加篤定,東方輕舞註定不是普通的女子。
“夫人,別怪奴婢多嘴。”莫愁忍不住勸道。
“老人家見多識廣,何況奴婢祖姥姥還是巫醫出身,能預見常人不可知的事情,所以對夫人來說,及早做打算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夫人可知道當朝至尊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太子那璽的生母——王皇后,她身上天生具有牡丹的香味,她和夫人一樣是祈女,只不過,她是天生的皇后命,而夫人呢,應該會成爲尊華一生的貴妃。”
東方輕舞一聽這話愣住了,她也聽過王皇后,那個站在大興王朝權利之巔的女人,更是墨九西傲的敵人太子那璽的生母。
王皇后從出生就帶有濃郁的牡丹香氣,繞樑三日才褪,當時引得京都牡丹香粉售罄,一時傳爲美談。
難道,這一切都是天註定,命運就是命運,逃都無處可逃?
想到這裡,東方輕舞的心裡燃起了一個小小的希望,一撮小小的火苗。
多年之後再想想現在的她和莫愁的對話,輕舞不得不感嘆,人生就像一場永遠猜不到過程的冒險,世事難料,有時候會將你突然拉入懸崖,有時候也會不知不覺中就還你一個攀到頂峰的奇蹟。
這在接下來馬上要發生的事情中,得到了極好的印證……
(本章完)